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檸跌跌撞撞的從角門晃出來,憑著一絲清醒的意識往回走。

剛晃過一處拐彎,前方不遠處,昏暗中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突然警覺分開。

“誰?出來!”

一聲尖利的女聲響起。

劉昭檸懊惱的用力拍了一下腦門,看來自已是嚇到了一對野鴛鴦。

她可不想讓別人誤會,急忙擺手解釋。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繼續,我就是喝多了出來找茅房,不耽誤你們的好事啊,我走了。”

她轉身腳步剛抬起來,身後傳來一聲傲慢又自得的男人聲音。

“劉昭檸,你別裝了,你故意跟蹤我過來是不是想要跟我道歉?我告訴你,晚了,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別白費心思了。”

對方邊說邊走到明亮處,劉昭檸強自撐大眼睛看個仔細。

原來是魏凌洲那個晦氣男人。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何處生出的驕傲自負,怎麼就料定她一個堂堂公主會死皮賴臉的對他窮追不捨。

她很想問一句,你是哪裡來的自信呢?汪皮褲給的嗎?

剛想懟他兩句 ,突然胃中一陣翻滾。

“嘔...”

劉昭檸毫無保留的將一堆熱騰騰的汙穢之物吐到了魏凌洲的腳前。

一陣陣伴隨著酒臭噁心的味道頓時散發開來。

“啊!劉昭檸...你太噁心了!”

一直藏在暗影處的高令儀急忙往後退了幾步,露出一張嬌俏乖巧的臉蛋,神色頗為嫌棄和厭惡。

她捂著口鼻怒瞪著一雙翦翦秋瞳,儘管很生氣,但仍是一副讓人看了就欲疼惜愛護的我見猶憐的小女人模樣。

怪不得魏凌洲愛她護她一輩子,在原主死後,迫不及待就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將人抬進了門。

劉昭檸吐爽了之後,無所謂的拿出帕子抹了抹嘴。

“不好意思啊,兩位。今日飲酒過度,誤入花園深處,看見渣男賤女犯賤,忍不住嘔吐,嘔吐。

如果你們不嫌棄我的禮物,歡迎你們繼續卿卿我我,再見!”

“劉昭檸!你就這樣走了?你還沒跟我道歉呢!”

魏凌洲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鐵青鐵青來形容,他腳下的一攤汙穢之物令他渾身強烈不適,做不到邁開步子去追劉昭檸,只能衝著她背影怒吼。

“滾!”

劉昭檸頭也不回,乾脆利落的隱進小路中消失不見。

她頭頂上,兩旁樹林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知道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暗衛悄悄跟了上來。

如果有可能,劉昭檸更願意直接武力刀了魏凌洲,甚至是太子,省得這些噁心巴拉的人總在她眼前蹦躂。

可事實不允許啊,畢竟古代這些高門公子哥,貴女身邊全是侍衛保護,太子身邊更是暗衛無數。

更何況這時候的太子等人一直隱忍做戲,恭順有加。並沒有做出什麼大逆不道,違背武成帝旨意的事情,武成帝也不會讓她和太子之間骨肉相殘。

她要想活到最後,活的更好,還需要跟太子劉瑾,魏凌洲等人智力周旋,徹底粉碎他上位的任何條件和機會,才是對太子最大的打擊報復。

劉昭檸哼著小曲剛回到承樂殿外,就碰上了著急出來尋她的雨鉤。

“公主!您去哪了?陛下和貴妃娘娘已經問過三次了,您再不回來,奴婢可就要以死謝罪了!”

雨鉤砰的一聲跪在地上,眼神幽怨的看著劉昭檸。

劉昭檸一把將人提溜起來,“快陪我去漱漱口,換件衣服。我剛才喝多了出去吐了一下,感覺好多了,只不過身上這味道太難聞了,燻死我了。”

雨鉤一聽,急忙湊近劉昭檸,一股腐臭的味道飄進她鼻中。

強忍著不適嘔了幾下,“公主,快跟奴婢來吧。”

看著雨鉤略微加快的步子,劉昭檸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一下。

可想而知,剛才的魏凌洲迎著風在腐臭的空氣中還能喊出話來是多麼的勇氣可嘉!

雨鉤急忙領著劉昭檸來到後殿她專用的房間,翻出備用的白羽霓裳裙換上,又重新要給劉昭檸梳頭。

劉昭檸不耐煩,奪過梳子還是給自已紮了個高馬尾。

雨鉤看著劉昭檸的動作,很想提醒一下公主,這仙氣縹緲的霓裳裙配馬尾不合適,但又想到清醒之後,公主那執拗的脾氣,還是作罷。

就連皇帝陛下和貴妃娘娘都不管,寵縱著,她一個侍女還是老實閉嘴吧。

兩人偷偷摸摸回到宴席上,武成帝和貴妃同時上下打量了一眼劉昭檸,見她笑意盈盈,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

同時收回眼光,若無其事的看著下面大臣子女們挖空心思的表演。

每次宮裡的宴會,不論是什麼名頭,都是一次未婚男女們相親的大會。

實在是古代對女子要求甚多,出門不易,除了興都城裡尊貴的皇帝長姐,榮暉長公主一年一次專門為俊男貴女們辦的文華宴之外,也就是宮裡舉辦的宴會最為熱鬧。

來參加宴會的大臣們身份也都高貴,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將家中待議親的子女帶過來湊熱鬧。

希望能為子女謀個好親事,甚至有那痴心妄想的家族還想將自已的女兒送入宮中伴駕,以求得更大的榮寵。

因此,下面的各個貴女們簡直是百花鬥豔,各展所長,都想在皇帝,眾大臣面前博個頭彩,一舉成名。

劉昭檸吐過一次之後,剛才那點鬱悶的心思也就隨風散去,她此時倒是饒有興致的淺酌低飲,支著頭笑眯眯看著宴會中央女子們的表演。

說實話,比春節聯歡晚會看著有意思多了。

勾心鬥角,實力角逐,好大一場戲。

同時,她也注意到殿中多了幾個身影,皇帝的右側端坐一位儀態端方的娘娘,恐怕應該就是皇后了。

太子的生母,興都城內最大世家王氏一族的嫡女,也是太后的親侄女。

她的父親是一品公侯,大興王朝僅存的一位異性王鎮國公王淼,現在也早已經在家裡榮養,不用上朝。

自高祖末期將所有異姓王爵誅伐殆盡後,王氏一族也幾乎人才凋敝,風雨飄搖。

他們學會了暫避鋒芒,不再朝堂上攪弄風雲,而選擇退居幕後隱忍不發。

聽說剛才不在,是因為帶著女兒魯陽公主去太后病床前盡孝,才趕過來。

劉昭檸又將眼光轉到了對面太子的身後,魯陽公主劉樂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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