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走出一個全身都被白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僅僅露出兩隻眼睛。他先是掃了一眼癱坐在地的侍女,冷冷道:“三十鞭,三個月。”然後抬頭看看皇后,從容地行禮,“皇后殿下,請您隨我進去。”

皇后瞥了一眼磕頭領罪的侍女,昂頭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簡單的會客室,沒有什麼傢俱,只有一張樸素的長桌。金光疲憊地靠坐在一邊,見兩人進來,向皇后點頭。皇后心裡微松,果然自已剛剛硬闖進來是對的。

另一邊的沐洛卻半倚進一個柔軟的搖椅裡,他此時正舒服著眯著眼,好像睡著了。

皇后趕緊向龍皇奔去,小聲地問:“你怎麼樣?”

金光看看她,想說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安撫地向她遞去一個眼神。

“小的送龍皇去地宮祈福。”那個全身白布的男子上前一步,隔開二人。皇后怒目而視,金光卻對她輕輕搖頭。向男子伸出手。

順著攙扶的力道站起來。金光幾乎將全部重量都壓在這個男人身上,然後抬頭深深地看向皇后。眼中充滿了留戀。可很快,他堅決地轉身,跟著那個男人走了出去。

皇后死死地握著手中的寶劍,少年夫妻,金光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的心意。他在擔心自已,即使他剛剛獨自面對沭洛。他也在想著自已。

她痴痴地看著金光的背影,看他慢慢地走出去。眼淚不覺又流了滿臉。

“咳!咳!”身邊突然傳來兩聲懶洋洋的提醒。皇后慌忙回頭,不知何時,沭洛已經坐了起來,正在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皇后一直對沭洛十分厭惡,一方面是他身為人族卻在金龍族的長老會里握有重權,另一方面就是他本人的惡趣味了。

儘管遵守他的規則一般都能安然歸來,但是思及經歷卻是令人心生噩夢。

對上沭洛的笑眼,皇后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她心裡發慌,恨不能趕緊離開。可沭洛卻笑出聲來,“想走啊,把手裡的龍神之劍留下吧。”

這個肯定不行。這柄自上古流傳下來的龍神之劍。是金龍族內皇權的象徵。只有得到了這柄劍的承認,皇位才坐得安穩。因為寶劍的認主性,它在某些地方,也充當了鑰匙。

交出寶劍,就等於放棄皇權。

皇后想到這,心裡一凜。金光說過的猶響在耳,可是,這麼快的嗎,她還沒有扶持皇子登位。

於是皇后咬了咬牙,儘量讓自已的聲音放得平穩,“留下?大長老說的好笑。這本是我皇族的劍,你憑什麼留下?再說,就算我將此劍放在這,你拿的走嗎?”

確實,除卻被錄入皇室金冊上的皇族,任何人靠近這劍,都會被劍損傷。

剛剛的侍女就是例子,這也是這把劍方才在與魔族的戰鬥裡被消耗了太多,否則憑那個侍女那般輕易的去觸碰,手臂恐怕當時就得斷。

沭洛是普通的人類,同樣拿不得這劍。

沭洛卻是眉開眼笑,“不錯,不錯,想不到皇后這會兒的氣勢比皇帝還要足呢。”他用手敲敲桌子,桌上有一張小小的字條。“看看這個。”

皇后狐疑的看向字條,上面隱隱能看到寫著幾行字。因為角度,她根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只得走到近前。

剛伸手準備將字條拿起,手腕卻被沭洛一把握住。不同於剛剛外邊的那位侍女。沭洛的手指在皇后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下。

皇后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剛要掙脫,沭洛卻放開了手,捏起桌上的字條放到皇后的手裡,“皇后,小金泓,你還是回去仔細看看再做決定吧。”

他笑著,站起來走了出去。

皇后氣得不行,眼見他離開,才壓抑怒氣看向字條,才一眼,心裡便是一驚。

紙上赫然是龍皇的筆跡:

