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窮天內沒有活物生存,在中心地帶的周圍卻飄蕩著不少遊魂,傳說是魔皇方舟身邊的忠士,在方舟被鎮壓在血海窮天之後,這些忠士選擇了獻祭,肉身鋪成了這裡的一段路,靈魂成了方舟的守護者。

離中心地帶越近,遊魂就越多實力也越強.一路走來,他打散了上百個遊魂,離鎮壓方舟的地方越來越近.

血海窮天中心鎮壓著方舟,鎮壓之地有血蓮為陣眼。

血蓮散,魔皇出。

過去了百萬年,血蓮的力量應該有所削弱,才造成了血海窮天的異動,只是不知道血蓮現在弱成什麼樣了,得親自檢視過血蓮的情況後才能作出應對方法.

離那個中心點只剩下不足十米的距離了,而這幾米的距離卻遙不可及.

亓長秋現在對上的全都是魔王級別的遊魂,這些比外圍的小嘍囉難對付多了,被打散後在一段時間後還能重新凝聚出魂體,又對亓長秋髮起進攻,面對不死不滅且實力強大的遊魂,亓長秋的體力逐漸下降,顯得力不從心.他不僅要面對難纏的遊魂,還要時刻保持真氣持繼運轉,避免被霧氣侵擾,這會兒已經處於下風了.

遊魂們從前方發力,向亓長秋襲來,亓長秋全力抵擋.可剛才被打散的遊魂正在重新凝聚起來.亓長秋很清楚自已現在的處境,過不一會這些遊魂便又重新聚起魂體了,屆時亓長秋根本騰不出手腳來應對他們,只能硬抗下所有攻擊.他會被重傷,若等不到天帝來,他就會死在這裡.

不出所料,重新凝聚起的魂體全都叫囂著朝亓長秋攻去.

亓長秋已經作好了重傷的準備,閉上了眼緊咬牙關.然而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他睜開眼,眼前已經換了個場景,一片黑暗看不到盡頭,只有一顆夜明珠發著微弱的光,勉強能照亮腳下的路.

而這片黑暗將他和外界隔絕開來,外面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知道.

亓長秋剛才站的地方現在換了一個人,強大的能量波動從他身體裡爆發,震散了所有的遊魂.能力弱的徹底消散,強的要想恢復,也得要小半月.

中心地,一朵血紅的蓮花飄浮在離地一米高的位置,這是他當年親手打下的封印,血蓮的花 瓣已經落了好幾瓣了,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方舟就能離開血海窮天,重見天日了。

一縷神識進入了封印深處,方舟察覺到了異動,睜眼一看,竟是好幾百年沒見的老朋友。

“嘖,老雲怎麼有空來看我了?\"

千暮雲才不回答他無聊的問題,問:\"你想出去?\"

\"沒有啊.\"方舟想起最近入睡總會被擾醒,應該是封印出了問題.\"那封印怎麼樣了,你下的封印不會這麼不耐造吧?

\"被人有意破壞過,不太好,不過我會加固的.”

千暮雲看了看方舟,還是之前那副樣子,歲月沒有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他還是那個心善的少年,恍惚間好似又回到了從前。

千暮雲問他:\"他若想離開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帶你離開,不會讓人發現封印裡的人已經沒了.\"

\"我才不想出去呢,我在這裡逍遙自在的,不用管那麼多事,多好啊.\"

方舟像一隻高貴優雅的貓,雍懶地靠在美人榻上,眯了眯眼,又說:\"老雲,我發現你好像有那麼一點人味了.\"

千暮雲想了想.\"也許吧.\"

這都是亓長秋帶給他的變化.

千暮雲:\"那你好好待著吧,我出去加固封印.\"

\"嗯,多加固一下,別讓人擾了我的清靜.\"

千暮雲不回話,徑直走了.

血蓮的封印在千暮雲的加固下更甚從前,想要破壞應該一會半會兒應該也做不到.

亓長秋在黑暗尋不到出路,法術波動也得不到一點回應,正滿心失落時一雙手從後摟上了他的腰,世界陡然明亮了起來,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是千暮雲.

