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喬杏兒母子後,胡先生打算仔細為那鬼胎檢視一下身體。
現在不應該叫鬼胎,其實應該叫鬼嬰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孩子雖是鬼嬰但沒有他母親那麼畏光,面色青黑,和他蒼白的母親形成強烈的對比,只要不餓就不哭不鬧,臉上平靜深沉的像個老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胡先生。
胡先生心裡發毛伸手摸向他時,他竟然張開嘴巴想咬向胡先生。
看樣子這孩子以後肯定嗜血,如果大一點該怎樣餵養呀。
想到這裡胡先生心中大駭,這孩子哪是什麼鬼嬰,胡杏兒生他之時剛好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又在野外月圓之時,應該有妖氣進入母體和胎內,所以他界於鬼妖之間,如果這孩子不好好引導勢必進入魔道。
胡先生退出房來,這可是個棘手的事情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等發生了再應對吧。
第二天一大早,胡先生安排李老大託人去喬家莊送信告訴他們喬杏兒的遭遇,然後匆匆去書館了。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仨月有餘,一天晚上送信的敲門而入。
胡先生連忙請他進來問他找到了嗎。
來人非常遺憾地搖頭:“唉,先生,那喬家真的是慘呀,喬小姐走後不久,一場大火把喬家燒個乾淨,全家只有幾個晚歸的僕人逃出,其他人盡數喪身火海,聽說這火勢前所未有的兇猛,好像同時燃燒一樣,裡面也靜悄悄的無人呼救,就這樣一個家大業大的喬家灰飛煙滅了,唉!再也沒有了”。
“啊,竟有這樣事情”?胡先生驚㤞道。
“聽說喬少爺送喬小姐進京去了,不然一樣葬身火海,可憐呀。”來人搖頭嘆息呀。
他不知道喬小姐早一步魂歸離恨天了。
“那喬少爺還沒回去嗎”?
“我回來時還沒呢,唉,真是不幸呢”。
胡先生送走他後,不知道該怎樣去和喬小姐講。
正躊躇間,喑中竟有壓抑的抽泣聲傳來,原來剛剛的談話竟被喬小姐聽的一清二楚。
“喬小姐節哀,事已至此,只能保重先安心住下,只等以後再做打算”。
喬小姐轉身回房哭的痛不欲生,那鬼嬰翻身坐起抱著喬小姐胳膊也淚如雨下,小嘴無聲囁嚅著不知說些什麼。
夜深了喬小姐依然無法平靜,呆呆地坐在床邊。
她現在是等同於野鬼遊魂,鬼嬰又小,無法回喬家莊去,即使回去也於事無補,不如安心在這裡把孩子養大再想辦法找那負心人理論。
這邊胡夫人也在感嘆喬小姐命運不濟,也只能收留她們吧。
喬小姐白天不能出來,只有晚上院子裡遊蕩一番,可是那孩子已經幾個月大了,雖不哭不鬧但每每望向窗外,眼睛充滿了渴望。
這天李老大去山裡砍柴抓了只野雞回來,放在柴房外面,進廚房拿刀殺雞之即,那鬼嬰趁他娘不注意竟從房裡快速爬岀來抓住野雞一口咬住雞脖子,竟汨汨吸起雞血來。
李老大出來看到嚇得驚叫起來衝過來奪雞,怎料那鬼嬰力大無比,死死拽住不肯鬆手。
大家聽到聲音都跑岀屋子。
只見鬼嬰滿嘴雞血,順嘴流的衣服上也血紅一片,場面極其駭人。
那鬼嬰吸食完雞血又開始啃食雞肉,只咬的咔嚓做響,一副飢不擇食的瘋狂樣子。
胡先生抬手製止住李老大,任他吃了大半隻雞後才心滿意足的摸了摸滾圓的肚皮打著飽嗝爬回房內,回頭看到喬小姐竟伸手示意抱他上床。
喬小姐也被這個場面嚇到了,但總歸自已生的孩子,於是伸手抱他上床。
誰知他躺到床上一下子就呼呼大睡了。
這孩子從來到現在確實奇怪,一開始喝粥後來兩個月時就不肯再喝,胡夫人曾擠了奶水送來喂他,他閉口不喝。
直到有次李老大拿了肉包逗他,他竟一口咬住吃的津津有味,從此兩個多月的小娃娃開始吃肉包子,而且一頓能吃三四個。
胡先生曾笑言這孩子,要養不起了。
沒想到現在才七個多月竟然開始嗜血,看來他身上的鬼妖之氣已經早早甦醒,這麼說來要早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