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白梨就留在宮裡,每日跟著未來上課。

關於未來所講解的東西,他有很多是弄不明白的,好在未來的脾氣好,總能針對一些他不懂的問題,三番兩次的給他重複講解。

謝琅也暗中觀察過白梨,這孩子的心性的確是讓人佩服。

能十年如一日的練習基本功,並且成為整個長安城的名角兒,沒點耐性絕對做不到。

梨花戲班,距離過年還剩下一個月的時候,白蓉召集了班子裡的所有人。

她身邊還站著白蓉的未婚夫,是一個相貌中等的男人。

“各位,我父親過世兩年了,如今白梨師兄也走了,梨花戲班日後已經很難支撐下去,而我……”她含情脈脈的看了眼身邊的男人,“也準備返回老家,等著明年我爹出了孝期就嫁人。所以,今日召集大家來,就是給各位傳送遣散費。雖說我也捨不得,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無非就是早晚的事情。”

“大小姐,白師兄何時走的?”因為戲班子都是晚上開場,白天全部都在各自的房間裡休息,他們都不知道白梨到底是何時離開的。

白蓉面露難色,“昨日上午離開的。”

眾人看到白蓉的臉色,心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然也有埋怨的,白梨可是梨花戲班的臺柱子,就這樣走的悄無聲息的,他這一走,梨花戲班可不就垮了嘛。

雖說也有不想離開的,可是也沒辦法,沒了白梨,以往的客人誰還來看戲?

好在白蓉也會做人,有點地位了領了二十兩銀子,其他的則是十五兩,十兩的,拿到銀子之後,白蓉就招呼在場的人可以回去收拾盤纏了。

這裡的人,很多都不知道該去哪裡,畢竟梨花戲班裡的角兒,好些都是白班主從街頭的乞兒裡挑選的,然後將他們養大,他們早已經將梨花戲班當成自己的家,可如今家沒了,他們也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師姐,你說白師兄真的是自己走的?”廂房裡,以十幾歲的小姑娘問身邊的年輕女子。

白桃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冷著臉,“誰知道呢,不然呢。”

“我覺得是大小姐趕走了白師兄。”小姑娘看了看門外和窗戶,然後湊到白桃耳畔低聲道:“之前我還聽到大小姐和姑爺說起白梨師兄呢,姑爺說不希望白梨師兄繼續留在班子裡。”

“為什麼?”白桃心跳加快了幾分。

她對白梨是有著愛慕之情的,雖說她心裡明白,白梨師兄對大小姐情有獨鍾。

“好像是說,姑爺發現了白梨師兄愛慕大小姐,他心裡不高興。”小姑娘嘟囔兩句,“巧不巧,沒兩天,白梨師兄就走了。”

白桃紮緊自己的包袱,“走也走了,班子也散了,說再多也沒用。”

小姑娘點點頭,下一刻變得懨懨的,“師姐,之後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

能去哪裡。

就手裡這點錢,也去不了什麼好地方。

可他們能埋怨嗎?

所有的人都是孤兒,要麼就是被賣掉的。

師傅將他們撫養長大,這份恩情就已經難以回報了,還妄想跟大小姐比肩?

前後短短兩三日,曾經在長安城內熱鬧喧囂的梨花戲班,散於一場漫天飛雪之中。

白蓉帶著全部的身價,跟著未婚夫離開了,餘下的人也都各自尋找出路,或者是反回老家,謀一個生路。

白梨聽聞這件事,心裡掛念著,求得謝琅的恩准,出宮後來到梨花戲班。

可惜和周圍的打聽了一番,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京城,不知去向。

最後他只能落寞的返回皇宮,繼續埋頭苦學。

只是在白梨離開後,對面的一個衚衕裡,白桃和那個小姑娘頂著風雪,看著這一幕。

“師姐,你怎麼不叫住師兄?”

“他應該是遇到了貴人。”白桃看到了跟在白梨師兄身邊的兩個人,依照架勢,應該是內監,白梨師兄應該是得到了皇族中人的厚待。

“那不好嗎?”小姑娘跺著腳,捧起手放在嘴邊哈氣,這天兒可真冷。

“自然是好的,只是那是師兄的造化,我們不能成為他的累贅。”白桃看到小姑娘冷颼颼的樣子,將人抱在懷裡,看著那逐漸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我們與師兄只是湊巧遇到了,並不是血緣親人,沒道理在戲班散場後,還要纏著師兄。”

小姑娘最後看了眼那幾乎瞧不見的身影,點了點頭。

“走吧,若是你沒有地方去,日後我們倆相依為命。”

“好。”雖說沒有跟著師兄,可是能和師姐在一起,小姑娘也是很開心的。

走出衚衕裡,兩人準備先找一家客棧住下,等到風雪停了之後,再尋一家戲班,或者是離開京城。

只是卻被一個人給攔住了。

“可是白桃姑娘?”

