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瀰漫著,星星偶爾閃耀在夜空——隨後被陰雲所遮擋。
天氣逐漸寒冷,陰颼颼的冷風襲來,在月色的照耀下飛過幾只鳥兒......
”這個地方沒有旅館呢——”
“一個小村莊就不要指望了,說起來,世生——這是出來的第幾天了?”
“第一天的半夜。”
一間草木組成的大敞篷中,世生看著外面靜立的平房說道。
“是嗎......說起來這樣的情況之前也經歷過呢。”
“嗯,是和永壽在一起的時候啊——”
“還有白......那些事情也是在不久前發生的呢!不知道永壽這個時間會做些什麼呢?”
“肯定,在拯救生命吧!——我們約定過的......”
“{但肯定也會感到寂寞的吧!”
風再次吹來,世生將紅身上已經凌亂的草墊重新蓋好。
“如果星夢得到永生的話會做些什麼呢?”
“嗯?為什麼想起這個?”
“因為你剛才說過的吧?——永壽會寂寞的吧?他已經活了很長的時間了,他肯定也有過喜歡的東西、要做的事情——這是絕對的吧?!但是,他現在好像什麼都不需要了......如果我也得到永生的話,在很長時間之後會不會也忘記了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又或者,不再想要去拯救生命了呢?我最後會背叛現在的自已嗎?......我不知道。”
“我想要讓人民都順利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情——但好像一定會有矛盾的事情出現,就像是一定會有做壞事的人出現一樣,人不是單純的......所以我想要做的事情好像就要犧牲掉少數人或多數人一樣,透過那樣的方法來實現自已想要的世界......我們不是神,況且即便是神,也只是想要自已想要的世界罷了。......又像是,我的夢想到底是不是基於我的身份而出現的呢?現在,我又好像並不需要去承擔這些事情了......讓大家綻放出笑容,真的有意義嗎?去守護那些個素未謀面的人的生命真的有意義嗎?——世生,你知道答案嗎?”
夜空依然漆黑,星星被陰雲遮蓋,只剩下雪白的月還依舊懸掛。
“姐姐他們,現在應該過得比之前好多了吧?!”
沉默。
“有管家的資助,肯定沒事的......”
“謝謝......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拿到月亮的力量。”
“那就需要明天的我們去驗證了......”
兩人看著飛鳥偶爾掠過月亮,掠過眼中的彷徨......聽著窸窣作響的風吹著草,漸漸入了夢鄉。
......
“嗨——!你們幾個別在我的地盤上睡覺!聽見了嗎?!快起來!快起來!”
不知三人歇息了多長時間,一個老人突然踢打著敞篷的支柱對裡面睡著的三人叫喊道。
“怎麼了?怎麼了?——您是誰啊?”
世生率先站起身來對前面的老人問道。
“我是誰?我是這片荒地的主人!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荒地?......這裡明明是村莊吧?!您是不是走錯路了?”
星夢睡眼朦朧地看了看周圍對那個老人說道。
“村莊?什麼——”
老人剛想要反駁,但卻突然停下了——他的雙眼潑灑著周圍:確實有一些火光還在閃著,偶爾依襯著這個小小村莊的身影。
“我們已經徵得這片土地的人家的同意了,您是不是誤會了?”
老人沒有回答,他依舊望著周圍,月色映襯下的神情與動作都與剛才的衝動感截然不同......老人沉默著,然後看向天上的星空:“今天,不同尋常。......我沒有來錯地方,是來錯時間了。”
老人說著看向眼前的三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又說道:“你們三個——抱歉了啊!打擾你們睡覺了。”
“不,沒關係的——您,需要幫”
“不!——睡覺可是非常重要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被打擾和打斷的事情!因為每一次睡眠都面臨著不再醒來的意外——因此每一次重新入眠都是對人的心靈的一次極大考驗!我誤會了你們佔領我的地方,請讓我賠償你們吧!讓我贖罪吧!”
老人的聲音突然又變地激動了起來。
被打斷話語的世生看向還坐在草堆裡的紅和已經同樣站起來的星夢,三人都不知所措著。
“啊...我們沒有需要幫助的。對吧?星夢?”
星夢想了一下向老人說道:“我們還真的有需要幫助的事情——您能不能把我們送到西邊啊?就是月亮升起的那個差不多的方向?”
