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都別說話了,安靜點,我來帶大家分析一下劇本。”張洛川洪厚的聲音冰冷地打破了兩人熱烈寒暄的暖意。

曹斐見狀,給嬰凌做了一個鬼臉。嬰凌低頭輕輕地笑了一下。

“這次的劇本比較簡單,理解人物不難,比較難的是營造出一股子詭異和扭曲的氛圍。你們在肢體語言和表情上也要多練練,必須得真正地嚇到觀眾才對得起他們的票錢。”

張洛川用手指著投屏的ppt,像個令人討厭的高中教師一樣。

“藍諾,你的角色不難,你只需要做到前期演出對姐姐的百依百順,後期演出發瘋的可怕就行了。”

“曹斐,你這角色稍微難一點。乞呢,從小父母就走了,她一個人帶著弟弟,你得演出那種責任感知道嗎,跟當媽似的。甚至好幾次想要受不了丟掉弟弟,都因為想起親人的責任又把他接回來了。”

“後面發瘋之後,你實在是沒有能力再帶著這樣的瘋弟弟了。你得演出殺他的背德感,他可是你們家唯一的男丁了,你會殺他肯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張洛川的嘴跟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了一連串。

聽到這裡,曹斐特別明顯地皺眉了,“我不認為這是角色的所思所想,如果作者真是這麼寫的,那說明,他連最基本的人性和生活都不懂!”曹斐反駁了張洛川。

像是被剝奪了某種既定的權威,張洛川勃然大怒,“演不演,不演就滾。”他指著曹斐下了號施令。

曹斐撇撇嘴,二話不說,放下劇本就出門了。

嬰凌趕緊哄著張洛川,假意奉承,其實他也覺得這人挺有病,但怕死,也怕曹斐死。

哄完便藉著教育曹斐的名聲出門去找好姐姐了。

屋外的曹斐坐在臺階上,看著遠處發呆。嬰凌坐在了她帶身旁,把手中從屋內偷帶出來的餅乾遞給了她。

“謝謝,你是來勸我的嗎?我不喜歡這個劇本。”

“第一個問題,我不是來勸你的,我是來力挺你的。第二個問題,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因為我認為女性不是悲慘生活的展示品,為什麼現在那麼多的作者都喜歡給女性賦予那些所謂的悲慘故事。她們在悲劇中苦苦掙扎,在悲劇中慘淡收場。我不認為如此,她們有自已的抉擇和感受,如果我願意拉扯一個年幼的弟弟長大,一定不是為了所謂的為家族傳承血脈,也不是為了所謂的責任心。”

“沒有一個女性生來就是母親或是女性。如果是我,我一定是因為愛,因為愛弟弟才會努力照顧他長大。由愛即生怖也生惡,女性也有善亦有惡,她許是在弟弟瘋了之後,再也承受不住高額的醫藥費,許是再也受不了鄰居的冷嘲惡諷。所以愛淡了,恨意佔據了上風,所以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這換做是父親或是哥哥,也是一樣的道理。為什麼因為是女性作惡就得加上一層怨婦的色彩呢?”曹斐一口氣說完轉頭看著嬰凌。

“那我們就按你想的這樣演,他們管東管西還管的著我們的演繹方式嗎?”嬰凌笑著回應,他一點也沒覺得曹斐說錯了。

“真的可以嗎!好弟弟好弟弟!”曹斐目光一下子又變得生動了起來,兩眼發著光。

“嗯,姐姐。”

日子一天天過去,第一次演出的時間就這樣到來了。

這場姐姐殺弟弟的戲份是重場戲。

只見舞臺燈光逐漸暗淡,陰冷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姐姐站在舞臺的一側,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刀,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決絕。

弟弟則蜷縮在舞臺的另一角,他的眼神迷離,時而狂笑時而低泣,顯然已經被瘋病折磨得痛苦不堪。

姐姐緩緩走向弟弟,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艱難。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又被決絕所取代。

她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為了弟弟,也為了自已。

弟弟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姐姐的心也跟著顫抖,但她還是狠下心,將刀高高舉起。

就在這一刻,弟弟突然抬起頭,那雙迷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姐姐。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姐姐的手一抖,刀差點掉落。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恐懼與動搖。她告訴自已,這是為了弟弟好,為了他能解脫。於是,她再次舉起刀,狠狠地向弟弟刺去。

弟弟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抗。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刀刺入自已的身體。

底下的每一個觀眾都被舞臺上的劇情緊緊地牽動著情緒,演員們的每個動作、每句臺詞都帶動了他們的內心。

在任何人看來這場戲似乎都毫無缺憾,演繹得完美至極。可只有舞臺上的嬰凌知道,他的這一次輪迴體驗又結束了。

他低頭看著肚子上的血窟窿。

鮮血瘋狂地湧出,染紅了雙手和衣物,那刺眼的紅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恐怖。

血流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彷彿要將所有的生命力都帶走。身體開始變得虛弱無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並非可以伸縮的道具刀,這是一把鋒利的真刀。

短暫的一聲“滴”後,嬰凌又再一次返回了思維空間,獲得了短暫的五分鐘答題時間。

上一輪死亡的驚嚇還沒有從嬰凌的腦海中淡去,那一片片猩紅的血跡和人們受到驚嚇慌亂的呼喊聲不時地在他的耳邊迴響。

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是誰殺的自已。是曹斐,可是她這樣的人真的會無緣無故做出殺人的決定嗎?

曹斐和自已坐在屋簷下談心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那天的陽光正好,微風也溫柔。

嬰凌不覺得她是真兇手,也許可能是道具刀被兇手臨上場前偷換了,接著表演完成了一場富有儀式感的謀殺。

不過現在他沒有選擇,只能乾脆猜一次曹斐的名字,這樣還能使用排除法來將犯罪嫌疑人清單進一步縮小。

“兇手是曹斐嗎?”

“錯誤。”

這是一個嬰凌意料之內的答案。

“正在接回時間線,請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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