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那位陶姑娘,是否存著別的心思?”林管家回到府裡,將一些他發現的細枝末節和謝璉說了說。

謝璉“嗯”了一聲,“陶家是看到皇室多了一位親王,又來了一位郡主,那邊也坐不住了,想著進京撈些好處。”

“那陛下那邊,是否看出來了?”

“或許吧。”謝璉指腹在茶碗外壁上摩挲著,“陛下出生的時候,寧慧公主就已經出嫁了,連面都沒見過,自然不會給陶傢什麼好處,這點不需要擔心。”

他也是摸到了陛下的脾氣,怎麼可能憑白的讓人湊上來佔好處,陶家註定是要空手而歸的。

再說陛下那人性子本就陰晴不定,現在喜歡你,指不定一覺起來就厭惡了你,陶家但凡是有點分寸,最好別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不然有可能還會被申斥。

遭到當今陛下的斥責,想要靠一位近乎不存在的公主,也沒辦法把摔在地上的臉面,再拾起來。

“她若是再上門,告訴門房,本王沒空。”

“是!”林管家應下來。

這並非敷衍,王爺本身就日理萬機,哪裡還有時間去應付一個沒事湊上來撈好處的人,即便喊寧慧公主一聲姑姑,可皇家的親情本身就比尋常百姓家單薄,對方出嫁前就沒怎麼與王爺接觸過,出嫁後更是十多年沒有進京,自來也就沒多少情分在。

如今看到謝琅掌權,姚太后也被壓下去,陶家卻厚著臉皮想來京城裡攀親帶故的,當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

如此一看,那陶姑娘在陶家也算不得什麼得寵了,若真的疼愛這個孩子,怎麼可能讓她獨自進京來趟這潭水,很明顯就是被陶家推出來的棋子,成了最好,不成的話損失的無非就是個女子。

就是不知道那陶姑娘是否能看的明白這內裡的道道。

若對方知道,那麼王爺將陶姑娘拒之門外,她也不值得可憐了。

只是當林管家得知,隔天陶婉蓉就去了郡主府,那臉色可謂是很精彩了。

這陶姑娘心裡看來是有數,而且瞧著樣子,也被盛京的繁華迷了眼。

甚至也知道王爺這邊的路走不通,這次卻退而求其次的採取了迂迴之路,找上了年僅十歲的明珠郡主。

可小郡主懂得什麼,再說寧慧郡主與襄王雖說都姓謝,可這關係遠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她還真是有意思。

林管家將這訊息告訴了謝璉,謝璉讓他和古橋夫婦通個氣,別被陶婉蓉給誆騙了,做出什麼不著調的事情來。

明珠知道陶婉蓉居然是公主的女兒,覺得兩人的身份差不多,再加上陶婉蓉說話很是溫柔好聽,這讓明珠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這位姐姐。

進京後,雖說日子過得富貴起來,可是在郡主府裡,她的行為也受到了一些約束,首先就是不能再如往常那邊隨時隨地都可以出門了,哪怕乖巧如明珠,也多少覺得有些悶。

而且這偌大的龍霄府邸,只住了三家,其他兩位都是親王,她不過就是因為陛下可憐,才封了個郡主,地位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況且那兩位王爺每日裡也都忙忙碌碌的,自己也不能隨時隨地進宮。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位姐姐,她自然是高興的。

“婉蓉姐姐,以後有空你可要常來找我玩呀?”下午送陶婉蓉離開,明珠依依不捨的說道。

陶婉蓉心裡暗喜,面上卻維持著端莊的姿態,“放心吧,姐姐還要在京城待一段時間呢,會京城來找你的。”

“嗯,那婉蓉姐姐慢走。”

“好,你也回去吧。”

回到郡主府,她就被秀英給帶到了房間裡。

“郡主,以後您還是莫要和那位陶姑娘有來往的好。”

