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陽光溫暖和煦,將大漠的清冷一掃而空。
“阿蘭,要好好聽哥哥姐姐們的話——好好聽叔叔的話——”夏侯琅逸看著阿蘭離去的背影,略有哽咽的大聲呼喊著。
“阿爹——你放心吧——過幾日我就回來啦——”阿蘭回身,笑著揮手告別。
“……”
夏侯琅逸靜靜地望著,直到阿蘭的身影消失,才轉身回到地屋。
屋外門口,隱石靜靜地躺在沙子裡……
…………
午後。
“鳶兒姐姐,我們到了。”阿蘭指著前方說。
竹鳶向前踏一步,雙手掐腰望,嘆了一聲,“終於到了。”
坐落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荒城,殘垣斷壁,建築頹敗不堪,一片死氣。
“阿蘭妹妹,你確定是這裡嗎。”看著眼前的廢墟,竹鳶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阿蘭向前走幾步,轉身笑著說,“當然是這裡啦。”
“可怎麼看都是死城一座啊……”竹鳶不信。
“嘻嘻……再往裡面走走就到了,跟我來。”阿蘭說完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城外的沙子沒了城牆的阻擋,鋪滿城間道路。三個人跟著阿蘭向城內走了好久,一路上見到的都是殘破的建築,
不一會兒,阿蘭領著幾人走進一個龐大的廢棄宮殿,宮殿中間有一個圓拱形建築。
腳下,一條十分寬敞的青石大路通向中間的建築。大路盡頭有一個高大的方形門,門上“不毛城”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阿蘭指著前方的大門,“諾……前面就是了。”
“不毛城!看來是了。”夜湫踏步向前走去。
“不毛城?好像哪裡不對勁?”竹鳶滿臉疑惑。
“不毛城?!怎麼這麼小?!”雲喚舟心中生疑,停在原地。
阿蘭走在隊伍最後,見雲喚舟停下來,上前雙手推著他的後背,邊推邊說道,“就是這裡就是這裡,進去就是了,相信我!”
“好好好,阿蘭妹妹不要這麼急……”雲喚舟說著快步跑向“城門”。
“沒有守衛麼?”夜湫看著門前空無一人,又想起之前東城守衛森嚴,心中詫異。
夜湫猶豫間,其他兩個人也在“城門”前停下來。
阿蘭見其他人將信將疑,又幾步退回來,“民間傳說不毛城可是大漠四城裡面最大的!哥哥姐姐們快些走啦。”
“切,小孩子不會是被傳說騙了吧,這不可能是四城裡面最大的。”雲喚舟說。
“不會,阿蘭才不會被騙!”
“你進過不毛城嗎?”
“沒有!”
“那你憑什麼說不毛城是大漠最大的城池?”
“我……”
夜湫聽不下去,將手臂搭在雲喚舟的肩膀上,沙啞著嗓子說,“雲兄,千說萬說,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好好……”肩膀吃痛,雲喚舟被夜湫架著推門走了進去。
一顆夜明石吊在穹頂之下,閃著刺目光芒,將整個大廳照的通亮。
十餘個黃金衛兵看到有人進來,立刻列隊持槍,將眾人攔在門口。
佇列中走出一個腰佩長劍的將領,上下打量著幾人,聲音粗獷的問,“各位來此有何貴幹?”
阿蘭這時站出來,聲音響亮的說,“我們想要進城。”
將領瞥了一眼身著補丁麻衣的阿蘭,遲疑一下問,“你可來自地屋
?”
阿蘭一愣,咬咬牙大聲說,“是!”
“地屋中人叫什麼名字?”
“夏侯琅逸!”
“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女兒夏侯清蘭!”
“好!你們在此等候,我稍後告知爾等能否進城。”將領言語鏗鏘,轉身離去,只剩下兩個衛兵守著四人。
等待期間,又有幾隊人從其他方向走進建築內,衛兵將領上前稍作盤查便退步放行。
一炷香過後,一個信兵跑到衛兵將領身旁小聲講了幾句。
聞言後,將領眉毛緊皺,雙眼間滿是怒氣,走到眾人身前,大聲喝道:“再問一遍,你可是夏侯琅逸之女?”
“是。”阿蘭毫不畏懼,向前走了一步。
“好!罪人之女不可入城!”
“你說誰是罪人!”阿蘭又向前走了一步,抬頭瞪著將領。
“明者自知!汝等速速離開此地!”將領大喝一聲,嚇退阿蘭。
阿蘭回到竹鳶身邊,聲音哽咽著說,“鳶兒姐姐,阿爹不是罪人……”
竹鳶輕輕撫摸著阿蘭的頭髮,眼中盡是怒色。
夜湫見狀,大步走向前,朝著衛兵將領慢慢說道,“在下夜湫見過軍爺。”
“講。”衛兵將領不屑地說。
“剛才見將領對其餘人稍作盤查即刻放行,不知我等為何不可?”
“不是說了麼!有罪人之女!”
“那敢問軍爺,罪人之女可是罪人?”
夜湫聲色俱厲,問的衛兵將領一時啞語不言。
“再問軍爺,罪人之女不可入城,可是大漠律令!”
衛兵將領此刻被問的連連後退,大聲回道,“不是!”
“那我等為何不可入城!”
“我說不可就是不可!”將領瞪著眼睛大喝一聲,其餘衛兵聞言立刻圍過來。
“軍爺既是衛兵之首,為何如此蠻不講理!”夜湫絲毫不退縮,反而繼續逼問。
“這裡我就是理!多說無益,來人,轟出去!”衛兵將領不想糾纏,轉身準備離開。
“大……將軍……”
“將軍令?”
聽見衛兵這麼說,將領快速轉過身,見夜湫手裡拿著金色令牌,令牌上的樣式竟是不毛成的將軍令!
“參見將軍!”將領毫不遲疑,撲通一聲率領眾衛兵跪了下去。
“原來這是將軍令,那曲姑娘豈不是這不毛成的將軍!”夜湫思索片刻,挺直了身子,神情逐漸嚴肅。
“敢問軍爺,我們能否進城?”夜湫問道。
“見令如見將軍,可進城!”衛兵將領冷汗橫流。
“再問軍爺,罪人之女能否進城?”夜湫又問。
“……”遲疑片刻,衛兵將領咬著牙說,“罪人之女無罪,可進城……”
“好,那便起身帶路吧……”夜湫見對方大氣不敢出,回頭朝著阿蘭笑著眨了一下眼睛。
“衛兵聽令,帶將軍入城!”
“是!”
寥寥數語,響遍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