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刻,周鈺迅速把手掌收回去,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什麼感覺?”謝琅問道。

周鈺蹙眉忍耐著體內那刺痛餘波,“有一股刺痛的感覺,陛下,這難道就是內勁?”

“對!”謝琅點點頭,“我之前和未來商量過,你的身子很弱,在現有的基礎上,幾乎可以斷定藥石罔效,而未來那裡有你所需要的藥,短期內卻很難得到。”

周鈺心中微動,“短期是多久?”

“三五年吧,未來是一個世界的願力。”謝琅看著外面那漫天的飛雪,輕聲道:“發明未來的那個人,是一位頂尖的科技人才,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一位女子?”

“對,女孩子。”謝琅點頭,“特別厲害,特別了不起的女孩子。”

“好不誇張的說,我之前給你們講過的那張日行千里的車子,飛在高空的載人工具,只要有她在,將會是很容易就能實現的。她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一個世界,得到了那個世界的願力饋贈,未來也享受到了她的這份饋贈,雖然只有三成的願力。”

“而想要得到未來所擁有的東西,同樣也需要願力,不過這份願力不是來自於我們所生活的世界,而是百姓的信仰之力。”

“按照陛下所言,領土越大,收集信仰之力的速度就越快?”

“是這個意思!”

“難怪!”難怪陛下的手段大多都很極端,即便是冒著得罪天下士族的風險,也要執意而為。

若是尋常的帝王,幾乎沒人能做到謝琅這個程度。

因為百姓是一個國家的根基,而士族則是那一個個樑柱,若是樑柱塌了,天也就跟著塌了。

當今的帝王難道真的能容忍得了士族的壯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定然是無法容忍的。

可是他們心裡也明白,把士族逼急了,他們聯合起來,足以推翻一座王朝。

你動了一個士族沒事,兩個也不多,三個四個似乎也沒問題,可若是你一下子得罪了全天下計程車族,那等到你的之後滅亡。

即便你是皇帝!

大周先帝為何那般昏聵還能穩坐龍椅二十年,就是因為他剝削的只是最下層的百姓,士族則是藉著先帝的名義,狂肆斂財。

他們甚至還希望這樣的皇帝活的久一點。

士族不怕皇帝昏聵,怕的是一點好處都沾不到。

謝琅真的不知道這一點嗎?不見得吧。

即便是知道,她依舊做了。

之前還以為這女帝是個冷酷弒殺的,如今看來也是為了讓未來能夠不斷的進步。

天底下,最多的並非士族,而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他們的信仰之力比起士族來說,太容易得到了。

只要朝廷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他們就認為龍椅上的那位是仁君。

如此也好,百姓富足了,國家才能強盛安定。

可若是隻有士族紙醉金迷,這個國家早晚會覆滅。

“之前未來給你看過,你的經脈阻塞嚴重,朕才想著是否能有內勁幫你重開體內的阻塞經脈,那樣即便沒有治癒你的良藥,你也能慢慢的康復,甚至還有可能讓你得到我這一身的內勁和武功。”

“這樣對陛下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吧?”周鈺問道。

“不會!”謝琅輕笑,“朕怎麼可以為了你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有影響朕才會出手。”

好吧,他想多了。

“可能會疼,但是你最好忍住。”謝琅說著,衝她勾了勾手掌。

周鈺無奈,只得再次和謝琅對掌。

那股刺痛的感覺再次順著手掌竄入到身體裡,疼的他默默咬緊了牙關。

“陛下為何要救臣。”

“因為你很有用。”謝琅輸送內勁的速度很慢,當然也很徐緩,即便如此,周鈺也忍耐的很辛苦,“首先是你長得好看,朕說過,對於長得好看的人,朕向來是很寬容的,不管男女。其次就是你的個人能力出眾,有你在朕的身邊,朕會很輕鬆。最後一點,這次北涼退出與南離的結盟,朕有一種直覺,是因為你的關係。”

“……”

見他沉默下來,閉著眼,很顯然,他的大腦已經告訴運轉起來了。

謝琅也不再說話,只是慢慢的給他渡著內勁。

天色暗了下來,謝琅收回手掌,而周鈺察覺到後,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癱軟在椅子裡,全身的衣衫也都被浸溼。

“馬昭,扶著周大人去內室沐浴。”

“是!”

