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人南燭眼前一花,熟悉的被傳送的天昏地轉感湧了上來。

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姿勢,在落地前便將身體調整為適合戰鬥的狀態。

等他落地,看清面前的東西,他便再次深吸一口氣。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的秘境運氣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只見他被傳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蟲子窩裡。面前是密密麻麻的蟲群。

這蟲子們渾身漆黑,有些毛茸茸的,似蚰蜒,又似蜘蛛,相互擠著,咬著,蠕動著,窸窣著。

它們已經不像是獨立的個體,而是組成一眼望不到邊境的龐然大物,每隻蟲子都是其中的一個細胞。它們一同舞動著,掀起如同波浪般的起伏。

聞人南燭臉上慣常帶著的溫和微笑消失了,臉色蒼白下來,一時間竟是驚得毛骨悚然,魂飛魄散。

夭壽了,他寧願面對十隻跟他同一境界、不、高一境界也行的異獸,……也不想跟蟲子打啊……

蟲群似乎感知到傳送過來的空間波動,紛紛湧了過來。

一時間,空中飛的是蟲子,地上爬的是蟲子,中間湧動的是蟲子。鋪天蓋地,密不透風。

蟲子翅膀上的鱗粉撲簌簌掉下來,彷彿煙霧般籠罩。

聞人南燭感到窒息。

他屏住了呼吸,緊緊皺起了眉頭,下顎繃緊。

“瀠——洄——清——火!”

給我燒!

燒死這群蟲子啊啊!!

“轟——”

銀白宛如流水的火焰,第一次如同海嘯一般被鋪天蓋地地釋放出來,覆蓋聞人南燭周圍十餘丈之地,一時間天地只餘下銀色。而這銀色中又隱約露出蟒的影子。那正是清火幻化出的千萬若隱若現的蟒影。

只是這蟒影也不復懶洋洋溫和的樣子,而是如它的主人般,帶著滿滿的殺意,蟒臉猙獰,尖牙探出,蟒尾亂掃。

蟲群在火焰前吱吱亂叫,不幸碰到火焰的那部分則化為了塵埃。

掃清了大部分蟲子後,聞人南燭便將火焰收回身前三尺之外,咬牙切齒地控制著火焰抹除試圖近身的東西,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瀠洄清火好用是好用,但對靈力的消耗太大了……

這樣大規模地放出瀠洄清火,他的靈力也在飛速燃燒,怕是隻能再堅持不到一個時辰。若是那時他還沒有找到逃離這蟲窩的方法,怕是真得用刀砍蟲子了……

他的手在放著望舒刀的玉戒上,抬起又緊緊捏成拳放下。

若是望舒上沾了蟲子的體液,他以後還怎麼愉快地使用它?

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初出茅廬,一路順風順水,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聞人南燭一想到那場景,想到自已和望舒都會粘上蟲子的體液,或許還要和蟲子親密接觸,便有些破防。

為了使自已不落到那種境地,他忙放出神識四下打探。

這裡似乎是在地底,一處不知名的蟲子巢穴。神識探到的地方,全部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蟲。

聞人南燭臉色更加難看,神識相當於修士的第三隻眼睛,這樣把神識掃過去,連蟲子身上有多少毛都能看到……可把他噁心的夠嗆。

付出了這麼慘重的代價,沒找到巢穴出口,只勉強探出蟲子們的來處——那深深的地底。

或許蟲母就在下面……聞人南燭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起來。

既然找不到出口,就乾脆跟這些噁心的東西拼了!

他保持著瀠洄清火的持續燃燒,一步步踏出,踩著蟲巢柔軟的泥土與蟲子化為的灰燼,前往未知的地底。

……

聞人南燭不知道走了多遠,但從蟲子越來越多的數目來看,他應該是走對了方向。

為了節省些靈力,瀠洄清火已經從身邊三尺縮到了兩尺,隨著越來越多的蟲子撲過來,用身軀為同胞鋪開通往南燭身體的道路,它竟有些內縮的趨勢。

聞人南燭不得不拿出玉戒裡備用的長刀,舞出刀光配合清火清繳飛蟲。

這刀自然是不太好使,不過總比讓蟲子靠近自已好一些……

蟲子外殼出乎意料的堅硬……在第三把刀快要報廢時,南燭外放的神識遠遠望見了不同於自已的火光。

哎呀?蟲巢裡不止只有自已一個倒黴蛋?

