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久病昏迷了數百年的慕沉曦突然睜眼了,指了指床腳放著的茶水,說了聲“渴”。突如其來的聲音,在房間裡似有若無,這讓本就陰暗的環境顯得更加恐怖。

近身伺候的婢女,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頓時嚇得大氣不敢出,待確定是床上的人發出的動靜,更是震驚不已,大聲喊叫。於是,整個冥界也如遇上地震洪水一般,慌亂不堪。

慕沉曦醒來的訊息傳來時,四大冥侯正在酣睡,手下慌慌張張來報,要麼以為手下瞎傳訊息,要麼以為自已大夢未醒。待到反應過來,都是鞋襪亂穿,衣不蔽體的跑去了玹寂殿。

“這孩子,竟然真的能醒來。”

“這孩子,真的醒來了?”

“我就說,老天不會這麼無情的。他一定能醒來的。”

四大冥侯不敢相信,也是反覆同手底下人確認,手底下的自然不敢覺得厭煩,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回答著。

百年前,先冥君和冥後誕下一個病兒,尋遍名醫,卻救治無果。幼時日日靠湯藥續命,倒也勉強活到了成年。那時的四大冥侯,還只是冥君手下的四大護衛,因日日來往議事,同這個體弱多病的少主也很是親近。

後來,有人建議,讓少主跟著四大護衛學習武藝,強身健體,沒準幼時的毛病能治好。 一來二去,這少主便認了四位師父,輕功、拳術、劍法、氣功,樣樣學的有模有樣,不到五年的時間,便超越了師父,自成一派。加上先冥君的法力相助,分分鐘大殺四方,這幼時的毛病倒不那麼明顯了。

本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曾想魔族幽浮作亂,領魔數萬精兵,於天地斷崖劈開結界,欲闖天門。先冥君和冥後聯手,想著修補結界,阻止幽浮。卻不想,慕沉曦突然闖入,被幽浮得了機緣,一掌神魔大化打碎了先冥君和冥後的元神,而後率領魔族手下直逼九重天。

二月廿,天地開,父母俱喪。

慕沉曦孱弱的身子,受不住自已父母雙雙離世的事實,一口血,吐得經脈俱損,魂魄離竅。四大冥侯趕到的時候,只是剛好接住了這個昏迷的少年。

此後的百年間,四大冥侯勉強撐起了冥界的半壁江山,又想方設法喚醒那個沉睡不醒的孩子。

如今,聽說自已千盼萬盼的事,終於發生了,一把老淚,毫不顧忌的落下。

“你們是?”

四大冥侯愣住了,沉曦失憶了?

“這裡是?”

慕沉曦的兩個問題,讓他們確定眼前的人,真的失去記憶了。

“這裡是你的家,我們是你的家人。”南冥侯打破了無人回答的局面。

“家人?”“你是父親!”慕沉曦一把抱住了南冥侯,南冥侯很詫異,也不敢相信,手指微顫,輕輕的拍了拍抱住自已的慕沉曦。慕沉曦,睜大眼睛,將南冥侯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其他三位,大約也領會了南冥侯的意思。笑著說,“我們是你的四位叔伯。他是你的二伯,不是你的父親。”

“那我的父親呢?在哪裡。”

“你的父親和母親,已經修成上仙,如今已經去天界了。”

就這樣,這個善意的謊言說了又百年,後來,慕沉曦也逐漸接受了父母離世的現實,而自已丟了幾百年的記憶,也似流水不再洄溯,有時候,覺得什麼也記不得真好,有時候什麼也記不得也會讓人神思恍惚,悵然若失。

“這第三杯,我敬沉曦的父母,極樂永生。”

“同敬先冥君冥侯,極樂永生。”

四位冥侯共同祭奠了從前侍奉的兩位主子,思緒又回到了眼下。還是南冥侯,今天的宴席是他有意促成,也到了該捅破窗戶的時候了。

“二哥找我們來,應該不只是吃飯喝酒這麼簡單,既然,我們不是有深仇大恨,有什麼便攤開了說吧。”一向拘謹的北冥侯開口了。他也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的關係就變得貌合神離,但是,他不願意這樣,可他到底卑微了些,行老四,有心而力不足。

南冥侯清了清嗓子,放下酒杯。“這一次天雷,提前了兩月有餘,上一次的天雷更是非同尋常。你們怎麼看。”

西冥侯搶先回答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最做不來這事。”

東冥侯飲了一杯酒,“我視他如已出。”東冥侯的話,勝過千言萬語。“我也相信,不會是東冥侯,沉曦昏迷不醒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也是他,對沉曦會醒來這件事,深信不疑。那時候,我們幾乎都要放棄了。”西冥侯順著他的話補充到。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低頭不語的北冥侯,等著他給一個答案。北冥侯沉默不語,但是杯中酒卻一杯接著一杯。半晌過後,他終於說話了,“是我。”

“你怎麼可以?”大家其實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要說其他三位冥侯對慕沉曦的愛,各有千秋,這北冥侯的愛,也不差半分,只是他只做不說,有時候更是悄悄做。

“說說吧。”南冥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聽聽他怎麼解釋。

北冥侯捏緊拳頭,重重砸向了那方石桌。“我只恨自已受不了那天雷。”“三月一次,這三千年來,便是一萬兩千次,次次回來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傷痕累累,你們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

“既然如此,你該對那些魔族動手,或是,再大膽一點,對天界動手。你這樣,差點害死他了。”

“我沒有想害死他,我怎麼可能會害死他。我也只在上次的天雷動了手腳,想著,索性一次性傷得重些,我們便趁著他昏迷不醒,綁了那些魔族,送還天界,上報天帝,免了他下面的雷刑。誰知道,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北冥侯很是懊悔。

“那這次的天雷,為什麼會提前?”

“對呀,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還會提前?”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的什麼。”

四大冥侯探究無果,陷入了沉默。忽然,一陣清甜的笑聲帶出了一個女子,“是你!”四大冥侯如臨大敵,準備施法與來人拼殺一二。

“冥侯們莫慌,你也出來吧。”慕戈也褪去了隱身術,站在了墨盈身後。

“你們,你們怎麼在一起,她不是迴天界了?”

墨盈沒有回答,而是檢查了四周,然後施法佈陣,在涼亭上方圍出了一個大圈,做了一個結界。

“你這是?”四大冥侯不解。

“沉曦猜的不錯,你們今晚必然會聚在一起,商量些什麼。偷聽牆角,得罪了,各位侯爺。”墨盈也不客氣,在那桌子好菜邊上坐下了,就自顧自的吃起來。

“慕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戈看了兩眼這個吃相不雅的仙子,搖搖頭,“主上,已經猜到一二了,但是現在為了引出幕後的人,只能委屈大家了,我們主上的計劃是……”儘管設了結界,慕戈還是多了一份心思,同四大冥侯交代的時候,也壓低的聲音。

“原來如此,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冒充我的名義害人。”

“墨盈仙子,多有得罪了。”

“接下來的事,就煩各位好好配合了,言語冒犯的地方,請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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