馬昭上前來,攙扶著周鈺往他的房間去了。

奈何周鈺全身已經脫力,寸步難行。

最終還是被馬昭給打橫撈起來帶走了。

“……”雪落從外面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什麼情況?

馬大哥與周公子……

天哪!

不過周公子長得俊美出塵,恍若謫仙人,而馬大哥長得不能說好看,卻也不醜,關鍵是很有男子漢氣概,是女子喜歡的型別。

“雪落!”謝琅瞧著她的眼神,如何能不明白這丫頭想歪了。

“小姐!”雪落福了福身。

所有人現在都瞞著雪落,主要因為她是南離人士,再者說之前都瞞著了,現在也不用著急說。

其他人或許是私下裡也商量好了,雪落在的時候都喊“小姐”,私下裡沒人時才會喊謝琅陛下。

“今兒過年,晚上都熱鬧熱鬧。”

“是!”

很快,年夜飯上桌,別家都有守夜的習慣,謝琅可沒有。

今年吃過飯正好可以帶著他們看看仙俠劇,然後等到半夜再吃餃子。

謝琅想吃牛肉餃子,可惜現在的牛不允許隨便殺,除非是那種老死病死的牛才行。

在外面的酒樓裡,沒有哪個傻叉會張嘴讓店小二來兩斤牛肉。

因此餃子是豬肉鮮菇還有魚肉的,素餡的沒有,畢竟平時素餡的隨便吃,過年嘛,就得吃肉。

晚飯很熱鬧,可週鈺卻很苦逼。

他現在拿著筷子的手都在打哆嗦,一會下來別提多狼狽了。

眾人只覺得周公子的身體可能是發病了,反倒是謝琅笑的前仰後合。

“孫銘,伺候公子用膳。”

“是!”

周鈺無奈,還能不吃飯?這可是年夜飯,中午也沒吃多少,熬到半夜也不一定能緩和過來。

再說他以前發病的時候也是別人伺候進食的,與他來說沒有妨礙。

晚膳過後,眾人聚集在正廳裡,聽雪落彈琴吟唱,氣氛很是熱鬧。

周鈺卻因身體疲憊,被謝琅趕回房間休息去了。

子時正,外面的鞭炮開始轟鳴。

玲瓏和琥珀也端著飯菜以及餃子進來,“小姐,可以用膳了。”

“好!”

北涼皇宮,宮宴結束後,所有朝臣們都從宮內出來。

今晚是年三十,從這天開始一直到上元節,是沒有宵禁的,百姓都可以隨意出門,但是卻不能在下午戌時到凌晨寅時進出城門。

“阿榮,你先回府,我有事去見個朋友。”戶部侍郎連飛虹對妻子叮囑道。

阿榮並不知曉丈夫去見誰,依舊點點頭,乘坐馬車回宮了。

連飛虹跨馬朝著前方而去。

芳華閣書房內,周鈺見到了連飛虹。

“你這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連飛虹瞧見周鈺這虛弱的樣子,趕忙扶著他坐下,“藥王谷的神醫也沒辦法?”

“其實我已經好了很多,這次是有特殊原因,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來找我有何事?”

連飛虹坐下,“也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明日無事,與你秉燭夜談。”

“我還得睡覺呢。”周鈺和他似乎很熟悉,說話都不帶講究的。

連飛虹搖頭失笑,“我是來告訴你,為何陛下放棄了與南離結盟。”

“為何?”

