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裡的肯定,卻是分量十足。

鐵柱呵呵一笑,“大人,聞二的確是小人殺的,小人這麼做,也只是替天行道,懲奸除惡!”

柳承恩皺眉,“一派胡言!你為何要虐殺聞二,還不從實招來!”

鐵柱跪在那裡,六尺高的漢子,竟然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我阿哥與英娘原本就是青梅竹馬,二人自小定親,沒成想,就因為一個聞二的噁心念頭,便毀了我兩家十餘口人的性命!大人,您是好官,求您為我江家以及英娘兩家一十二條人命做主呀!”

旁邊的李信倒吸一口涼氣,十二條人命呀!

這在大興,絕對是一樁大案了!

鐵柱的確是江秀才的弟弟,當年也是因為他在外打工賺錢供兄長讀書,所以接連兩年沒有回過村子。

他沒想到的是,等到自己揣著掙來的銀子回家時,才發現竟然是家破人亡。

他至今仍記得當時里正一臉心虛地樣子,還有那些婦人看他時躲閃的眼神。

他知道,他的父母兄長以及他的弟妹死地不明不白,而他未過門的大嫂,竟然被村子裡的這些人給害得進了教坊司。

當他一路上尋到了教坊司時才知道,姐姐已經溺亡了。

兩個原本和樂幸福的家庭,就因為聞二一時的色慾未能得到滿足,便罔顧了十二條人命!

鐵柱失魂落魄,一連幾天都在村外遊蕩。

待他想清楚了自己不能什麼也不做之後,回村後第一件事,便是入夜將里正痛打了一頓。

他隱姓埋名,只為了查出當年的真相。

直到後來,得知聞二在隴西府地界遊玩,這才起了心思。

因為救過他,所以鐵柱一直很得聞二的信任。

也因此,聞二在做許多惡事,或者是說一些囂張放肆的話時,從不避諱於他。

久而久之,他也便弄清楚了當年他的家人到底是如何沒的。

這一年來,鐵柱不僅僅是要找機會殺了這個仇人為親人報仇,還在不斷地蒐集證據,就是想著還大嫂一個清白。

人雖然死了,可是不能讓她在死後還揹負著汙名。

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說說銀月吧。”

鐵柱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隨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緩緩道來。

銀月是他奉了聞二的命令從教坊司裡偷出來的。

鐵柱的拳腳功夫不錯,早先就是跟著鏢局在外打拼,因為話少,所以一直很得聞二的信任。

鐵柱在聽聞要將銀月擄去時,心裡也是掙扎過的。

可是聞二是主子,他不得不奉命行事。

事實上,那個銀月也的確是樂戶,是賤籍,與良民又有不同。

所以,聞二還是將人擄走了,之後,他便沒有再理會。

直到幾天後,聞二將他叫過去,吩咐他再想法子把人送回去,這才注意到了銀月身上的各種痕跡。

而且,他從其它的護院口中得知,銀月竟然是被他們給輪了。

那個時候,鐵柱的內心是震顫也是懊悔的。

若是他不曾將銀月擄去,那麼也許這個女人也就不會遭此噩運。

後來銀月自盡的訊息傳來,鐵柱更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每每想起銀月,就會想到了自己那個未過門的大嫂。

也因此,這更是堅定了鐵柱要殺了聞二的心思。

並且,也加快了自己蒐集證據的進度。

“你一個人怕是完不成這麼多事吧?說說看,到底是何人幫你打掩護的?”

鐵柱不吭聲,事已至此,沒必要再把不相干人的攪進來。

所有的罪名,他一人承受就是了。

“讓我猜猜看,你那天天將亮時回到了宅院內,第一時間換了衣裳,然後草草一裹,便想著去膳房,目的就是為了銷燬證據,我說的對不對?”

鐵柱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很有義氣地沒有開口。

“只是你只是一名護院,按理說不能隨意進入膳房,恰好那天在膳房裡當值的是吳娘子,她與你向來走的近,所以,便讓你燒火幫忙,你也正好藉此機會將那血衣給燒了。等到別人都趕過來的時候,所有的證據都沒了,誰還能指證你?”

鐵柱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殺了人,必死無疑,並不打算再將旁人牽扯出來。

所以,心裡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柳承恩怎麼問,怎麼說,他都只會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至於吳娘子,人家原本就是被莫名牽連進來的,沒必要再讓她也背上一條罪名。

李信也看出來了,這個鐵柱就是一心想要維護那吳娘子,不願意開口。

這也沒什麼。

畢竟,他們誰也不能證明,吳娘子是故意幫著鐵柱毀滅證據的,便是鐵柱認了又如何?吳娘子只說一句自己沒顧得上看,不就都結了?

所以,這條線,可以暫且忽略不計。

柳承恩深知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一個眼色過去,劉二已經先一步將所有人都打發下去,然後他將鐵柱鎖了,親自帶人回了牢房。

劉二看鐵柱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心中又有幾分的可憐。

“這是一塊粗布,你自己想辦法寫出當年案子的冤屈來,最好是血書,一會兒晚飯時我會過來拿,你一定要將血書放好了,待會兒直接給我,大人會想法子幫你們兩家翻案的。”

鐵柱的眼睛一亮,原本早已灰敗的神情,此時看上去竟然也精神了幾分。

先前他在堂上那麼苦求柳大人,都未見他鬆口,原以為這位柳大人也不過是虛有其名,只是膽小怕事之人。

沒想到,竟然只是為了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嗎?

“除了我和柳大人,其它不管誰來,問你什麼,都只說不知道。大人會為你爭取時間的。”

鐵柱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那自己照辦就是。

畢竟,連殺人的罪名他都認下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當天夜裡,柳承恩將跟在蘇幕身邊的孫旗叫了過來。

“這件事非同小可,這是我寫的摺子,這是那個鐵柱的血書,還請孫大人務必親自跑一趟,事關延陵百姓十二條人命的冤屈,就全賴孫大人了!”

柳承恩說完,直接對他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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