第七章 大地之子
“哪裡大了？要不要摸摸看，再舔一舔，扭一扭？”謝特調皮起來。
老頭哪能想到眼前這群人這麼好說話，褲襠支起來，跟帳篷一樣，“還...能這麼玩？”
妲咪趕緊打斷兩人，騙老頭說：“亂想什麼？我們是查流動人口的，你們村，有沒有一個叫天霸的人？”
“天霸...”老頭默唸著這個名字，“天霸...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們村的英雄？”
“就是他，他在什麼地方？”妲咪急切的追問。
“天霸...啊，他現在...好著呢，沒事就從...地裡鑽出來曬曬太陽...有時候...晚上也出來...看月亮...那墳頭鬧鬼呢！”
妲咪沒有猜錯，天霸的確是死了。
大多數靈人，擁有無限的生命。可惜，天霸，並不屬於大多數。
眾人來到胡家村後山，一番尋索之後，果真發現了天霸的墳頭。
天霸的墳，應該是被人精心打理過，墳邊的雜草都被清理了。墳頭上，插著一根木頭，木頭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大字：天霸的家。
“完了，這下子找不到天霸。沒法回去交差了！”妲咪嘆息道。
老頭見不得妲咪傷心，“大...咪...姑娘，你不要傷心。要怪，就怪那群壞人。”
“壞人？”
“沒錯，天霸是...二十年前死的。沒死的時候，經常帶...我們去摸吧找姑娘。天霸是個好小子，精力旺盛，哥幾個老了，去摸吧玩不動了，天霸卻一點都...沒有變老，天天玩的別提有多開心了。有一天夜裡，天霸家傳來打鬥聲，大夥...趕到後，已經遲了，天霸就被人殺死在了炕上。”
妲咪面色一冷，“竟然有人能殺死天霸？”
她不敢相信，如果按照時間線的發展，到了靈能大爆發時期，天霸這種人，應該會具備非常強的靈能，怎麼會被人殺死？
老頭繼續說：“天霸...養了個好兒子...在新京...上大學，是東國最好的大學。一個月前，他剛離開這。”
新京最好的大學，不就是新京大學嗎？
“他兒子叫什麼名字？”
“土生。天...霸的名字太霸道，他給兒子取名叫...土生...”
“我們回新京吧。靈能是可以遺傳的，也許找到土生，也可以啊。”謝特說。
斜陽日暮，夕陽昏黃的光，照過這一片墳頭。
這裡，埋葬著一個英雄。
日暮將至，晚風彷彿也在嘆息，嘆息英雄的離開。
新京大學綜合辦公室。
謝特，妲咪和胖茉莉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待著，這種等待，讓人焦灼。
綜合辦公室裡的男老師，目光聚集到妲咪身上，已經把妲咪從上往下看了好幾遍。
終於，一個禿頭男人走進辦公室。
男老師們紛紛起身，“雷校長好！”
雷校長沒有吱聲，本是嚴肅的臉，看到妲咪後，變得喜笑顏開，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的快要合起來了，“這位女士！你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雷校長，你好，我們來這裡，找一位叫土生的學生。”
雷校長擺擺手，目光直勾勾盯著妲咪的胸，“不急不急！慢慢來嘛...找個學生，那就是追一電話的事。這位女士，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你工作多久了？今年芳齡多大啊？”
妲咪有點不耐煩了，心想，謝特和眼前這位雷校長都很猥瑣，相比於雷校長，謝特猥瑣的光明正大多了。
謝特接過話頭，“雷胖子！你最好放尊重點。不要看妲咪比較大，你就肆意妄看！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問妲咪買多大號的奶罩？”
男老師們見到雷校長受欺負，紛紛起身，“這裡是大學！請你放尊重點！”
胖茉莉也從沙發上猛地坐起，掏出國安部的證件，一把拍到眼前的茶几上，“要我看，放尊重點的，應該是你們吧？”
雷校長看到證件之後，頓時嚇得冷汗直流，趕緊招呼男老師，“快！快！快給領導添茶！同志們，你們可真辛苦了！”
“我們可不辛苦！”胖茉莉冷哼道。
“怎麼能不辛苦？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我們新京大學，早就等著你們來評估了。我們這些年，學校發展非常快，專業過硬，人員配套也完備。現在，我們大學底下各學院獨立發展，勢頭強勁，已形成一體兩翼八輪驅動模式...”