“那邊,可是很冷的啊.......”
“沒關係的,我們去那邊有”
“好了,我不聽你們的故事——我自已看著把你們送去吧!”
說著,老人伸出手,細想了一會兒隨後一個翻手,三人所在的空間便開始摺疊了起來,最後恢復平常。
隨後老人走到敞篷裡對著夜空說道:“即便是基於你的賜予,我這也算是創造出了新的東西吧?!”
躺在草堆裡,老人閉上閉上眼睛繼續說道:“創世的神在它的世界裡也絕對不是萬能的.....\"
突然老人聽到了一聲異響,他睜開眼睛——只見一束彩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穿過他的身體並開始逐漸使他化作飛灰。
“哈——也好......起碼沒有在對明天的期望中死去——人啊......總會去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這個,即便是創世主也阻止不了......”
隨後飛灰化作一點點光芒向星空飛去——突然!敞篷的空間被打碎了,無數的彩色細線從裡面伸出將光芒一點不漏地包裹起來最後帶進裂縫,隨後恢復如初。
“時間穿越!——可不要開這種違反規定的玩笑啊!”
再一次突然!一束光線砸向村莊——霎時之間變為一片廢墟。
“這個世界——果然不能留了......那就,在看最後一次精彩的表演吧!哈哈哈哈呵呵。”
——(轉場)——
“沒想到你還活著啊——我的兄長。”
“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不習慣......”
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地裡,兩人望著前途未知的白茫談論著。
“你想要永生——為此還殺了許多人類小孩對嗎?!”
“哼......我不想回答你。”
“你根本沒有想過要為母親報仇——你一點也沒有在意過母親!”
“你又做了什麼呢?!在這個‘爺爺奶奶’結合的身邊俯首稱臣?!”
“我會復活母親的!同時還會向人類復仇!”
“不要鬧了!——當年燒死母親的人已經全都死淨了!就連當初的城市都早已改頭換面了!”
“所以那就讓你的仇恨消退了嗎!”
“我是說那沒有任何意義。”
“你果然變了——又或者,你只是暴露自已的陰謀和本性罷了!”沃看著眼前的男人說道。
寒風湧蕩著,擬沒有回答,在雪中沉默著......“我不知道。也許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了。——因為那早已毫無意義。”
“你果然已無可救藥。看著吧,我會將母親復活——只要煉化永生者的靈魂......”
“你說什麼?”
擬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隨後向沃問道。
“哼...哈哈,你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我自已創造的術法:提取生命死後化作的能力,靈魂,然後將其煉化重新放入死者的身體——”
“夠了。這樣做的話——世界的生命可就不平等了啊?!”
“平等?哈哈——你真的,變了很多呢?!為什麼呢?你竟然會在乎其它的生命?!哈哈哈哈——”
沃不可置信地看著擬,隨後在一陣陣嬉笑中化作一股紫煙消失。
“是啊——為什麼呢?!我變了嗎?”
擬自語著,看向遠處的白茫——偶爾飄來幾陣寒風吹在他的臉上。
“是啊——生命到底因何而珍貴呢?我為什麼會......”
——(轉場)——
“時間到了——”
永壽說著看向面前的黑漆。
“什麼?”
“他們來控制我們的時間!你先走——我把妖祖殺了就去找你。”
“什麼?——你自已可以嗎?!”
“我可也是不死的啊!”
永壽說著轉頭向少女笑了笑,隨後一揮手使用隱鏡術將少女送走。
隨後只見黑色的大門破開——一陣黑煙撲面而來。
永壽放下轉輪槍調侃似的說道:“我還以為是用一根小管子吹的迷氣呢——沒想到有這麼多備用的都拿出來了啊?!哈——那就讓我再幫你們一次吧!嚐嚐這招:吹風術!”
永壽說著放下轉輪槍,將雙手交叉雙手畫一個圓,嘴中念著咒語。
......
“不行啊——時靈時不靈的!”
永壽無奈地說了一句拿起轉輪槍準備痛下殺手。
突然一陣風憑空吹起將迷氣吹到宮殿的四面八方——妖們全都昏暈過去了。
永壽走到過道,將自已嘴鼻部分的空間摺疊——這樣迷氣就迷不倒他了。
“真不知道你們該怎麼處置啊——如果星夢在的話就好了,按照管家的規定......哈,我在想什麼呢!”