白桃全身緊繃,瞧著面前的人膚色白淨,眼神透著一股子笑容,卻未及眼底,心裡不免有些懼怕。

“你是誰?”她防備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咱家叫雙全,現在跟著白梨公子身邊伺候,若是兩位無處可去,可跟著咱家走一遭。”

聽到熟悉的名字,白桃兩人才算是相信了三分。

“師兄現在在何處?”白桃問道。

“跟著咱家走就知道了。”雙全也沒多說,轉身往前走了。

白桃站在原地猶豫片刻,最終拉著身邊的小姑娘白菊,跟上了雙全。

這一路走了約麼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在兩個姑娘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他們終於在皇宮的一個宮門前停下來。

“雙全?怎麼耽誤這麼久。”

門前還站著一箇中年內監,看到雙全後,冷著臉問了一句。

雙全趕忙上前作揖,“李公公,奴婢找人稍微耽誤了一點兒時間,勞您在這邊等著了。”

“你小子。”李公公冷哼一聲,“快點進去清清雪,別凍死了。”

“哎!”雙全笑的見牙不見眼,然後回頭衝白桃兩人招了招手,“走吧。”

白菊摟著白桃的胳膊,看著面前這高高聳立的宮牆,即便是再傻白甜,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師姐,這不會就是皇宮吧?”她壓低聲音問道。

白桃張張嘴,一股白氣從口中噴出來,然後道:“別說話,跟著走。”

從宮門旁邊的側門進去,然後一路穿過好幾個角門,最終來到了一座宮室前。

“你們倆在這裡等著。”雙全交代一聲,抬腳走了進去。

不多時,一個面生的小太監走出來,讓兩人進去。

白桃領著白菊,戰戰兢兢的跨進勤政殿,第一眼看到的是白梨。

只是還不等激動,又看到了高坐在上面的謝琅,一身明黃色的衣衫,氣度天成。

“民女白桃,見過陛下。”

白菊也趕忙行禮。

謝琅看了一眼,倒是沒有多大興趣,不過白梨說白桃也是戲班裡的頂樑柱,她通常是飾演青衣,旁邊的白菊則是花旦。

白菊的底子稍微有點薄弱,白桃卻戲劇功底深厚。

也是因為如此,謝琅才讓人將白桃尋來,白菊只是附贈的。

模樣,也就是清秀,所以她的興趣才不高。

“你們三人先下去聚聚吧,明日再來。”謝琅揮揮手。

白梨起身向謝琅道謝,然後將她們倆帶走了。

住處就安排在白梨旁邊的院子,兩個姑娘住一起。

當然,他們也不能一直都住在宮裡,明年年中,他們就得離開皇宮,回到學院裡去。

兩日後的午後,高振從外面進來,此時的白梨正帶著白桃聽未來講課。

“陛下,雪落姑娘來了。”

“哦?”謝琅停下筆,抬頭看著外面,五官染笑,“讓人進來。”

“是!”高振笑眯眯的轉身出去。

白梨二人自然也聽到了,看到陛下臉上的笑容,不知道這位雪落姑娘到底是和人,能讓陛下如此高興。

下一刻,外面進來一個身姿曼妙且纖濃有度的女子。

女子一襲湖藍色長衫,外面還披著一件大氅,巴掌大的清麗面容,被大氅的毛領託在其中,對方眉目含笑,美的猶如殿外白雪,清澈素雅。

“雪落給陛下請安。”她雙膝跪地,激動的和謝琅行禮。

“起來!”謝琅招呼人站起身,讓高振給她上茶,“這一路可是沒少折騰吧?”

“託陛下的福,大周路面平淡,一路都很穩妥,沒有什麼顛簸。”雪落看著謝琅的眼神都帶著思念,“原以為,奴家就要與陛下此生難見了。”

“朕可捨不得。”謝琅瞧著對方那張清麗脫俗的小臉,“這幾年,可遇到喜歡的男子?”

“未曾。”她紅著臉避開謝琅的視線,“奴家覺得,一個人也很好,自在灑脫。”

“你自己喜歡就好。”謝琅點點頭,“京城明年年中就要開始一家戲劇學院,也知道把你留在盛京有些大材小用,這次就讓你回京擔任戲劇學院的院長,之前你跟著未來看了很多的劇,應該知道如何拍戲,也知道如何教導。”

“是!”雪落點點頭,“奴家不曾忘記。”

那一年,對雪落來說,是最值得懷念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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