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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娜港·通南長廊

車窗搖下。

沿海公路上隨行的夏風,胡亂撥弄輝洛那一頭原本就散亂的碎髮。

坐在車內的副駕駛座上,車載冰箱的玻子汽水、行車途中絕佳的觀景視角、還有廂內環繞立體音響的電音......

如果輝洛是那種耐得住寂寞自娛自樂的人,那麼這一趟為了乘車而乘車的體驗可以說是一場另類的度假。

音響的躁動靜止了。

在這僅有自然聲佔主的短短几秒,前奏開始之前輝洛就聽出這是車載DVD中的第一首歌。

“已經第四次開始從頭播放了啊。”

估算著放完一輪唱碟所需要的時間,輝洛對了對手上的腕錶。

由中午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約摸三個小時。

按照既定的計劃,若是沒有意外,希黛拉和蘇朗祈應該已經出了奧黛麗娜港城區。

精神抖擻的輝洛揉了揉被安全帶勒得生疼的肩關節,在座位上最大限度地左右轉了兩下身,接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

期待中的人似乎沒有如輝洛預想的那樣出現。

若不是下一瞬間有一個人影擋在了行車路線上,輝洛真就要覺得自已需要降低對那群「老鼠」的評價了。

“痴神?!”

突然間急忙打死方向盤左轉的司機破口大罵。

差一點,車就撞上了那個站在中間的人影。

從剛剛的驚險操作緩過神來,心有餘悸的司機下意識地從後視鏡裡面想看清剛剛差點撞上的那個人影到底是什麼時,他發現,原本應該留在那的人影不見了。

——它,又出現在了行車路線的前方。

“什麼鬼?!”

雖然著實被嚇了一跳,但是在最開始避開了黑影之後就把車速降下來的司機,這一回還是並沒有撞上人影。

沒有餘留給司機後怕的時間。

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出現在擋風玻璃前方的視野當中,他們並排相站擠作一堆,像是一堵黑壓壓的人牆橫在路上。

司機現在也明白過來了,這些「人影」,不是人的影子。

雖說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可是生活在龍澳,還是幹私渡這一行的,怪茬子自然是見得不算少。

對他而言,凡是碰到了非普通人力所能應對的事情,那麼解決方法都只有一個——

把油門踩到底!

發動機喘息的嘶鳴長嘯,衝著人影鑄成的人牆直面撞去。

司機已經做好了連車帶人一起撞停在上面的覺悟,

他甚至已經看到了處理交通事故的人們將被安全氣囊夾在車裡面的他奮力的向外救出的場景......

為什麼不停下來?

司機的直覺和潛意識告訴他,在這群滲人的影子面前停下來,下場可能車禍還要悲慘。

車頭,向著人牆衝去——

沒有預想中的撞擊與劇烈震動。

車子就那樣從人牆中穿過,連車頭保險槓上面的蠟都沒有蹭掉。

司機密佈在頭上的冷汗終於感知到了地心引力,開始往下滴落。

他還沒有來得及確認是否應該為從這莫名的險境中脫身而鬆口氣時,那一堵人影構成的黑牆又再一次在視野的前方出現,橫亙在公路上。

“哇,司機大哥!剛剛你那一臉赴死的神情好嚇人哦,該不會是忘了我這個當乘客的還坐在車上吧?”

直到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輝洛出聲,司機才記起來車裡還帶著一名在慌忙中被自已忽略掉的乘客。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名乘客仍然面帶著因為感到有樂趣而自然流露出來的笑容,手上依舊在按著電音鼓點的節奏打著拍子。

司機這才發現本著「只提供服務,不在意客人」原則,他忽略了一個事實——

在車副駕駛座上坐著的這位少年模樣的客人,不是一般人。

“哎——原地停下就好,胡亂地開可是出不去的喲。打個比方來說嘛,就好像在滾輪裡面一直向前跑的倉鼠。”

車還在行駛狀態中,輝洛便解開了束在身上的安全帶,盡情地伸展他的腰肢。

司機戰戰兢兢地照著輝洛的吩咐做完了一整套剎車降速拉手剎的動作,車橫停在了公路上——距離前方的影子人牆僅有幾步之遙。

「Inory Vent(願禱降臨)」

輝洛心中默唸著唱名,將意能力喚醒。

升騰著出現的光點圍繞著輝洛全身,接著點點星光又如同夏日螢火般朝著四周飛化消失。

困擾著讓車子不斷鬼打牆的詭異氣氛瞬間消除。

“好了司機先生,我到站下車啦,下次再見!如果想回到奧黛麗娜港的話,就直接開車徑直朝著奧黛麗娜港城區的方向走就好,不用非得沿著公路那麼麻煩......祝你好運!哦,對了,車錢的話就回頭找希黛拉要吧,現在我可沒有......”

