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
“蘇醫生!有人找!”門口護士朝著虛掩的門叫喚了一聲,目光又轉回頭悄悄打量著站在護士站前氣質出眾的女人。
蘇木果睡眼惺忪推開值班室門:“誰啊,昨晚45床折磨我和小婷一宿我真受不了了。”
護士朝著女人的方向努嘴,示意她看。蘇木果努力睜大眼睛,看見對方的行頭和氣勢後心底莫名開始虛。
瞧著年紀不大,身高約莫170cm,一頭黑色的長直髮披著。戴著副墨鏡,只能看見面板白皙,臉頰邊有顆小痣。
蘇木果露出熟練式的招牌笑容:“這位女士請問有什麼事嗎?”
千萬不要是病人家屬!千萬不要是病人家屬!沒床了!沒床了!沒床了!
女人冷笑一聲,側過頭取下來墨鏡:“蘇木果,是我。”
這下輪到蘇木果痴呆了,她驚訝了一秒鐘,然後直接彈射起飛掛到了她身上:“哇哇哇!十元啊啊啊我好想你啊!”
師願被她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坐地上去。
餐廳——
蘇木果三秒鐘吸完了手裡的可樂,目光牢牢沾在師願還沒開封的那一杯手裡。
師願無語,插上吸管遞給她:“你們做醫生的天天勸這不要吃,那不要喝。我看你樣樣沒少吃。”
蘇木果毫不在意咕嘟咕嘟吸著可樂:“咱們學醫人從來是勸誡他人,寬鬆自已,及時行樂,早日投胎。”
她頂著快拖到嘴角的眼袋:“你不知道,自從我來值夜班我就再也再也沒有連著睡覺超過四小時。”
“那個搭班的護士更慘,主任開了個qh的醫囑,她每個小時跑去給病人測血壓,然後還被同房間病人和家屬罵,我都替她鳴不平。”
師願聽著她絮絮叨叨講著科室裡的瑣事,大概就是每天都在查房寫病歷開醫囑和病人及家屬扯皮。
“對了”蘇木果打了個哈欠,“你不是被你姑拎去義大利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提起師曉,師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開口:“別提了,凌不讓我跟過去,攆我回國找工作。”
“凌是你那個準姑父?”
師願點點頭:“說起來,十二年前我看到他就是這個死樣,十二年了他居然一點也沒變?”
“哪裡沒變?”
“長相啊?歐美男人不是衰老的很快嗎?他就算認識我的時候25歲,現在也應該快40歲了吧。他長的像男高!”
蘇木果一臉你放屁的表情:“也許因為他不是純白男?”
師願搖頭,不想再討論他們倆了:“我還沒找好房子呢,先去你那借住兩天。整頓好了我要回青石看看老爺子。”
蘇木果在醫院對面的小區租了個小公寓,但是她平時很少回家。師願以為她的家裡會裝滿各種暖色調的軟裝,毛絨絨的地毯和各種各樣的玩偶。
結果開啟客廳燈後,看著黑白灰色調的極簡裝修,空蕩蕩的冰箱和平淡到沒有一絲絲多餘裝飾的房間。
師願沉默了:“你……”還真是反差感十足啊。
蘇木果不以為意,鞋子也不換:“我們去買點東西唄,家裡什麼都沒有。”
師願點頭,跟著她走出門。
一路上兩人事無鉅細把這幾年身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搜刮了一遍。
到最後越扒越遠,連帶著在青石的很多事情都抖落出來了。
“這些年你就沒想著回去看看你爺爺?他一個人在那麼遠的老家也不容易。”
師願有點低落:“怎麼不想,上大學那會我想回去住兩個月,他死活不讓我回去。說一個人好的不得了。”
蘇木果不相信:“怎麼可能,年紀大的最怕寂寞了,你是他帶大的,怎麼可能不想你,那你這次回來他知道嗎?”
“不知道,我準備偷偷回去找他。”
師願也很納悶,她並不是出國了就不回來。很多時候放假,凌不待見她,她更想著回青石住幾天,但是隻要她表達想回去的意思,老爺子的電話一刻也不耽誤地打到師曉那兒。
師願總是認為老爺子很不想讓她回去,可是冥冥之中她感覺自已一定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