亓長秋有些詫異,說:\"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等我回去嗎?\"

千暮雲才不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亓長秋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著離開了.

若亓長秋一路平安,他在暗處看著他,等他回去時提前到殿中等著,那樣相安無事.

可是,剛才那麼險,如果他不出來,亓長秋會怎樣?會受傷,會死掉.他根本不敢想.

身後的人沉默著遲遲沒有說話,亓長秋也想明白了他是在擔心自已,剛才那樣確實很危險,如果換成千暮雲在腹背受敵,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的吧?

亓長秋:\"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千暮雲:\"如果我來晚了,或者我根本沒來呢?\"

亓長秋沒有這個設想,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

\"你怎麼總讓我擔心呢?也就只有你一人能讓我擔心了.”

亓長秋聽著責怪的話,反倒心頭暖暖的,很開心.\"阿珍,你可真是我的寶貝.\"

\"有人一直愛著的才是寶貝,你知道嗎?\"

“知道了,我會好好活著,一直愛你.\"

當真是年少輕狂,什麼都敢許諾,也不計量後果.

紅霧散了不少,勉強能看清方圓十里的畫面,血紅的蓮花泛著淡淡的金光.

亓長秋問:\"這就是封印嗎?\"

千暮雲說:\"嗯,我已經加固過了,短時間內沒什麼危險.\"

亓長秋一時有些恍惚,他對千暮雲的關注好像遠比他想的少得多,他竟不知千暮雲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強了,強到超過他,可以保護他.

修行路上不會一帆風順,一步比一步難走,能在這點時間內有如此成就,肯定吃了不少苦.而他都不知道他現在修煉到了哪一步,有沒有遇上瓶頸.現在想一想,他好像都沒有認真教過他什麼,他把自已照顧得很好,還能分心照顧他.他這個哥哥當得真是失敗極了.

亓長秋的情緒在自我反省中變得低落,聲音有些梗咽,低聲說:\"對不起.\"

\"嗯?\"千暮雲以為是自已聽錯了.對不起?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很想從亓長秋口中聽到能令人興奮的三個字,卻不是\"對不起\"這三個字.

“對不起。\"亓長秋大聲地又說了一遍:\"我沒照顧好你,沒認真關注過你,把你帶回來卻沒做好養育你的準備.自以為抽空陪一下你就是最好的關愛了,現在才發現我根本不瞭解你.不知道你怎麼修煉,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不知道你一個人的時候在幹什麼,想不想外出多交些朋友,我一直自私地把你放在我的領地,我……”

亓長秋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好像從來沒有好問過他的喜歡,只滿足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要求.他真的,一點也不瞭解他.

而千暮雲心裡軟得一塌糊塗,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溫柔,算起來他也是個少年,正是該縱情玩樂的時候.然而巨大的擔子壓到了他身上,他裝著老成,褪去青澀的外表,讓人忽略了他也是個需要人疼愛的孩子.而他只一味關心別人,都快忘了他也是個需要關愛的孩子.

\"哥哥別難過,我知道哥哥對我的關心一直都在,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哥哥,不要責怪自已,好不好?\"

\"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還得你來安慰我.\"

\"才不是呢.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生命,沒有你,便不會有今日的我.\"

亓長秋救了他,就是給了他一條命,如此一來,好像是被安慰到了.

可是好丟人,打不過要弟弟救,難過要弟弟安慰,還在弟弟面前哭得不成樣子,還有哪個哥哥當得比他失敗嗎?

千暮雲說:\"霧氣有毒,還是不要多待的好,我們走吧.\"

\"嗯.\"

他進來也快三個時辰了,再不出去,兵將們該擔心了.

亓長秋失神,心不在焉的,千暮雲什麼時候牽上了他的手也不知道.冰涼的指尖被包裹進溫暖的掌心,很舒服.

一眾天兵天將在外焦急地等待,直到紅霧中出現了人影,才安定下來.

可是,為什麼太子殿下,一個人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卻是和千少君一起出來的?