輝洛由著性子說了一大堆話才把司機放走。

現在這條沿海公路上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平和如鏡的海面,無風揚塵的公路,還有橫亙於前的陰影人牆。

“呵呵,我要是不停下來,你們怕是一會得把車給掀了。現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很意外?”

四下無人,輝洛站在馬路的中央不知道是衝誰訕笑。

“別害羞嘛!先打招呼的可是你們喔,禁視聞言的各位,還有......”

輝洛故意延長的尾音落下,他將目光瞟向影子牆的那一邊——

從逐漸解體的影牆後面,穿著黑色風衣的傢伙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出來。

最後,從他們的中間,一個穿著鮮豔到另類的火紅禮裙的蒙面女人出現。

“「萬」——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輝洛」——別來無恙。”

優雅的女士即使是在炎炎夏日之中也沒有摘下她的面紗。

不過從這極具辨識性的衣著,輝落早已經明白對方是哪位老熟人。

“什麼嘛,果然是你啊。”

雙手插著腰,輝洛厭倦似的歪了歪腦袋。

“見到你該說是驚喜呢,還是掃興呢......嘖,果然還是失望吧!我是沒想到你會和禁視聞言的「傑瑞」先生們混在一起啊。我記得你的品味好像沒那麼低來著,嬴憐。”

“呵,我覺得意外——渾渾噩噩過了這麼久的你終於要重新選擇面對自已的宿命了,輝洛。”

被稱作嬴憐的蒙面女士話音落下。

交談前笑著的人,瞬間交換了立場。

一瞬之間,輝洛明白了名叫嬴憐的女人此行而來的目的。

“那一天終將還是要到來,代表命運的齒輪或許會暫時停下,但是它絕對會重新轉動起來。”

面對著輝洛,嬴憐緩緩靠近,直至走到他的面前——

“我想你是時候推下它的開關了,輝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地站著不動的輝洛忽然間掩面大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別人,還是笑自已。

“你會錯意了吧?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謎語人先爬好不好?另外,如果你是來幫那群禁視聞言的老鼠找人的話......

哎呀,十分遺憾,我只能很抱歉地告訴你,再過不久那個孩子就能回到龍澳內地去了,他不會在龍澳留下。哪怕是禁視聞言的追殺,到時候也沒轍咯。”

“你說的那名少年——他並不是禁視聞言的目標,他只是某個自負的傢伙在行動時偶然的失誤之下放走的倖存者。

而現在這個偶然的失誤可能隨時要了那個粗心蠢貨的命,所以他才會拼命的尋找被你救走的那名少年。”

“那麼,禁視聞言襲擊接駁巴士的理由是什麼?難道不是因為......”

輝洛在不經意間表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對老相識再熟悉不過的嬴憐,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個細節。

“看來對這件事你也有著自已的猜想,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確實是一場偶然,實際上他們想要的是,藏在那輛巴士上面的「萬花筒」。”

嬴憐似乎是想觀察輝洛接下來的反應,頓了一拍才繼續說下去。

“「『傳說』的真相究竟如何,並不會阻止別人相信它的存在」——「萬花筒」才是被「繁榮」王權選中的、冠名「繁榮之王」的男人真正想要的東西。”

輝洛微微抬頭,逆著陽光,他看到了嬴憐的正臉,神情毫無變化,沒有一絲破綻。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不會是像兒童劇情裡面的腦癱反派那樣,因為我太弱了所以覺得告訴我也無所謂吧?”

輝洛問,他沒有意識到自已向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認為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看一看,沒有力量的你面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卻無力做出改變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現在的「輝洛」。”

嬴憐似乎是在笑,可是輝洛幾乎看不到對方的唇角有任何幅度的改變。

接著,從火紅洛麗塔禮裙的袖口之中伸出來一隻手,它在輝洛的面前張開,靜靜躺在掌心的是一條褪了色的鏈子。

準確來說,是原本屬於某一隻懷錶上的銅錶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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