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溫的抑鬱症從一開始就有徵兆。

做為舞蹈演員,他一直都在節食,導致他明顯感覺到自已有腦霧,記憶力下降、思維遲緩、反應很慢的症狀,這種症狀兩三個月都沒有消失。

後來他才知道,沒有脂肪會損傷大腦,導致變笨,並且是不可逆的。

由於腦霧的原因,巖溫產生了巨大的焦慮,再加上老師艾罕建的去世和工作地點的轉變,巖溫出現了很嚴重的情緒問題。

之後又發生了一件事,導致他的情緒全面崩潰。

那件事在去年的九月份已有徵兆。

那時距離郭輝初次去巖溫家裡,已經過去了十個月。從那一夜過後,他們開始秘密地交往。

“郭輝,你知道刀成良的妹妹玉罕嗎?”兩人在郭輝的家裡吃過晚餐後,巖溫這麼問。

“知道啊,她不是也你同事嗎?我見過幾次的,長得很漂亮。”說完,郭輝頓時想起,當初刀成良想把玉罕介紹給自已,結果雙方都沒那個意思,最後沒成。這事最好不要告訴巖溫了。

玉罕的膚色偏黑,但是像緞子般光滑,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水,飽含柔情。她的身段婀娜,常穿筒裙,上面印著鮮豔的圖案。從正常人的審美角度來看,絕對是一位大美女。

“這樣哦……她好像對我特別關心。”巖溫憂慮地說道。

巖溫說,玉罕對他的態度一直都很好,一開始只是噓寒問暖。最近看見他不吃早飯,於是從家裡做了早飯給他帶來。巖溫以為她只是順路買了早餐,要給她錢,後來才發現是專門給他做的。

“我跟她說,不要給我帶飯,需要的話,我自已會吃的。團裡這麼多人,她不可能每個都照顧到,結果她就跑出去了。”巖溫嘆氣。

“那跟她說清楚,下次不要帶了,就好了。她可能不知道你的情況。”郭輝斟酌著回答,再次回想起了玉罕的身世。

刀成良和玉罕來自一個偏遠的寨子,他們的父親在外地做工的時候,不幸從高空墜落,導致癱瘓。刀成良比玉罕大9歲,從小就被送出來學舞蹈,後來見跳舞比採茶賺錢,還體面,就把妹妹也帶了出來。兄妹倆在外邊相依為命,也是一對苦孩子。

刀成良最大的心願就是給妹妹挑一個好人家嫁了,讓妹妹不再受苦。

如今看來,說不準是玉罕看上巖溫了。

郭輝當時還調侃道:“長得帥就是好,不光不缺男朋友,連女朋友都不缺。”

巖溫笑著,伸出雙手要抓郭輝。

郭輝靈巧地避開,笑著說:“你還想抓到我?”

兩個人圍著沙發轉了幾圈,突然巖溫停了下來,做出了誇張的抓捕姿勢:“我來了!”

郭輝笑得前仰後合,手舞足蹈地躲避:“哎呀,救命呀!”

他們發出了一陣陣的笑聲。

“好了好了,別跑了,我抓到你啦!”巖溫喘著氣笑著說。

郭輝停了下來,被巖溫摁倒在床上,雙手舉過頭頂:“我投降!投降!”

兩人相視而笑,郭輝一把摟過巖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時間臨近年底,郭輝變得異常忙碌。

辦公室裡瀰漫著濃濃的工作氛圍,電腦螢幕上滾動著各種報表和任務列表,電話鈴聲不時響起。郭輝的工作節奏變得異常緊張。

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檔案和資料,忙著開會討論、彙報進度、安排任務。會議室裡的投影儀投射著各種資料和圖表,大家一邊討論分析,一邊擬定下一步工作計劃。

午夜時分,郭輝從忙碌的工作中抬起頭來,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

他點著了一支菸,邊抽邊朝外走,心想: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巖溫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想給他打個電話,又恐怕時間太晚,他已經睡了。

十二月份的雲南,早晚溫差有點大,郭輝一邊想著巖溫,一邊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街道上的車流稀少,霓虹燈如星星般閃爍。

突然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在街頭,那是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一邊搖搖晃晃地走著,一邊嘟囔著什麼。

路上的人們紛紛側目,有些躲閃避讓,有些則止步觀望。

郭輝卻停下腳步,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哥們,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醉漢抬起頭,郭輝意外地發現,他竟然是刀成良。

此時兩人都已認出對方,刀成良的表情沉重,聲音顫抖,說道:“玉罕去世了……”

那一刻,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彼此的目光裡都充滿了無法言語的悲傷和沉默。

“不可能,玉罕她那麼活潑可愛……”郭輝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是自已跳樓的。”刀成良的聲音哽咽,心底的悲痛無法掩蓋。

郭輝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傾聽著,彷彿明白了他的心情,也明白了他難以啟齒的痛苦。

“怎麼會這樣……”郭輝輕聲說道,他的眼中流露出悲痛和同情。

“都是因為巖溫!”刀成良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嚇了郭輝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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