“得得得，你丫還是驅蚊去吧。我們說了，我們不是來評估，我們是來找一名叫土生的學生。”謝特趕緊打斷雷校長的話。
“快！快！快用我們雙擊檢索模型，尋找這名學生！”雷校長催促道。
男老師們紛紛查詢起土生的資訊。
謝特算是看明白了，這所謂的雙擊，第一擊就是用電腦查，第二擊是打電話問。
經過一番雙擊檢索，男老師們並沒有查到有關土生的任何資訊。
謝特等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妲咪用手託著下巴，“怎麼會沒有，是不是你們系統太陳舊了？”
“查到了！土生並不在我們新京大學，而是在我們隔壁的新京職業學院。”一名男老師突然說道。
雷校長大手一拍，“接下來的事，包在我身上。新京職業學院，我可太熟了。那裡有很多美麗的女老...不...有很多優秀的學生。”
妲咪不想再理會雷校長，三人經過簡單問詢之後，便直奔新京職業學院而去。
土生，在哪裡？
在不遠的眼前，可眼前之人，卻不是土生。
眼前，遠不遠？
不遠！人們向著眼前，可眼前之路，卻總讓人迷茫。
三人來到新京職業學院以後，果真查詢到了土生的資訊。
土生已經退學了，因為他把所有的考試都掛完了。
土生去了哪裡？
輔導員也不知道，他只說土生有過一個女友，在夢巴黎。
三人到了夢巴黎，土生的女友說，她想起了土生。
有太多的男人，留給了她太多的時間。只有土生，留給了她三秒的記憶。
不對，是四秒。第四秒，土生說自已要去新京機械廠掙錢。
三人到了新京機械廠，果真問出了土生。
機械廠打螺絲的老師傅說，土生弄壞了機械廠最貴的機械，已經跑路了。
同土生相熟過的工友補充說，土生有過一個叫哈皮皮朋友，朋友在新京中心公園。
朋友，這兩個字是矛盾的。虛偽的朋友，會讓真誠的人陷入猜忌，表面的朋友，會使人感受到人情的淡薄，而真正的朋友，則會讓彼此在心底感到由衷的溫暖。
三人站在哈皮皮墳前，哈皮皮被偷偷葬在公園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下，樹上歪歪斜斜寫了幾個大字：愛狗哈皮皮的家。
三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們不是對找到土生不抱希望，而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土生如此傻的人。
傻人不好嗎？傻人是那麼真誠，他們以真誠的心對待這個世界，這世界也同樣以最冰冷的方式向他們展現熙熙攘攘，紛紛揚揚紅塵中的悲涼。
當朔風拂過槐樹樹冠，舊的枝丫飄零到地面，等待被泥土吸收，變成開春的肥料。
胖茉莉身軀一震，“我感應到，附近有靈人出沒！好怪異的靈能！從沒有一個人，他的靈能是時有時無的！”
謝特插話說：“我不就是嗎？”
“不一樣。你的靈能激發後是穩定的！而他的靈能，像是交變電流，既存在，又虛無！他來了，他就在身後！”
三人轉身時，朔風更加凜冽了。
只見一名二十歲出頭的男子，毫無素質的站在公園草坪上。他面容冷峻，像是畫中飄飄然而出的美男子。
他身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黑風衣，風衣兩隻袖子的長度各不相同，彷彿在向世人說：衣服的主人，有過迷亂的過去，他在黑暗中掙扎，在人世中孤獨的尋索，最終被冰冷的現實折斷雙翼。
他手執一根丈八長樹枝，對著世界輕聲惋惜，宛若聖戟神嘆！
當路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他狂笑！他笑的比嘲笑他的人還要開心。
當朔風吹來枯槁的枝丫，他憤怒！他揮舞著手中的丈八樹枝將它打落，他手中的風也同樣迅猛。
當萬籟俱寂，保安都不想理他的時候，他閉上雙眼！他的冷漠穿透了人世的薄涼，竟不屑於看世界一眼。
他就是土生！土生土長的人！他生於大地，長於大地，他對這大地愛得熱烈，愛得純粹，大地也將他視為大地之子！
下一秒，土生就被謝特敲暈了，“哈哈哈！走走走！趕緊把他交給東方先生。”
妲咪咒罵道：“死鬼！東方先生要醒著的，醒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