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青櫻終是遂了心願入了宮。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她居然只有區區一個貴人的位份!

納爾布為此愁斷了腸,想破了天也沒想明白,姑母太后再加上與皇帝青梅竹馬的情誼,這種完美的開局,怎麼能只有區區一個貴人呢?

甚至、甚至連個封號都沒有!

這怎麼能配得上他們後族世家的體面呢!?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青櫻倒是對此接受度良好。

她僅僅只在接到聖旨後短暫了難過了一小會兒,緊接著就自動在腦海中為弘曆補全了下發這道旨意背後的艱難。

“弘曆哥哥是真心愛我,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想著法子接我入宮。只是礙於前朝,還有姑母對我的不喜,這才不得不耽擱了這麼久。”

此時腦子還算清醒的阿箬一聽這話,只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因此便猶猶豫豫地問了出來。

“格格,您是真心認為皇上想接您入宮的嗎?這真不是咱們老爺費盡心思才求來的嗎?”

聞言,青櫻不滿地嘟了嘟她那兩片紅豔豔的唇瓣,不高興地看了阿箬一眼,才又接著說道:

“我聽聞昨夜弘曆哥哥才去慈寧宮與姑母促膝長談,這不,今日一早他便迫不及待地下發了聖旨,想來他定是早有此意。

只是前朝後宮皆忌憚於我,因此弘曆哥哥才不得不艱苦抗爭,也是我阿瑪不夠得力,否則必然不會叫弘曆哥哥為難這樣久。

好在我即將入宮,此後也終於能與我的少年郎長相廝守了,他是皇上,要顧忌許多,我心裡清楚,必不會叫他為難的。

我與弘曆哥哥心意相通,並不在意位份高低,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我就已經感到很高興了。”

阿箬再次被青櫻洗腦成功,聽罷此言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讚道:“格格聰慧!”

……

乾隆二年,九月初六,秋高氣爽,鴻雁高飛。

就在這樣一個普通,卻又豔陽高照的日子裡,青櫻乘著一頂青帘小轎入了宮。

她被賜住在延禧宮的東配殿。

雖然宮裡的明眼人都覺得這位不得皇上與太后喜愛的烏貴人是走不長遠的,不過,皇后富察琅嬅還是好心地給久不住人的延禧宮給收拾妥當了。

(沒有了玉如意事件,再加上這次上來就是皇后,因此現在的琅嬅底氣超~足~!)

阿箬有些嫌棄延禧宮偏遠,但是青櫻卻在打量了一圈宮室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延禧宮雖然的確距離養心殿遠了一些,但是阿箬,你看弘曆哥哥為我整理的這間宮室確實極為妥帖的,想來定然是他親自督辦內務府佈置的。

離得遠些也好,宮妃們嫉妒我與弘曆哥哥的情誼,這般雖是低調了一些,卻也能讓六宮的目光不再聚焦到我的身上,到底也能感受到弘曆哥哥對我的保護之意。”

說罷,青櫻不禁彎下腰,伸出戴著燒藍琺琅護甲的手輕撫著院中栽種著的幾株枯水流霞。

她愛梅之高潔,也欣賞菊之韻逸。

如今未至冬時,梅花不開,延禧宮便著人栽種了這許多紅菊。

想不到弘曆哥哥竟連這些細節都考慮到了,她定不會辜負此番情誼!

……

自我感覺超級好的青櫻實際上在後宮中恩寵平平,數年未得子息,也數年不曾有過晉封。

幾次試圖與宜修打好關係不成後,她也不氣餒,依舊維持著後族出身的體面,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但身板挺得比誰都要直。

她與各宮嬪妃們的關係都處得很一般,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那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派頭,只是礙於青櫻畢竟還與太后娘娘同出一家,因此只避忌著,少有往來就是。

沒有人上趕著看她那副自視清高的樣子,因此也就不會有人戳破她那滿腦子情愛的幻想。

只是每當又聽到了什麼關於“帝后鶼鰈情深”的訊息時,她也會偶爾忍不住懷疑一下自已:當初想盡辦法入宮,真的是正確的嗎?

說實話,其實青櫻在宮裡的日子過得算是挺不錯的了。

大家都躲著她,弘曆一個月能過來見她個兩三次,雖然宜修也不怎麼愛搭理她,但是內務府從不敢虧待她。

她原本也是比較滿足的,畢竟弘曆非常不愛聽她嘮叨“雞蛋腸”之類的話,因此每次過去都會拉著青櫻一起作畫讀詩之類風雅的事情。

這大大滿足了青櫻精神需求,所以,哪怕一直沒有孩子,一直只是個貴人,她也不是很著急。

就這麼平淡地又過了許多年,阿箬早已出宮嫁了人,青櫻身邊的大宮女就只剩下了一個若心。

有時候青櫻總覺得自已的人生不應該是這麼平淡的,應該更加的……曲折?

或者說,轟轟烈烈?

就在青櫻開始控制不住去想這些關於人生啊哲學之類的話題的時候,她終於有孕了。

皇后賢良,此時的宮中孩子眾多,這麼一來,入宮十幾年才終於有了孩子的青櫻也就不那麼起眼了。

有了自已的孩子,青櫻便甚少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她看著弘曆高興宮中即將多新啼的模樣,也淡淡地笑了起來。

青櫻只覺得自已的心中盛滿了甜蜜,她終於要與她的少年郎擁有屬於自已的孩子了!

乾隆十七年,四月二十五日,貴人烏拉那拉氏誕皇十二子永璂,帝聞之頗為歡喜,著晉封烏拉那拉氏為嫻嬪。

又翻過一年,宜修的身體變得愈發差勁了起來,她如今已然七十多歲啦,前幾日還掉了顆牙呢!

在宜修離世前,青櫻日日前來侍奉湯藥,認真的態度讓宜修對她稍稍改觀了一些,只覺得她雖然年紀一大把了腦子還是不怎麼清楚,但好歹還算有一顆赤子之心。

也是,一輩子執著於情愛,寧願活在自已的幻想中也不肯朝著外界踏出去一步,簡直比小孩子還要小孩子。

宜修離世的那個晚上,時隔多年關係才終於緩和了幾分的姑侄二人難得一起聊了會兒天。

青櫻趴伏在宜修的床邊,遲疑著說道:

“姑母,兒臣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我不叫青櫻,叫作‘如懿’。”

宜修稍稍起了點興趣:“哦?然後呢?”

青櫻緩緩搖了搖頭,皺著臉小聲說道:

“夢裡的許多事我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夢裡的如懿,似乎活得很累……”

聞言,宜修嘆了口氣,她伸手拍了拍青櫻光潔飽滿的額頭,勸慰道:

“你做‘青櫻’就已經很好了,小小的一朵,開也開得漂亮。”

說著,宜修忽然勾起了點笑意,她回想起了第一次看見青櫻的時候。

“不過,哀家還是更喜歡你最初那個梗著脖子的模樣,瞧著多精神吶……”

乾隆十八年,六月初六,太后薨逝,尊諡號為“孝敬憲”。

帝大悲,罷朝七日,哀毀於形,扶棺出靈之日曾數度昏厥,終致年壽不永。

弘曆一生母子親緣單薄,卻沒想到在成了皇帝后,卻反倒與宜修處出了一些真實的母子情誼出來。

縱使那是一段虛假的開始,到底最後也結出了一段真實的因果。

——宜修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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