明珠微微一愣,然後略顯委屈的問道:“為什麼?婉蓉姐姐很好的一個人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您還小,而那位陶姑娘瞧著卻不是個簡單的人,她這次突然進京,肯定不是心血來潮。”

“可是和我也沒關係不是嗎?我又幫不到婉蓉姐姐。”小姑娘心思單純,自小就被秀英二人嬌養著,哪怕日子過得並不富裕,也從未讓這孩子吃過半點苦頭。

秀英耐著性子告訴她這其中的門道。

“郡主,王爺與當今陛下的親緣,隔的已經有些遠了,這次您能被冊封為郡主,也是因為陛下的恩寵。當年寧慧郡主出嫁的時候,陛下還未出生,與那位姑姑的情分可謂一點都沒有。而且寧慧郡主外嫁十多年,從未進京一次,這次貿然派女兒進京,想來是帶著一些目的的。”

“就算有目的,也不會來找我呀?”小丫頭懵懂的說道。

“她之前去找過敬王殿下,只是王爺並沒有給她機會,她知道王爺那邊走不通,所以才來找你。”秀英都有些苦口婆心了,“我們在盛京本也過得本本分分的,可莫要被陶姑娘給破壞了現在的平靜生活,之前林管家過來說,陛下對陶姑娘的心思一清二楚,若是陛下得知郡主您和陶姑娘走得近了,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會惹來陛下的疏遠。”

“芽芽不明白。”她年底到底還是小,聽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

“其實和郡主也是稍微有些關係的。”秀英憐愛的給她整理額角的髮絲,“這兩年,郡主與小王爺先後認祖歸宗,得到了冊封,這讓陶姑娘也動了心思,想要從中得到好處,所以郡主,聽奶孃一句勸,不要再和陶姑娘來往了。”

“……”小姑娘沉默許久,才終於點頭答應了,“好吧,我聽奶孃的。”

秀英將人摟在懷裡,嘆了口氣,“別怪奶孃管的太多,奶孃也是希望小郡主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你現在年紀還小,有些事情奶孃也不想和你說的太深,就希望你能一直快快樂樂的。”

“芽芽知道。”

陶婉蓉自以為籠絡住了這位小郡主,可不料想,隔兩日再上門的時候,連龍霄府邸的第一道門都沒有進去,就被護衛給攔在了外面。

得知小郡主不在府中,陶婉蓉迷茫了。

她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為何進京後一切都不順利。

她要的也不多,就是希望能留在京城,日後能嫁一個好人家,怎麼如此的難。

勤政殿,謝璉坐在下首。

“這段時間,可是查出來什麼?”

謝琅懶洋洋的癱在椅子裡,偶爾挖一口冰沙,這段時間盛京的氣溫灼熱的厲害,屋內屋外都熱的如同一個蒸籠,若是她原本的身體,這種天氣還是能夠承受的,可女帝的這具身體,說起來,還是有些嬌氣,太冷太熱都不太能抗的住。

今年夏天似乎也尤其的熱,每日上午給學生們講完課,她就回到宮裡偷懶,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聽到謝璉的問題,她慵懶的抬了抬眼瞼,“那些病人好像是西楚的,而刺殺朕的也是西楚東宮太后。”

“西楚太后?她為什麼要買兇殺人?”謝璉百思不得其解。

謝琅搖搖頭,“朕哪裡知道,可既然她下手了,這中間定有什麼朕不知道的隱情,希望不是誤會。”

“難道與姚太后有關?”也只有這個原因了,畢竟謝琅從未去過西楚,甚至親政也只有兩年的時間,如何能與西楚太后產生瓜葛。

“之前我也這麼想。”挖了一口冰沙塞到嘴裡,沁涼的溫度稍稍驅散了室內的酷暑,“可是她這輩子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歸一觀,要說這兩位太后有什麼恩怨,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吧?而且退一萬步,兩人真的有矛盾,她去殺姚太后呀,殺朕算是什麼道理。”