兩個人還牽著手,太子殿下眼梢泛著淡淡的紅暈,凌厲的面容溫和下來了不少,比平時多添了幾分媚惑感這是什麼情況,太子殿下金層藏嬌就算了,還光明正大把人帶到血海窮天這麼危險的地方和人調情,秀了眾人一臉.

眾天兵天將此刻臉都青了,而且看他們家殿下的樣子和兩人的身高,他們家殿下好像還是承受的那一方!

於是,眾人看千暮雲的眼光幾乎要冒出火來了.

亓長秋現在沒什麼心情,反正封印的事也解決了,這群兵將們也派不上用場了,只簡單將著他們說了兩個字:\"回去.\"

剛剛哽咽過,現在嗓子有些啞,說出來的話落在眾兵將耳中,使人浮想聯翩.於是乎眼裡的火光更盛了.

千暮雲原本是想坦白自已的身份,再和他說一下方舟的事,可亓長秋一回去便睡著了,他最近忙的事情多,沒怎麼好好休息過,在血海窮天的時候受了一點小傷,還哭了一次,難免過度疲憊了,千暮雲就不打擾他了,等他休息好之後再說也是可以的.

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一些血腥的場面莫名地進入了他的夢中。

夢中魔皇方舟破了封印,從血海窮天出來,領著曾和亓長秋交過手的那些遊魂大將一路殺上天界,血流千里,伏屍百萬,整個天界成了地獄.

他奮力反抗著,卻怎麼都不是方舟的對和.他親眼看著他的父帝和皇妹死在他的面前,他內心深處愛戀著的那個少年擋在他身前為他抗下了所有攻擊,少年體內滾燙的鮮血濺進了他眼中,染紅了他的雙眼,

惡夢不肯離去,還在進行著.不止天界被屠,人、妖、佛三界也被屠了個乾淨,一時之間,四界成了空蕩的地獄.

畫面一轉,一張殘破帶著血跡的書卷殘頁落到了亓長秋的手中.那是禁書中的一頁,記載的是\"血祭\"之法.直到他看完殘頁,記下了上面的血祭之法,才從夢中醒來.

神仙的夢多半有預知之效,修為越高預知得越準確.按照亓長秋的修為來說,這個夢是真的,就發生在不久後.

可千暮雲不是才修復好封印,為什麼?

\"哥哥.\"千暮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千暮雲從外面進來,端了一蠱湯.千暮雲:\"我早些起來的時候看哥哥緊皺著眉,給哥哥準備了安神湯.\"

眼前人還是那麼溫柔細心,關注著他的每一個小細節.想到夢中情景,心便會更痛幾分.千暮雲見他面色不好,問:\"哥哥你怎麼了?”

亓長秋潦草敷衍著:\"沒事.\"

壓下心中的種種疑問和夢中的畫面,亓長秋和往常一樣由千暮雲同待著更衣洗漱將安神湯喝下,心中確實寧靜了不少.

關於夢境的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更不想讓千暮雲知道.

現在封印完好,他暫時閒了下來.可心中壓著一塊大石頭,做事的時候總心不在看的頻頻出錯.

千暮早發現他不對勁了,開口問:\"哥哥心中有事,不能說出來讓我聽聽嗎?或許我有辦法呢?\"

他當然不能說給他聽,只是說:\"最近精神不太好罷了.\"

千暮雲看著他,明顯是不信的。

他又說:\"上次在血海窮天的時候,被魔氣沾上了.你替我去一趟佛都借用一下佛門法寶九轉金蓮,能為我驅除魔氣。”

怕他不信或是怕他拒絕,他又說:\"我不放心別人,自已又不能離開太久會引人懷疑,亂了軍心.我就信你了,你走一趟好不好?\"

這一臉乞求可憐巴巴的樣子,擺明了不想被拒絕.

千暮雲說:\"好.等我回來的時候再給你說一件事,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我怎麼捨得生你的氣呢,快去吧,早去早回.\"

千暮雲向外小步挪著步子,一步三回頭,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亓長秋不禁笑了,千暮雲這樣子傻極了,他卻覺得可愛.