聞人南燭當即將瀠洄清火亮度調高了些,讓另一個倒黴蛋也看到自已的火光。

雖然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最好還是匯合再做打算。

要是那人心懷不軌……就一刀砍了扔進蟲堆裡。

那遠處的火光應和似的,在神識的感知中也亮了亮。

聞人南燭便知道那人肯定明白了自已的意思,心中很滿意這陌生人間的默契。

當即就往他那裡趕。

若是有人在此以上帝視角旁觀,就一定會驚歎這奇妙的畫面。

漆黑的地底,迷宮般的隧道,密密麻麻的蟲群中間,有兩點光芒,一金一銀,跳過各種使彼此遠離的分叉路,堅定地,緩緩地向彼此靠攏。

如同在天空中永遠不能相見的日月,此時卻在暗無天日的地底,為靠近彼此而努力。

……

豎瞳逐漸能看到那火光,聞人南燭鬆了口氣,感知了一下那人的氣息……

嚯,又是老熟人。

怪不得之前那麼欣賞他,這也許就是倒黴蛋間的惺惺相惜吧……

隨著兩人間的距離逐漸拉近,那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

紅色的夾克衫,遮住半張臉的兜帽,閃著金芒的眼睛,以及平平無奇的死死板著的臉。

這人正是湯玉。

看到衝他微笑的聞人南燭,湯玉訝異了一瞬,傳音道:

“原來是你——怪不得剛剛覺得氣息那麼熟悉。你也被傳送來這裡了?”

“可不是嗎。運氣可真是差……不過遇上了你,我覺得還能接受。要是隻有我一個在這裡,那才是……”

“確實。兩個人總比一個強。”

簡短的交流後,兩股火焰便彙集一處。

起初金炎妄圖壓過銀火,但又遭到銀火狠狠的反擊,險些被直接熄滅,便老老實實佔據半面江山,與銀火涇渭分明。

忘記自已封印了實力,暗中控制火焰與對面較勁,險些露囧的湯玉挑眉,死板的臉上可算露出一絲靈動:“你這火焰,不錯啊。”

聞人南燭聞言,驀然回頭,兩人目光相接。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於火的熱愛。

確認了眼神,遇上了同樣喜歡玩火的同志。

哦,之前付雲那個火焰太弱,算不得數……

“你的火焰,也很好。”

“必須的。我的火,乃是……熾焰,至陰而陽,由觀摩神明法相七七四十九天,一朝頓悟而得。天下妖邪、汙濁無不可燒。”

湯玉隨口介紹火焰,但說到一半,想起自已還在隱藏身份,便隱去了火焰名字。

“嗯。我的火,乃是瀠洄清火,至陽而陰,似水非水,也是由觀摩神明法相而得。天下妖邪、汙濁同樣無不可燒。”

禮尚往來,聞人南燭也漫不經心介紹自已的火,同時用謙遜的語氣道:“你這火,其實沒有我的強。”

“哈?”湯玉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為了歷練,我特地封印了實力,方才那場不作數,等一會兒出去了我們再來一場。我倒要看看你哪來的底氣。”

“呵,隨時奉陪!”聞人南燭不甘示弱,帶著和善的微笑道。

鬥嘴歸鬥嘴,他們二人腳步卻是沒慢,逐漸接近了這地下蟲巢的中心——

只見萬千蟲獸,來來往往,在火焰的照明下,隱約可見無數洞穴,千萬根細絲盤旋在這廣闊空地之中,上面倒掛著無數屍骸,怨氣沖天。

細絲的最中間,臥著一個巨大的,白胖的蟲子。

它竟生得一張人面!

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小口、粉面桃腮。這是一張貌美如花的女人臉。三千青發披散,它那桃花眼中有著含羞似怯、欲語還休的深情。

察覺到有人到來,它那張嫵媚的臉上綻放出喜悅的微笑,含糊道:

“來……來、陪……奴家……”

看著它身下臃腫的身體,聞人南燭只覺得想吐。

他面色難看地別開眼,卻不想剛好瞥見了旁邊人眼中的揶揄。雖然沒有開口,但那雙金色的眼睛分明在說——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怕蟲子吧?

聞人南燭默默扭過頭,強迫自已直面那蟲子,口中道:

“這便是蟲母了……嗯,殺了這東西,蟲群自然會凋零死亡,我們便可出去了。別忘了出去打一架啊。”

“那肯定忘不了!”湯玉笑道,隨後面色一肅,手上化出赤色長槍,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聞人南燭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飛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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