隨後她話鋒一轉,“若是這麼看,她們兩人之間哪裡是有仇,分明是有曖昧,殺了朕,這大周江山不就又落到姚太后手裡了?殺了朕為姚太后出氣倒是說得過去。”

“……”這想法就清新脫俗了,謝璉不敢苟同。

謝琅卻越想越覺得那兩個女人之間有貓膩,當然這是玩笑。

“過幾日就是中秋了,皇兄帶著謝洲和明珠兩人一起進宮吧,希望那時候的天兒別這麼熱。”秋老虎?這也太虎了吧,熱的讓人能曬脫皮。

謝璉點點頭,“陶家那邊……”

“朕管她什麼陶家不陶家的,不過是一個區區的長公主,在朕眼裡算不得什麼,若是覺得厭煩,不見就是了,她想要留在京城,朕還能將人趕走不成。”

有謝琅這番話,謝璉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陶家這次的算盤,勢必要落空,不懂得收斂的話,有可能迎來陛下的怒火。

這幾日她的心情,很明顯不太好,大概也是被這煩躁炎熱的天氣給折騰的不輕。

“陛下最近的心情很是不美。”

“呵,酷熱禍害的。”謝琅衝他眨眨眼,“不過和皇兄聊聊天倒是挺好的,朕發現皇兄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

“個人習慣。”謝璉倒是不覺得自己被諷刺了。

“這習慣挺好的,不容易犯錯。”三兩口吃完冰沙,“得空給寧慧長公主去個信,讓陶家安分點,別想打著皇家的名義瞎折騰。這人吶,想要活得久,還是要識時務。”

“是!”

“……話說你還不成親?都奔三了。”謝琅還真不信謝璉娶不到妻子,即便是雙腿廢了,他的臉擺在這裡呢,這張臉可是很好看的,而且還是堂堂的親王,人品更是沒的說,只要他想娶妻,相信會有很多女子心動的。

“臣戶部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臣告退。”謝璉趕忙拱手。

“退什麼退。”謝琅被他這一波操作逗樂了,“你是不是有意中人吶?”

“有的話臣早就娶了,何必要撐到現在。”謝璉此時生無可戀。

“說不定對方年紀太小,還不到成婚的年紀呢?”

“……臣還沒有那麼不著調。”謝璉衝身邊的林管家使了個顏色,林管家忍笑衝謝琅行禮,然後在自家王爺的連番催促下,離開了書房。

謝琅望著離去的身影,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這位皇兄,真的是很不錯,很不錯。

古人都注重傳承,她若是再不催一催,指不定謝璉這輩子就不娶妻了,等年紀大了,直接去歸一觀求道,那就有意思了。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謝璉估計得躲著自己走了,免得再被她催婚。

“高振,戲班子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高振上前兩步,笑的如同一朵盛開的菊花,“回陛下,那邊正在緊著排練呢,絕對不會耽誤中秋陛下聽戲。”

“那就好。”謝琅還是很喜歡聽戲的,畢竟流行歌在這裡也聽不了。

現在大周的戲基本上都是一個套路,書生與小姐,無非就是換個名字翻來覆去的演繹,她非常不喜歡這種型別的劇,甚至稱得上是噁心。

可很多的年輕書生以及閨閣千金都喜歡這種型別的話本,不僅是大周,其他國家也不外如是。

幾個月前,謝琅心血來潮,讓未來整理了現代的劇中,將楊家將的資料匯總了一下,交給了宮裡的戲班子,正好中秋節的時候聽聽。

這次聽過後,就讓戲班子出去自己唱戲,總比留在宮裡浪費的好,她一年下來也聽不了幾回,養著也是浪費資源,讓他們去外面到處唱戲,賺的多少不說,至少不用每日裡幹吊嗓子沒人聽。

“今年民間老百姓養豬的應該不少吧。”

