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離開沒多久,姚太后就被壽康宮的人找到,然後浩浩蕩蕩的抬回寢宮。

隨後珍珠就差人去請御醫,太醫院裡的十幾位藝術精湛的太醫,不拘精通哪方面,全部都被帶了過去。

前朝這邊,雙喜帶來陛下的聖旨,太后鳳體違和,養病期間禁止任何人探望,違令者斬。

這話在不少朝臣心裡都是一句空話,甚至於一句笑話。

誰都知道,當今陛下的聖旨,跟廢紙沒什麼區別。

得知胞妹姚太后身體抱恙,英國公姚桓自然不會就這麼乖乖的離開皇宮,抬腳就往後宮去了。

太后所居的壽康宮乃後宮,無詔,除了陛下,任何男子禁止隨意出入。

可是這幾年,姚桓出入後宮且如入無人之境,來去自如。

禁軍得到了秦蕭的命令,可真的等到姚桓旁若無人的去往後宮,敢出手阻攔的,沒有一人。

作為大周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國公,明面上眾人皆知的攝政王,陛下的命令,哪裡有英國公姚桓本人來的有震懾力。

“大統領!”有禁軍趕忙跑著去向秦蕭稟告這個訊息。

秦蕭已經看到了,瞧見那道極具氣勢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你暫且先去值守,我去面見陛下。”攔,肯定是攔不住。

即便是如秦蕭,只憑藉著陛下的一道口諭,也不能將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就地斬首,真那麼做了,大周朝廷也必將大亂。

“是!”

禁軍總數兩萬,作為兩萬禁軍的統領秦蕭,威望在。

可他真的要開口說拿下英國公,相信無一人敢動手,這就是英國公的影響力。

天下只知掌控大權的太后,與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姚桓,哪裡還知道那個做了六年傀儡,在朝堂上說不了幾句完整話的當今陛下。

一路來到壽康宮,宮裡的人見到他,紛紛跪地請安。

“國公爺。”珍珠從寢宮內出來,看到姚桓,忙上前見禮。

“嗯。”他肅著臉點點頭,大跨步進了寢宮,殿內無一人開口阻攔,“太后娘娘如何了?”

珍珠聞言,忙跪地道:“太后娘娘在雨中坐了一夜,感染風寒暈厥,太醫還在全力診治。”

姚桓蹙起眉,那張一輛讓人膽寒的面容更顯陰冷,“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她怎會在雨中坐一夜?”

這一嗓子下去,莫說是珍珠,就連那些問診的御醫,也扛不住姚桓的威壓,均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生怕哪個輕微的舉動,就惹來這位攝政王揮下屠刀。

“昨晚亥時末,太后娘娘帶著徐公公與常嬤嬤離開宮裡,臨走前叮囑奴婢們,任何人不得跟隨,一直到今日上午辰時,因小殿下找尋太后娘娘未果,哭個不停,奴婢差人在宮裡各處尋找,這才在御花園看到暈厥的太后娘娘,然後抬了回來。”珍珠將事情簡單的和姚桓稟明。

姚桓瞬間瞭然,太后出事,絕對是那個傀儡做的手腳。

“現在情況如何?”他壓下心底的怒火,眼含殺氣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御醫,“都跪著做什麼,還不起來為太后診治?若太后有半點差池,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是,是是是!”一干太醫顫巍巍的站起身。

其中一白鬚老者上前,抱拳顫聲道:“回稟國公爺,太后娘娘只是染上風寒,再加上在雨中淋了一整夜的雨,精神疲憊而造成暈厥,只需按時服用湯藥,靜心靜養,必能康復。”

姚桓知道面前的太醫醫術,正是太醫院院正,既然是他說的,那自然不會有假。

可心裡對那個傀儡皇帝,卻不免生了剷除的心思。

他氣的並非是太后病倒,而是氣惱於她病倒了,陛下卻安然無恙。

宮裡若沒有姚太后轄制,她病倒後小皇帝將會如何,誰也無法保證。

同樣,沒有姚太后在,謝宸登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好守著太后,務必讓她康復。”說罷,姚桓甩動衣袖,抬腳離開。

太后無恙,小皇帝那邊就得去探探底了。

能讓姚太后這麼狼狽,中間必然有事發生,不然那個窩囊廢,怎麼可能壓制的了。

或許是前朝有人給了這個廢物什麼骨氣,才讓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此時,秦蕭已經過來面聖。

而勤政殿因無人通稟,秦蕭自然進不去。

看著偌大的勤政殿,卻猶如一座死宮,不見半個人影,心裡不免唏噓。

皇帝做到這個份上,這在大周也是獨一個了。

即便是曾經最軟弱的帝王,至少也是錦衣玉食,奴僕成群,哪裡像現在的這位小皇帝,過得連他這個禁軍統領都不如。

“秦統領在這裡是要面聖?”

秦蕭回身,看到緩步而來的姚桓,抱拳作揖,“見過國公爺。”

姚桓點點頭,“找陛下何事?”

“因太后鳳體有恙,陛下的質疑拿捏不定,故此來面見陛下。”

“……”姚桓面無表情,“有何拿捏不定的,這宮裡做主的,從來不是當今陛下。”

秦蕭低垂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憤恨,“國公爺說的是。”

“隨我進來吧。”姚桓輕哼一聲,抬腳跨進勤政殿。

秦蕭見狀,只得跟上去。

此時的雙喜還守在雙鶴湖邊,勤政殿內除了沉睡的謝琅,再無旁人。

殿內很靜,兩人進來後,沒看到人。

“陛下!”姚桓開口高聲喊了一嗓子,這道聲音洪亮有力,直接將在寢宮內休息的謝琅給驚醒。

睜開眼,眼底劃過一抹厲色,很快消失了蹤跡。

謝琅側眸看著寢宮的殿門,靜靜的躺了幾秒鐘,才掀開錦被下榻。

拎起掛在屏風上的罩衫披在身上,抬腳走出寢宮,來到正殿,就看到姚桓與秦蕭正一坐一站。

她姿態隨意的來到主位坐下,張嘴打了一個呵欠,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時依舊困頓的令人心煩。

“姚國公見朕何事?”

“太后娘娘鳳體欠安,陛下卻能白日入眠,當真是孝順有加。”姚桓第一句話就爭鋒帶刺。

謝琅桃花眼泛著淚花,“昨夜朕在御花園陪了母后一夜,困頓的很,自然是孝順。倒是國公爺,未經通稟擅闖勤政殿,這是半點都不將朕這個天子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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