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的手停下來,轉頭。

看著那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孩子,心中愧疚升起,有些不敢面對。

他害怕了。

阿三帶著成信越走越近,看著成信紅腫的眼睛,夏陽心中更加想逃避。

“少爺,按著您的吩咐,已經為成齊的家人安排了新的住處,準備了銀兩,還有人伺候。”

“成齊的妻子回去休息了,但成信說他一定要見你,我就把他帶來了。”

阿三如實稟告。

“嗯”

夏陽怔怔的看向成信,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安慰一個這麼小就失去父親的小孩子。

想摸一下孩子頭,安慰他,卻覺得自已沒有這個資格。

猶豫了許久他終於開口:“你……恨我嗎?”

成信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用雙手伸出拿著原本一隻手拿著的紙,遞到夏陽面前。

夏陽接過來看,是一份契約書,是成齊與夏家的。

稚嫩的聲音響起,無比的認真:“我父親說,做人要有原則。”

“比如誠實守信,是我們家最看中的,所以給我起名字叫成信。”

這句話好像太長了,小男孩大口呼吸了一次,又道:

“我雖然還小,但我母親說,做人要學會承擔責任,不論大小與強弱,說的話做的事,都是要負責的。”

成信又呼吸一口,繼續道:“我父親的責任是保護你,但契約寫的是十五年,才會讓我們衣食無憂。”

“呼~”

“我父親已經付出了五年,剩下的十年,我來還!”

成信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那小小的眼睛裡,夏陽看到了光芒,那是世界上最純潔無瑕的光芒。

沉默的看著男孩一會兒,夏陽露出來釋懷的笑容。

他伸出手,摸著小男孩的頭:“你怎麼保護我?你還這麼小,你武功有多高,打的過幾個壞人?”

成信略微思考,稚嫩的語氣帶著堅定:“那好,等我七年,七年後我就十八歲了,我一定會還債!”

“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但是沒有父親教我,還請您送我去學武可以嗎?”

“契約——我願再加五年。”

夏陽坐直身子,問道:“你這樣做,你娘會捨不得你,不會讓你走的。”

“我母親已經同意了。”

“她說,那種的生活要靠自已努力得來,少爺您既然願意為下人擺靈堂。”

成信一下說了這麼多,看起來又有些累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後,繼續說道:“願意接濟我們,又照顧我們生活。”

“不管別人怎麼說您,但那些足夠說明您是個好人,同意我還債,必須要還,不許拖欠任何人承諾。”

“呼呼……”成信說完拼命喘著氣,

而夏陽,又一次愣住,這一刻,他忽然很佩服成齊,也很佩服成齊的那位妻子。

夏陽答應了成信的請求,讓他在家安心等待,便讓阿三送他回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

夏陽的身體又好了幾分,正常走路雖然疼,但總算是沒問題。

早早的,夏陽就被夏慶叫走,阿大阿三跟在身後。

“收起來你現在的姿態,學院那邊你可是出名了。”夏慶斜眼看向夏陽淡淡的說道:

“入學棄考,跑去逛青樓,然後被土匪抓走,還沒開學呢,就提前請了半個月的假。”

“你可真是能耐啊!”夏慶冷笑。

“父親,能……請一個月假嗎?我覺得半個月好不了。”夏陽弱弱的問一句。

夏慶惡狠狠的瞪過去:“你說一遍?”

“咳”夏陽摸著自已的額頭:“開個玩笑,別這麼認真嘛。”

夏慶冷哼一聲:“開學後估計免不了要被那些老師為難。”

“那夫子可不會在意我這個商人的面子,你自已看著辦吧,但我話放在前頭,要是出了什麼么蛾子退學了。”

“扒了你的皮!”

夏陽咧嘴一笑:“父親放心。”

旁邊的夏慶說完,又有些微微皺眉的說道:“堅持兩年就可以畢業,前往曦城的學府,從此前路光明。”

“所以無論多麼難熬,都要給我堅持!”