高振笑呵呵的回道:“還真讓陛下您說著了,翊坤宮的管事姑姑今年出宮探親,家裡就養了六七隻豬仔呢,年底可是能賺一筆銀子,過個好年。”

“早些讓宮裡做些灌腸,多做些,過年的時候給宮裡每人分上一碗。”

“是,奴婢記下了。”

如今宮人的日子過得比起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管是誰,一年四季標準的八套以上,月銀按時發放,從不拖欠。

而且在吃食上也都精細了不少,以前不管是姚太后掌權,還是其他帝王當政的時候,宮裡最是懂得看人下菜。

再看看現在,所有的飯菜都是一樣的,都能吃得飽也吃得好。

不僅僅是做的事情少了,宮裡沒有那麼多的主子,至少也不用稍微不慎就丟掉性命。

現如今雙喜在大學裡讀書,讀完之後肯定不能繼續在陛下跟前伺候,高振就成了宮裡現在最有權勢的內監,他在宮裡這些年,懂得如何自處,從來不會仗勢欺人,可發現有宮人不著調,還是會輕則扣掉月錢,重則施以廷杖刑法,好在沒有死過人。

比起以往每年宮裡都要死上十個八個的,現在簡直不要太幸福。

中秋節當天,朝中休沐一日。

謝璉很早就帶著謝洲和明珠進宮來了,謝宸這天也沒有去學校。

他們倆在一處宮殿內坐著閒聊,那三人則是照舊在宮裡四處探險遊玩,這兩年,莫說是謝洲,就連謝宸都沒有把皇宮玩遍。

前面有戲班子在唱戲,謝璉從未聽過的。

“這是什麼曲目?”謝璉問道。

“四郎探母。”她很喜歡聽這段,當然其他的也非常好,不過真的要全部唱下來,那時間可就要被無限拉長了。

畢竟就只是這一段,表演下來也要一個多時辰,如此他們倆聽完,不耽誤中午用膳。

謝琅簡單的給謝璉普及了一下這個故事。

“如此看來,楊家真的是滿門忠烈,且巾幗不讓鬚眉。”

“是這樣。”謝琅點點頭,雖說這裡面有很大成分都是後人的藝術加工。

側眸看了她一眼,謝璉笑道:“再有一個月你就十八歲了。”

“嗯,然後呢?”謝琅唇角帶著笑,目光清淺的看著他,“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臣不敢。”謝璉無奈的揉揉額角,“或許前朝會有人催促陛下早些選夫。”

“呵,他麼還得敢開這個口。”謝琅豈會怕這個,“是大周人人都吃上飽飯了,還是人人都讀得起書了,是已經強大到沒有外敵入侵了,還是我大週一統天下了,就想著來催朕選夫。他們只是臣子,又不是朕的爹孃,連朕的婚姻大事都敢插嘴。”

“天子無私事。”謝璉算是怕了這個皇帝了。

“朕讓他們站在朝堂上,不是盯著朕打轉的,誰敢吃飽了撐的來管這件事,朕決不輕饒。”

好吧,有您這句話,大概是真的沒人敢催婚了。

謝琅怎麼可能著急,這具身體還未滿十八歲呢,即便是過了十八歲,那也不用著急結婚。

放在現代,十八歲剛剛高中畢業,想成親,起碼也要再等個四年,大學畢業再說。

至於皇夫的人選,她腦子裡一點概念都沒有。

選丈夫又不是挑選大白菜,看著新鮮水靈就好,還得能聊得來,她雖說是女帝,也不想找個空有美貌,整日裡繞著自己打轉的廢物點心。

可若是對方有足夠的能力,恐怕也不願意成為女帝的皇夫,這跟入贅沒什麼區別。

比起待在女帝身邊,只能做個再普通不過的入贅丈夫,此生徹底遠離官場,唯一的作用就是令女帝誕下繼承人,那些真正有抱負的男子,肯定不樂意如此。

而想要做女帝入幕之賓的,女帝又如何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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