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蟲母眯著複眼,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與殺意,蛛矛飛舞,如同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力竭的那刻——

它再也等不到了。

……

湯玉睜開了眼睛。

那金色的瞳孔,閃著火焰的光芒。

他終於解開了前段時間閒的沒事給自已身上下的封印,並且決定,以後再也不這樣自討苦吃。境界從淬體(第三境)重新回到金丹(第四境)。

他見聞人南燭與蟲母纏鬥,不知為何,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說起來有些離譜,但他總覺得這人會提著蟲母腦袋等他……

他手中再次出現了那赤紅長槍。

此槍長一丈八寸,通體宛如紅玉,流動著火光。槍纓鮮紅,宛如滿蘸鮮血;槍尖鋒銳,如同鳳凰利喙,揮舞間隱隱發出清鳴之聲。

此槍名為丹翎。

湯玉加入戰場。

蟲母的壓力陡然大了起來。

原本能與精神體附身的聞人南燭打個五五開,現在隨著湯玉的加入,勝負的天平便逐漸向人類那邊傾斜。

只見聞人南燭長刀揮出,圓滿如月;湯玉長槍突擊,迅捷如龍。兩人均是這世間的天驕人物,並肩作戰時很容易便配合在一處。你若是主攻,我便退開防守;你若是力竭,我便換位進攻……

一時間,曉是蟲母也有些無法應對了。

八根蛛矛,有三根都被聞人南燭斬下,一根被湯玉長槍掃斷,剩餘四根徒勞地防守著。逐漸的,它身上出現了很多傷口,深藍的血液潺潺流下,地面被腐蝕,發出“嗤嗤”之聲。

蟲母發出尖嘯。

那嘯聲震的塵土紛紛落下。

而他對面的兩人卻是無事人一般。斬出那三刀,精神體附身後,聞人南燭便徹底掙脫了境界壓制,嘯聲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至於湯玉,或許有獨特的法門,也是面色從容。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秘境開啟有時限。我們在這裡耗了太多時間了。”湯玉手上動作不變,向聞人南燭傳音道。

聞人南燭又揮出一刀,“畢竟你解開封印也佔了點時間……這也沒辦法啊。”

此乃謊言。

若是拼盡全力,手段齊出,對於聞人南燭來說,斬殺蟲母所耗的時間不會太長。但他之前一心想著斬蟲母證道,三竅神通滿打滿算也只用了第一竅。

不過……他心道:現在若是再用其他神通,自已全把活兒幹了,那他湯玉在這兒有什麼用處?

湯玉醒之前他是單打獨鬥,湯玉醒之後他四捨五入還是單打獨鬥,那湯玉豈不是白醒了嗎?

而且這小子明顯比他急的多。

想快點斬殺蟲母,那就別藏著掖著了,拿出些真實力啊……

抱著這樣的小心思,再加上無法獨自斬蟲母的遺憾,聞人南燭他,悄悄的摸魚了。

湯玉似有所感,在戰鬥的間隙,瞥了他一眼。

這湯玉,在日常交流中遲鈍得要死,在戰鬥方面卻意外的敏銳呢……

似乎也感到有些害臊,外加真的挺急,湯玉乾脆也精神體附體了。

只見金紋緩慢蔓延上了他的臉頰,彷彿戴上了一張複雜的金面具。手上金色蔓延,長槍彷彿活過來一般,槍纓若火焰般飄動,彷彿也有著自已的呼吸。

“退後!”

他喝道。

聞人南燭又在蟲母身上斬了一刀,在它蛛矛上借力,一下飛身退出十幾丈,重回他們來時的入口處。

這廝知道湯玉要開大了,竟做出抱臂圍觀的姿態,望舒也乾脆插回了刀鞘中。

湯玉在凝聚靈力的同時,眼角餘光見到他這般,內心也是無語。

雖說是他讓這人退後以免誤傷……但也不用這麼遠吧?看戲的姿態不要太明顯了啊,對手可是元嬰境(第六境),至少認真些吧……

雖然他自已也沒認真到那裡去。

解開封印後,確保自已不會被一巴掌拍死,就開始有了一面對敵一面吐槽的閒心。

這或許就是天才們的餘裕吧……

“璨陽……”

湯玉終於蓄力完畢,如同流炎般的靈氣肆意縱橫,將他的紅色夾克掀起,露出一節小麥色的腰,隱隱看得見腹肌的輪廓。

他手中握著太陽,肩頭攀著金烏,那雙金瞳光芒大作,平平無奇的臉上金紋蔓延。

熱浪滾滾,聞人南燭注意到,蟲母附近的地面已出現了薄薄的岩漿……

好傢伙……這小子,還算有點看頭啊……

“明光!”

