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什麼都沒有。
按理來講,像是紅蓮谷這樣的千年藥宗,靈氣環繞的地方。
生出些有靈智的花草樹木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就在於,那團紅光飄忽不定般的引誘著她,那恰好身後還有古怪的聲音跟隨著她。
看來也是真的遇到鬼遮眼了?
這仙宗之地還能鬧鬼?
“林鬱,...你在那裡幹什麼?”
少女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黑暗中帶有一股空靈之感。
這是誰?
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陌生的女聲,由遠及近的靠向她,那人融於夜色看不清身影。
但她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她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姜九笙是聲音。
林鬱掐訣喚出幾團靈火向著聲音的方向指去。
那火隨著她的指尖所指的方向爭先恐後的飛去,很快便在不遠處猶如被吞掉的爆寶果一樣消失不見。
猶豫一下,她只能喚出噬魂傘,向著聲音傳出的地方走去。
一步踏一步。
那是一條回頭路,身音的女子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哀怨溫婉的聲音,似乎蘊含著無數的心事。
雖然自已也可以回應她的呼喚,但她心中莫名想起說書老頭的一些話。
這鬼叫你啊,你就千萬不能答應。
人的肩頭有三團魂火,雙肩頭頂共三把。
回頭,燭火滅。
叫人,即是吊魂,答者,三火驟滅,則性命頃刻墜入地府。
無解。
她回頭尋它,燭火已滅,那聲音則更殷勤的呼喚著她。
甚至嗓音都莫名因為興奮而變得尖細無比,到最後甚至連女聲都維持不住,像是一個在地獄吸引人的魔鬼,在這無邊的月色下地方顯得十分驚悚。
如若再走一步,就能掉入她的深淵一般。
本來林鬱是不打算按照那說書老頭所說的來,什麼三把火?真是見鬼的玩意。
但看遠處的那個東西似乎格外著道,似乎十分期待著她的回應,她也就跟著繼續演。
她不停的故意打哈欠,掏耳朵,就是不肯回應她一句話。
可能這個舉動將暗中的那個東西氣的不輕。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居然又響起,聲音比之前還要急促,如果說之前的那個聲音像是走的話,那這個簡直算爬了。
可見那個東西的激烈 。
這一下子那個東西的樣貌終於看清了。
一個穿著紅色大衫的女子,執著團扇,髮髻盤的高高的,周身鮮花團簇,長的十分豔麗。
朱唇微啟,如墨的眸子格外的動人,似乎帶著三分迷往,
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這一切都要忽略掉她的裙下。
她沒有雙腿,半個身子被那些藤蔓架的老高,猶如抬起身的毒蛇,林鬱認不出這是什麼靈植,但能感受到它衝破女子背後的肌膚紅衫。綻放出一朵朵血紅綺麗的大花。
前半身美人面,後半身吸血花。
這是林鬱對它的第一印象。
這個隱藏於黑暗中的裝神弄鬼的人終於出現了,她握緊手中傘,傘尖宛如利劍一般對著那人。
她以為是敵,但確是同類。
那是很濃的靈植氣息,伴隨著妖氣和鬼氣摻雜著些別的什麼,十分沉雜。
和林鬱身上的氣息完全不一樣,是一種瘋狂的,病態的氣息。
“這裡是你的主場,這就耐不住性子了?”
她默默的對著那女子道“紅蓮谷家的傻兒子是不是你搞得鬼?”
“那些玄易峰的弟子呢?”
紅蓮谷是年代久遠的仙門,它的入口絕不可能像是普通人家後院一樣隨意進出。
她能到這裡遇到這東西就可以說明,她已經進入了仙門深處。
可是四周除了樹木,就是植物,隱隱約約飄渺著白煙。
連門派的半點影子都看不到。
總不可能他們藥宗的人都住在山上,隨時隨地都採摘藥草靈植,露天而睡吧?
一想到自已的師傅還能住在雲端的霜華塔,她突然覺得似乎...也沒什麼太大感慨的?
好像這麼尋思也沒有特別離譜吧?
眼前的女子看著林鬱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是笑了,這麼危險的地方,這個小妖居然還有心思想別的,真不知道是心思單純還是根本就沒心。
不過,她對她的身軀很感興趣,對下一個軀殼有些期待。
“你難道不擔心你自已嗎?”
她道。
“我之前還好奇,你這麼大費工夫吸引我的目的做什麼。”林鬱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不過我想現在知道了。”
她故作輕蔑的打量著眼前那女子“寄生的妖怪,根本沒有修煉成人形。”
“你這是鑽進了哪個倒黴美人的殼子裡了?”
“你猜呢?”
女子輕撫紅衫,將團扇半遮著臉,一雙嫵媚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林鬱。
垂涎欲滴的心思透過美人渙散發灰的雙眼傳遞出來,一舉一動最是動人,但奈何有其形,無其神。
她只覺得人已死,薄柳殘敗的軀殼住宿著一隻未化形的妖物。
說是紅顏薄命也是不為過了。
“我們沒有必要互相廝殺”
那個女子開口了,“同為妖族最低階的妖怪,同為草木妖,我們可以互相談判作為籌碼。”
林鬱挑眉,這妖女又在說些什麼,難道她看上去真的很好騙嗎?
“我稱呼你為一聲妹妹,我也知道你來此行的目的。”
她道:“最近這裡仙門之人來的眾多,卻都毫無疑問都是一無所歸。”
她似乎想了想,繼續道。
“如果你自願將身軀給我,成為我的養料,我可以考慮讓得到你想知這裡的一切。”
“那我不同意呢?”
林鬱不禁覺得好笑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已想要啥,你也不必假惺惺的,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就先告訴我這裡有沒有來過一個白衣男子吧。”
如果把命給了她,自已還要真相有什麼用?
看來這東西身體沒化形,智商似乎也一樣,一定是有人助她,才讓她變成這樣。
如果是靠她自已,她是萬萬不信的。
“唉,你之前不是問玄易峰弟子的事情嗎?怎麼又改口了?”
女子笑道:“我也只能回答一個哦?”
“那就白衣男子吧,你有見過他來到這裡嗎?”她想了想道“據我師妹所說,似乎離開不久。”
一想到把姜九笙稱為師妹,她就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