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來學院到底要做什麼,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竹涵搖搖頭:“暫時沒問題,只是有些心結而已,現在解開了。”
“等我真的遇到問題,會找你的。”
“嗯,好。”夏陽心裡徹底輕鬆。
沒事了就行。
這輩子可是來當少爺享福的,這位惹生氣了,那誰照顧自已啊,還要親自收拾房間什麼的,多麻煩。
兩個人並肩而行
“下午的騎射課,你可有辦法防止王啟對付你了?”竹涵好了,反而開始繼續擔心夏陽。
誰知夏陽眉毛一挑,毫不在意:“沒事兒,大家都是學生,又在學院,他做不了什麼,最多是讓我丟丟臉罷了。”
“無所謂,反而還會幫到我。”
丟臉好啊。
傳出去讓那位天京城某位派來學院的夫子知道。
這樣不會被學院懲罰,還能早點退婚。
而且一點證據和話柄沒有留下,日後就算自已露出什麼馬腳,也可以把責任推給王家,豈不美哉?
他心中其實更在意用棋子打自已的那個傢伙,神經病嘛,有仇不報非君子。
竹涵看他表情,不明所以:“為何?你既然視我為朋友,其中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幫助你。”
“以後你再幫我也心安,真正的朋友才有的做。”
夏陽想了想,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竹涵足夠聰明,她可以幫忙出謀劃策。
這又不算什麼大事,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
說了便說了吧。
片刻後,竹涵在震驚的目光中,接受了這個難以消化的訊息:“紈絝的富商之子和高貴的丞相之女,竟然會有這種關係。”
秦相在曦國,可謂名聞天下。
十五歲,以少年之身奪金榜狀元入仕途,其天縱之資令人望而卻步。
十六歲先進禮部,再進兵部,後入工部。
十七歲先進邢部,再進戶部,後入吏部。
六部各奔走,這是皇帝的命令,目的,就是當相才培養,寄予厚望。
秦仁懷確實不負所望,表現優異,步步高昇。
十八歲進尚書省,官職尚書主事,位正六品。
雖為六品,但尚書省是什麼,曦國的核心權力機構,掌握行政大權,距離皇帝最近,天子近臣。
二十歲,尚書員外郎,正五品。
二十二歲,尚書參政,正三品。
二十五歲,尚書令,正二品。
二十九歲,官拜左丞相。正一品。
三十二歲,曦國以右為尊,右丞相年老還鄉,秦仁再提一步,官拜右丞相,正一品。
至此,仕途到達巔峰。
曦國開國以來,三十歲走到丞相的,僅有兩人,而秦仁就是其中之一。
並且他所做樁樁件件的事和謀劃策略,對曦國有巨大的改變,曦國能強盛到今天,秦仁的貢獻太大了。
曦國百姓只要不是那種訊息特別閉塞的地方,都有聽說過。
竹涵望向天京城的方向的天空:“秦相還是肯盡全力的承認這婚事,不愧是秦相,當真讓人敬服。”
夏陽聽此,輕笑的搖搖頭,似有感嘆。
“你不認同?”竹涵又一次不理解,真的不懂夏陽。
這件事不說絕對,但大多數人肯定都這樣想的。
而且夏陽身為參與者中弱勢的一方,對方依舊想促成這婚事,按道理來說他的想法應該也在其中。
“我當然不認同,甚至鄙視秦相。”
兩個人旁邊的大樹,有個人聽到這話,停下腳步,閃身躲在樹後。
纖瘦的身體,完美遮蓋住,不漏分毫。
夏陽目光變幻不定,幽幽的開口說道:“你們都認為秦相遵守承諾,對我依舊不放棄,還在嘗試改正我,讓人敬佩。”
“但可曾有人想過那女子?”
“就算我能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她又是否真心的要嫁給我?”
說到這,夏陽一頓,目光直視竹涵的雙眼,語氣忽然變得有點重。
“女子,還未出生,就註定要嫁給某個人。”
“出生以後,聽說此人,哦,也就是我的劣性,依舊要被迫嫁給我。”
“說是你,願意嗎?我紈絝十幾年,突然改邪歸正你信嗎?”
夏陽冷笑:“這是何其可悲,可嘆。”
“秦相?呵,以親生女兒當作棋子來搏自已的名聲,我只覺得可恥!”
“這世上,女子和男子就應該婚嫁自由,娶想娶的女子,嫁想嫁的男子。”
“憑什麼要由別人決定,什麼天地君親師,誰都不行!”
夏陽的話宛如當頭棒喝,竹涵陡然變得精神恍惚。
“女子……嫁人……”竹涵喃喃道。
“是的,這個世界竟是如此,女子的嫁娶很容易被忽略,甚至我也是。”
“以夏陽的名聲,秦小姐聽說嫁給這樣的人,是何其的悲痛。”
“男子和女子為何不能自願嫁娶?如果可以,那該多麼美好。”
竹涵此時如醍醐灌頂,似乎明悟了很多東西,發現了以前從未在意的過的事情有多麼重要。
最近,夏陽似乎不停在讓自已重新整理對他認識。
竹涵心神撼動:“這世上能有夏陽這種思想的男子,恐怕不多吧。”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你說用秦小姐當棋子,是否話裡有話?我覺得不是指表面遵守承諾的意思。”
“哼。”夏陽還在繼續冷笑:“現在這事鬧大了。”
“他是什麼,丞相!又不是皇帝,嫁個女兒這種事會弄到朝堂上去談論?”
“甚至用不了多久,天下皆知,全國都會關注。”
“他有沒有在背後推波助瀾都尚未可知。”
“而想解決這件事,唯有我夏家,不,唯有我。”
“唯我行為不堪,人品不堪,學識不堪,配不上秦小姐,受輿論壓力不得不退婚,這件事才算結束。”
“至於秦相,呵呵。”
“不論在民間還是朝堂的名聲都更進一步。”
“我父親他們什麼關係我不知道,反正在我父親那裡,他是個好人。
“女兒,他也沒有嫁出去,只是女子被退婚的話,名聲多少會有損,即使她是可憐的一方也沒用。”
“人們會記得秦相的好。”
“至於,什麼為了面子強迫女兒嫁給紈絝子弟,他可沒有。”
“他這不是盡力的幫我改邪歸正,見我屢教不改,徹底沒辦法,就沒有固執的嫁女兒了啊,所以他有什麼沒錯?”
“秦小姐這樣也不會有什麼怨言,覺得父親還是疼愛她的。”
“說不準,秦相還能弄死某個政敵,這麼多年走到現在,敵人肯定不少。”
夏陽一口氣說了很多。
竹涵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