隨著一聲大喝,湯玉扔出了手中的日輪。

那日輪墜落,身後彷彿跟著萬千金烏與赤龍的虛影,比起炎熱的屬性,它更像是光明的眷屬……

不,是光明的主人!

地底首次出現了陽光。

蟲母呆呆伸手,望著它僅剩的左臂上的,金色輝光。

溫暖的。熾熱的。柔軟的。

它恍惚間,張開單臂,擁抱那太陽。

好溫暖……

一道銀光卻是閃過,趁著蟲母失神忘記防守,狠狠劃在它脖頸。

藍色的鮮血四濺。

一顆美麗的腦袋飛了起來。

一刀斬首!

那日輪終於落在了蟲母失去頭顱的懷中。

“轟——”

氣浪翻湧。

悄悄K到蟲頭的聞人南燭只覺念頭通達,通體舒泰。

他接過飛回的望舒刀,插在地面上穩住身體,束在身後的長髮被吹散,一些髮絲拍在臉頰上,有絲絲的癢意。

隱隱約約,他看到湯玉如斷線的風箏般落下,紅夾克被燒了大半,被這氣浪吹飛,一下被拍在了牆上。

啊這……你這開大不分敵我的?怎麼連自已都燒啊哥們兒……而且,這人也是真虎,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怎麼也就直接用出來了……

他認命地扛著氣浪飛身過去,把這臨時隊友撈回來。

湯玉眯著金瞳,金紋如同退潮般縮回體內,他緩緩吐出一口血。

他問道:

“死了沒?”

“你在問你自已嗎?我看你快死了。”

“哦,謝謝關心,我還好。我問的是蟲母。”

“……死了。”

“那就好。”

湯玉婉拒了聞人南燭扶他的手,捂著胸口,有些驚訝。

“這次比我之前好很多啊,經脈也沒有被燒完。不錯。”

“……”

聞人南燭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癲?

經脈那是說燒就燒的嗎?他六歲去秘境時燒了經脈,可是整整修養了一兩年才完全養好……

這湯玉是有備用的經脈不成?等一根燒完就從包裡拿出根新的捏吧捏吧換上?

湯玉安詳地躺在地面上,雙手放在胸前。

隨著一陣光芒,他的平平無奇五官彷彿被人抹去,而後新的臉逐漸顯現。

首先是一雙凌厲長眉,高聳的眉骨下,深邃的眼窩中,卻是一雙金色杏眼,瞳孔圓滾滾的很大,像是某種鳥類。鼻子很尖,卻不顯得突兀,與整張臉搭配的相當和諧。

看他年紀,大約在十五六左右,還未到修士的黃金年齡,容貌青澀,尚未定形。

看那小麥色的面板,習慣抿緊的唇,雖是躺著但依舊繃緊的脊背,以及長度堪堪到肩膀的短髮,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你是逃兵?”

“唐懷玉。”

二人同時開口。

“逃兵……?”化名湯玉,真名唐懷玉的少年有些疑惑。

“為何你會這樣想?……等等。”

他想起什麼,恍然大悟:

“因為頭髮?你以為我是被罰剃了頭丟出來的?情有可原,我原諒你。

這是上次用這招燒的,懶得用靈氣催生,它自已才長出來不久……這次沒有燒掉,我就很高興了。再來一次,估計真得費功夫催生一下。

之前光著頭遊歷了一段時間,險些被人當成佛門弟子呢。”

“……”

這人,好癲。

“朱楠道友,我估計要稍作休息,如果你很急的話就先離開吧。不用擔心我。”

“沒事,不急於這一時。順便……在下聞人南燭。唐道友,幸會。”

說著,聞人南燭乾脆掀開了偽裝。

兩金兩銀的眼睛對視,鳳眼看著杏眼,杏眼看著鳳眼。

蟲巢間陷入安靜。

片刻後,唐懷玉遲疑著開口:

“你之前說,那張易容的臉很帥氣……是認真的嗎?”

不管他怎麼看,都覺得差遠了啊……

兩人正閒聊著,享受勝利後的平靜。

突然間,又聽到了一聲尖嘯。

空穴傳響,哀轉久絕,淒厲異常。

伴隨著尖嘯,靈核的靈氣波動也隨之傳來。

半蹲著的聞人南燭與躺著的唐懷玉面面相覷。

“……你還能起來嗎?靈核好像不遠啊。”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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