就在不斷走過暈倒的妖的身體的時候,突然一陣寒氣傳來——黑色的牆壁也染上了冰花。
看著那些個倒在地上的小妖都化為冰晶向著宮殿深處飄去,永壽也跟著。
“你知道嗎?在我被創世的神創造的時候——我是無知的,但那時我也淺淺地意識到了,我將永遠被他所控制......因為我只是個被創造物罷了。活著沒有意義,死也沒有意義......所以我就創造出了許多的妖,我把自已的精血煉化播撒在草木禽獸的血肉裡——這兒讓我有了一絲安慰......”
冰晶向蜂群一樣飛向病床,那窗簾之後的聲音對永壽說道。
“我不知道是否有什麼創世神,但是在這個世界每個人都在為了彼此而活著——不管是想要支配還是守護,正是因為有了另一個人,他的對面才有了意義。你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另一個人,為什麼還要危害一方呢?”
牆壁逐漸被寒冰吞噬,妖祖吞噬著冰晶——它的聲音開始變得男女混濁:“人,有很多——他們之間是平等的關心......但我是他們的創世主——這個關係並不平等。”
永壽依靠著冰牆,看著冰晶飛去:“這很重要嗎?母親和子女不也是創造與被創造的關係嗎?!即便真的有創世的神存在,那也沒有什麼需要屈服的——被創造物也有反抗和平等的權利。——現在,回頭之類的還有機會。”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但全部都已經晚了——不介意的話我們交個朋友吧?”
“好啊——我叫永壽,意為永遠的生命。”
永壽說著看著宮殿逐漸變成冰塊消逝。
“說起來——你也找到另一個人了不是嗎?!”
“嗯?......”
“鑰匙啊——你們會開啟怎樣的大門呢......哈哈,死之後又會是什麼呢?!”
突然吸收完冰晶的妖祖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透入著白藍色妖氣的飛鷹朝永壽襲來——永壽揮手用隱鏡術來到了它的後面,飛鷹轉過頭看著他——只聽見一股執拗的鷹叫聲震動著周圍的寒雪與大地,天氣變得灰濛。
飛鷹飛起再次向永壽啄去——永壽則轉動輪盤,拉動拉桿,最後扣動扳機......
隨著隨著六個彩字幻化在空中凝結起來向鷹嘴衝去,永壽也受到了極大的衝力,他身邊的大雪向後撲去——自已則如同暴風中抵抗的老樹。
只見寒風肆虐的大地上兩者僵持著——直到沃拿著一個圓環來到永壽的身後。
隔著吹來的暴雪,沃發動圓環。
“我注意到你了哦——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哦?哈——這是噬魂環,是來吃掉你的靈魂的......”
“哦啊——”永壽看去,鷹嘴即將衝破那六個彩字,他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你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他叫擬,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不認識——”沃說著開始發動圓環。
“是嗎——他也沒有告訴過我他有什麼兄弟。那看起來他很快就要動手了!”永壽說完將頭轉了回去。
“什麼?!”
沃回過頭,驚奇地看著後面的擬——只見他揮動羽扇,一股黑氣卷著寒風將沃吹去天邊。
隨後就在永壽與妖祖之間的間隔不到半米的時候,永壽終於扣動扳機——一束光線從槍口射出穿過六字,也穿過妖祖化作的老鷹。
“......如果能早點遇到你的話,或許我能再多馳騁一段時間......”
“嗯......但是這邊很冷,所以一隻沒深入過——現在來了,果然很冷。”
“是啊......這裡一隻很冷.....但現在,有些溫暖了......”
六字消失,老鷹也在半空逐漸化作點點光芒飛向空際。
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擬走到永壽的旁邊說道:“你做的很好啊——竟然連妖祖也改變了。”
“不——是他自已想要改變罷了。”
“你來時就知道這裡是彼海了?”
“差不多,畢竟我沒去過的地方...不多。”
“那你是什麼時候想到我與這裡的妖祖勾結過的?”
“哈哈——很簡單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永壽說著看向擬。
“......為什麼,因為我是你隱藏的朋友?!”
“嗯......你也改變了呢!”
“是我自已想要改變......”
“哈哈哈——嗯,走,去找十尾吧!我不知道把她放到哪裡了......”
“不把我關起來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