出了殿門,慢慢走遠,直到回頭再也看不見亓長秋的身影,千暮雲才召出法器,快速向佛都趕去.再加上縮地成寸的術法,來回兩天應該就夠了。

亓長秋看著他走遠,心裡空落落的,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最讓他不安的,便是血海窮天的情況,只有再親自確認過封印安然無樣,他才能安下心來.可是,越靠近血海窮天,心慌胸悶的感覺越強。

原本淡下來的血霧比刻紅得刺眼,霧氣化為了實質的血珠,人一沾上去,便會被染紅。直覺知訴他此刻裡面的情況不完樂觀,他必須要進去看看.

血珠染紅了他的一襲白衣,裸露在外的面板雖有真氣保護,卻還是被血珠侵蝕了,火辣辣的刺痛。

裡面的遊魂被千暮雲打散還沒恢復,除去血珠的干擾一路暢通無阻.他順利到達中心封印處,看到的卻是難以置信的一幕。

封印血蓮被鮮血包裹著,一隻靈體形狀的白鳳圍繞著血蓮,在鮮血中穿梭.

他認得,那是他母親的真身,而那鮮血正是從他母親的身上取出來的.

一個黑袍人在一旁施法,用他母親的靈血為媒介破壞封印.

他雙目發紅,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召出本命劍--寒霜劍,狠厲地朝黑袍人攻去,打斷了她的施法.

凌厲的劍招帶著殺意朝著黑袍人猛烈進攻,黑袍人處處閃躲,並不與他動手,漸漸落了下風.

亓長秋能感覺到她修為不高,只是身法巧妙,化解了他的殺招.

亓長秋並不想給她機會,加快了攻勢,使她亂了腳步,被一掌擊中了右肩,吐出了一口鮮血.

亓長秋持劍向她走去,想生擒她.可她卻雙手結印,一個陣法升起,將亓長秋給困在了裡面。

黑袍人在陣法上的造詣應是極高的,在與亓長秋過招時已悄然無息地佈下了法陣,待亓長秋被困住,她才逃出了血海窮天.

看那身形和走姿,應當是一名女子,對亓長秋並無殺心.

這個陣法倒沒什麼危險性,就是難纏了些,亓長秋費了好一勁才出來.當他出來時,血蓮的最後一片花瓣剛好被鮮血腐蝕掉,封印破了.一時間魔氣大盛,黑霧蔓延,亓長秋心道不妙,這魔皇馬上就要出來了.

電光火石間,亓長秋完全憑著本能引自已的血作陣,一個巨大的六芒星法陣被他畫出來,是他在夢中見到的血祭之陣.

血祭之陣威力巨大,可震壓萬物,佈陣者修為越高,效果越強,封印時間越長.作為代價,佈陣者獻祭血肉,身死魂消,不入輪迴。

亓長秋根本不在乎代價,只要一想到魔皇出世為禍世間,會害死他深愛的那個人,他就心如刀割,比身死魂消還難受.只是他不能再陪著他了。

對不起,我食言了.

陣成,封印再起,連洩露的魔氣也一絲不剩的封印了回去.

血海窮天恢復安寧,天下太平,他的愛人也不會死,這一切,只用他一條命便換來了。

可惜,還沒向他表明心意,不過也好,不給他徒增煩惱.

太子命格出現了異變,司命第一時間就尋著命線找了過來.可他到的時候亓長秋的命星已落,最後一縷魂魄也散了.

天地異變,不少神仙趕到血海窮天,只見了太子殿下消散的最後一縷神魂。

山河有心,草木有情,舉世同悲,連遠在萬里之外的千暮雲也感覺到了。

亓長秋出了事,他已顧不得那勞什子的九轉金蓮了,原路返回,直奔血海窮天而去,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推算過了亓長秋的命格,命星已經殞落。

他不能相信,全速趕回血海窮天時,已是半夜了,眾神仙已經散去了,原地僅留著亓長秋的一點氣息。

風一吹,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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