“這各種內情,我一個戶部侍郎其實知道不是很清楚。其一,可能是陛下瞧不上大周那點地方。其二,大周兵力匱乏,南離想要拿下大周可謂輕而易舉,這次居然聯合和北涼與西楚三國之力圍攻大周,這裡面定然有內情,更有甚至還會吃一個悶虧,得不償失。其三,這第三點,我也是聽尚書大人說的,好像是太后娘娘也認為不妥,你可能多少也聽說過一點,陛下對太后娘娘孝順有加,本也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陛下也不會忤逆太后。”

“……”兄弟,你還是太年輕了。

你家陛下可是與繼母有著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呢。

連我們家陛下都感慨帝王與帝王之間也是不同的,你們家皇帝心機太深,這段見不得光的苟合居然能瞞得過天下人,也是厲害。

皇宮裡人多口雜,居然沒有一點訊息流傳出去,北宮棠這哪裡是孝順有加,明明就是把那太后看的極重極重。

“聽聞太后是一位極富傳奇性的女子!”

“噓,慎言!”連飛虹趕忙制止他的話頭,“我夫人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一等女官,與太后感情很深。”

“行!”周鈺點頭,“你來見我,對你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能有什麼影響,反正別人又不知道你。”連飛虹也是個不羈的性子,不然也不會和周鈺相談甚歡,做了多年的知己好友,“你當我希望北涼攻打大周?那樣咱倆的關係豈不是很糟糕。”

“不好說。”周鈺笑的玩味,“若是有一日大周攻打你們北涼了,相信我倆的關係不會那麼糟糕。”

“呵,真敢說。”就大周那點兵力,還不夠北涼邊防軍塞牙縫的,居然敢說來攻打北涼。

周鈺只是笑而不語。

“不是我說,你還不如來我北涼呢,反正你這病秧子,在哪裡都一樣。”

“不一樣,大周氣候溫和,北涼卻有小半年就是這種天氣……”周鈺抬手指了指半開的窗戶外面還在飛舞的雪花,“就我這身子,難道要天天抱著暖爐出門?”

“說的也是。”連飛虹點點頭,“哎,你我這種關係,說不定早晚有一日會出事呢。”

周鈺頓時哭笑不得,“這話說的就有誤導性了,讓別人聽到,指不定會怎麼看我呢,別敗壞我的名聲。”

“……呸呸呸,一時口誤。”

連飛虹連啐三口。

“長歌,你素來敏銳,可知南離為何要對大周動手?”

“這話說的,那你告訴我,北涼為何會對周邊諸國動手。”

“……就這麼簡單?”連飛虹有些不相信,“有內情吧,南離素來兵馬強悍,與北涼在伯仲之間,可這次為了攻下大周,居然聯合北涼與西楚三國共同發兵,你告訴我沒有內情?騙鬼呢?”

“的確有!”周鈺慵懶的靠在椅子裡,這身體,被陛下給折騰的格外虛弱,“南離要的不是大周國土,而是大周陛下的命。”

“這有什麼差別?大周沒了,你們陛下焉有命在。”

“沒差就沒差吧。”

“……”

這傢伙,嘴巴還是這麼緊,真不地道。

這一夜,兩人邊聊邊下棋,一直到天光放亮,連飛虹才打著呵欠跨馬離去。

清晨,早飯前。

三個丫頭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並排站在一起,撩起裙襬,跪在謝琅面前。

“琥珀(玲瓏、雪落)給小姐拜年,恭祝小姐順遂康寧,平安喜樂。給周公子拜年,祝願公子身體早日康復,長命百歲。”

隨後,馬昭與孫銘也上前來給兩人拜年。

謝琅笑著讓他們起身。

然後周鈺取來一個匣子,這是之前陸林澤兄妹送來的兩百兩銀子。

他給每人分了四十兩,“這是小姐給你們的賞銀。”

捧著沉甸甸的一大包銀子,五個人喜不自禁,再次跪地叩謝。

這裡面尤以雪落最為震驚,“小姐,我也有嗎?”