“王家的兩個兒子也在,如果你在學院出現問題退學,以後等他們學有所成歸來,我夏家危矣”

“到時候別說繼承遺產,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聽明白了沒有!”

夏慶又重重的教訓一句,想著要給這小子加深一下印象,其實他有強大的底牌,完全不怕王家,只是想給夏陽壓力。

“好的父親,我知道了。”夏陽乖巧的答應。

因為這也是夏陽心中所想,能當個享受富貴的二世祖多好,誰對自已有威脅,那就必須滅了!

夏慶滿意的喝了一杯茶。

夏陽則離開座位,很鄭重的走到父親面前,面對面,行了一禮。

“父親,孩兒有一個疑問想要詢問。”

夏慶愕然:“你問”

“那天晚上,父親是否知道我被綁架。”夏陽想起來那天的不對勁地方。

夏慶道:“自然知道,所以我第一時間就讓下人去送了贖金,難道你懷疑父親不要你?臭小子!”

夏陽眼裡閃過冷意說道:“可那日根本沒有人替我交錢,所以綁匪才將我們剩下的人要殺了。”

夏慶停住身體不動:“這怎麼可能?”

聽到父親的回答,夏陽想到了那個身影,笑了,笑的很開朗。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慶見自已兒子這個樣子覺得很奇怪。

夏陽看向夏慶:“那日,王家的管家最先去的,他看見了我,我懷疑他們從中作梗。”

“哼!”夏慶一揮袍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臉色難看。

最大的可能是自已的身邊出了叛徒,忍不住誘惑,投靠或者是被王家慫恿,把自已的錢吞掉了。

敢對付自已兒子,簡直是找死!

“對了,我得到訊息,雲怡曾進過幽靜閣樓,那又剛巧是王家的地盤,我懷疑他們有勾結,你最近就別去那吃飯了。”

轉身大踏步向著外面走去。

夏陽淡淡微笑,嘴角微微上揚:“知道了。”

等夏慶走後,自語道:

“王家,兩個兒子都在海無涯學院是吧,外面的交給父親,裡面的,就給我玩玩吧。”

隨後,也走出去了。

父親應該不會讓自已失望,如果不行的話,自已再出手。

眼下就要入學院了,進去後是封閉式的,一時半會出不來,對付王家的計劃,只能讓父親做了。

他再次直徑來到了靈堂,這是對兩位救命恩人專門設的靈堂,昨天,兩人昨天就都下葬了。

不過到現在,陳家的人都沒有來看看他這個兒子。

他也不準備“很特意”對陳家如何,毫無親情可言的家族,沒什麼意義。

當然,如果有什麼送上門的機會,就不要怪自已了,千萬不要冤家路窄才好!

門外,兩個下人靜靜的站立。

片刻後,竹涵前來拜訪,簡單的關懷夏陽幾句後就走了。

她對夏陽沒什麼特殊情感,只是善良的關心,還有就是詢問何時去學院的事情。

“阿大,阿三,準備出門。”夏陽吩咐道。

“是,少爺。”

緩了一會兒心情,夏陽又一次出門了,穿越過來以後就是各種事情,趁著學院沒開學,趕緊逛逛外面的世界。

街上還是那麼的熱鬧。

幾天前和四個朋友嘻哈玩鬧,如今,兩個死了,一個看起來深藏不露,還有一個性子也變了。

“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夏陽,也不再是那天的夏陽,恍惚間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話說,每次想去青樓都發生意外,前面還是被阻攔和耽誤,這次終於進去了,就遇到劫匪,險些喪命。”

“反正越靠近,事情越大唄?”現在夏陽有點怕了,卻更不服這種奇怪命運安排。

但此時有傷在身,他覺得目前,就不迎難而上了。

對面,華溪低頭耷拉腦袋的走過來,不知道又遇到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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