所有皇子皇女必須接受試煉,取最優者繼承皇位。

試煉的地點由長老會指定。各族需無條件接受。

同意對龍皇金光發起審判。

字條不大,能寫的字也是太多。一共就是這三條。卻看得皇后金泓心裡往外透著寒意。

本以為可以直接扶親子金凌繼承皇位。自已從旁輔助,要不了幾年,他定可以順利的擔起王位。可是現在卻平白多出了個什麼試煉。

金凌他,自幼便不喜爭鬥啊!雖然作為皇子,該學的都學了,但是他天性溫柔,即使偶爾與其他的皇子皇女們對上,也都是他先讓一步。

這樣的金凌,面對未知的試煉如何能登得王位?

自已……要怎麼辦呢?

天色未明,金凌已經梳洗完畢,在侍從的服侍下穿上華服。侍從小心地為他扣好金冠。又從一旁侍女跪舉的托盤裡拿起壓步的金扣。

金凌盯著前方的鏡子,鏡裡的少年站在侍從的身後,身披素色鮫衣,肩膀和腰間都扣著金環。端的是一身華貴。可少年的神情難過,雙目微紅。

他恨他。

母后的哭泣猶在耳邊響起,可他卻只能在一邊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

長老會發起了緊急的全員投票,因為是全員,很多在外的成員也被一一召回。

沭洛給龍皇的罪名是——尚未扶植起接班人,便私自發動禁術,屬於無故放棄治國,應對其進行審判。

本以為這種罪名根本不會有人支援,卻險險地以一票之差勝出——如果敗了,罪名成立,貴為龍皇的金光將失去祈福儀式。

但這個結果卻擊潰了皇后。

自金光登位,一直都在兢兢業業地完成所有事務。因為魔族四處起義,戰線被拉的很長,他要督軍以振士氣,又要調集糧草,還得費心管理暫時看來無事的領地事務。一條條指令流水般釋出下去,底下各個部族面上和睦私下卻各有心思。一個個秀女妃子被送入皇宮,他有時在書房處理各地發來的奏摺,飯都來不及吃卻得去安撫各族后妃。

在他的治下,百姓安穩富足, 連徵兵都比上位龍皇徵的少,這些人居然還要挑剔他私自發動禁術,因死而無法繼續治國?

她一直哭,一直哭,眼睛都要哭瞎了。金凌從來沒見過自已的母后這般軟弱過。小小的少年想成為她的依靠,但是她根本不信,儘管自已一再向她保證,她卻仍然將他當成小孩子。

如果父皇還在,絕對不會這樣。金凌苦惱的睡不著。他第一次嚐到了無助。

要是他自身優秀,要是他處處爭先,她是不是就能安心了呢?

沒有了父皇,自已終究還要是挑起這重重的擔子啊!

……

地宮前的廣場上,高懸的黃金大鐘被披著金絲綵衣的金巫重重敲響。每敲一下,鍾臺下面的劊子手就揮起手中鋒亮的大刀,應聲砍掉一個跪在地上虔誠祈禱的信徒的頭。被砍下的頭顱滾落在地。體腔裡的血噴出來,揚在他跪著的石板上。石板上繪製著蜿蜒的紋路。粘稠的血慢慢地順著紋路流動,每流滿一塊石板,地宮門的花瓣就會亮起一片。

這些被獻祭者都是在金龍族內精心挑選出來的子弟,因為龍族有魂,在金巫的引導下可以輪迴轉世或者一直以靈魂體存在。所以皇族魂的身邊同樣少不得服侍的人。這些獻祭的人大多是自願追隨在龍皇身邊,隨時準備服侍龍皇魂靈的。要是龍皇轉世,他們也會因為儀式跟著一起轉世到龍皇的身邊。

他們基本都被滿足了心願,親眷也被好好照顧,個個都是心甘情願的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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