其他四人都是小姐的家奴,他們拿銀子那是沒問題,可自己並非謝家家奴,而且小姐當初為她贖身還花了好幾百兩銀子呢,自己都想著日後慢慢存錢還給小姐。

“給你便拿著就是,等回去後,你總得有些貼己的銀子過活,還要給自己買宅子,我那邊的宅子可不便宜,你這點錢根本就不夠。”

“小姐那邊的房子很貴嗎?”雪落期待的問道,她真的很想去小姐生活的地方看看。

跟在謝琅身邊半年,她已經不再像最初那邊的緊張了,如今和琥珀與玲瓏相處的更像是姐妹。

關鍵小姐待他們極好。

“怎麼著也得百兩吧,不過物超所值。”謝琅笑了笑,“三月底可能就看到了,最晚四月裡。”

那她手裡的銀子的確不夠。

去到那邊可以先租一個院子住著,等存夠了銀錢再買一套宅子。

初一上午,陸仙依就拎著大包小包的上門了。

“姐姐,我來給你拜年了。”

“就你自己?”謝琅招呼她進門。

“哥哥與父親在家中待客,我想著早些來給姐姐拜年。”陸仙依的笑容不再勉強,看來在陸家生活的很不錯,幾日時間就讓她的心定了下來,“不過我待會兒就得回府,娘要帶著我見過家中的兄弟姊妹。”

“之前沒見嗎?”

“沒有,爹孃說反正都要過年了,正好今日府中宴客,族裡的人都在。”

“昨日跟著你爹孃進宮了?”雖說陸大人是五品的禮部郎中,平日裡朝堂上是三品之前的朝官上朝,陸大人沒資格站班,可昨晚是大年夜,朝廷五品及五品以上都可以帶著家眷出席,陸大人正好在這個品階上。

陸仙依笑著點點頭,“去了,宮裡雖然很熱鬧,可是我沒吃飽飯,在宮裡每走一步路,都是戰戰兢兢的。”

這還不止,一路下來,她笑的臉都僵了,給諸位夫人們行禮,膝蓋都在打顫。

“那你應該很快就要議親了。”

“……嗯,娘和我說過了。”小姑娘紅著臉點頭。

雖說陸仙依並未跟在父母身邊長大,可陸夫人的孃家也算是耕讀之家,陸仙依在那邊長大,京城裡的人瞧不上她的自然有,可那也是因為地位懸殊的關係,基本上官級差別不大的,看過陸仙依就知道她是個有教養的好姑娘,定然不會嫌棄。

如此以來,得知陸仙依已經及笄,議親自然就不會遠了。

想來最近肯定會有媒人登門求娶。

小姑娘在這裡做了半個時辰左右,就起身告辭了。

“姐姐,上元節我們一起去看花燈嗎?”

“可以!”謝琅之所以在這裡等到上元節再走,主要是給周鈺一個時間來勸退北涼結盟的事情,如今他們未動,結盟已散,按理說是要早些出發的。

那也要看這天氣允不允許。

所以最終決定再停留半個月,看完上元節花燈再出發。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姑娘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除了陸仙依,就不會再有人來了。

誰知道就在陸仙依離開沒多久,外面再次有人來拜訪,這次尋的是周鈺。

“這位可是周公子?”來的人是個年過中旬的男子,看臉上的笑容,對方給人一種圓滑世故的態度。

周鈺點點頭,“是我。”

“老奴給周公子拜年,這是我家夫人讓老奴送來的,請公子收下。”

說罷,那人拍拍手,很快就有十幾個小廝端著一個個托盤從外面進來,並且將手中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正廳的桌上。

“你家夫人是誰?”周鈺掀開一塊紅綢,裡面是一支人參,看形狀以及年份,至少也在千年,只是這一支人參就價值連城。

這人拱手笑了笑,“夫人姓唐。”

說罷,轉身就招呼這群小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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