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惡趣味談判
四目相對，三人無語。
梁笙笙率先反應過來，想起來自已此刻的狼狽模樣，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丟人，太丟人了，正發瘋呢被人撞見了。
“咳咳。”先別解釋，第一件事，戰術性咳嗽，問就是跟艾葉學的。
想起來自已的惡女人設，梁笙笙訕訕放下茶壺，舉起簪子就架在頸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自認為很邪魅。
“你，不許過來！站出去！”
梁笙笙見他沒動，急了。
“站出去啊你，我要換衣服！”
艾葉特別想捂著眼睛，但是奈何她沒有手，替人尷尬的毛病犯了。
她只能輕聲提醒道:“用力過猛了喂。”
梁笙笙欲哭無淚，那怎麼辦啊怎麼辦，我又不想見他，他跑過來幹什麼，他怎麼還不走。
碎碎念無濟於事，左聽寒走上前，走一步，梁笙笙往後退一點，一如她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境。
左聽寒目光帶著探究，看的梁笙笙渾身發毛，好像下一刻就會被當成瘋子丟出去。
沒想到下一刻，左聽寒伸出三根手指，問了一個若智問題。
“這是幾?”
……
“三...三三三”
梁笙笙又好笑又氣，倒沒那麼慌張了，把尖銳的簪子放了下來，她可不想真把自已戳死了，但艾葉就老愛這麼幹吶，她又學不來。
“我沒瘋，你可以走了嗎。”梁笙笙面對左聽寒做出的弱智行為，覺得自已剛剛也沒那麼難堪了，心裡平靜不少。
左聽寒放下手，旋即笑了一笑。
“沒瘋那就”，左聽寒含笑湊過來，在梁笙笙耳邊低語，“談談。”
“談，談什麼?艾葉，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梁笙笙轉動目光死死瞪著床邊的茶壺。
艾葉這回沒開玩笑:“他知道你不是原身，不是真的蓬萊公主，一開始就知道。”
梁笙笙在那一瞬間有種踩空的滯留感，因此沒注意到左聽寒移向茶壺的目光。
“這個茶壺，對你很重要嗎？”
梁笙笙驟然清醒，迎上左聽寒的眼神幾乎暴露了一切，那一刻她以為他猜到了裡面有什麼，知道她的軟肋在何處。
不過左聽寒沒揪著此處不放，很快轉移了話題:“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作為交換，你得為我所用。”
艾葉覺得很不錯:“直接讓他不殺你，改變公主悲慘命運的主線任務不就成了嗎，摟摟抱抱，支線任務也是手到擒來。”
梁笙笙感覺很被動，說不上哪裡奇怪，但是還是沒有一口回絕，而是問到:“你能給我什麼?”
因為剛剛說了點悄悄話，兩人此刻離得不遠，左聽寒似乎覺得有趣，抬手撥弄著梁笙笙頭上垂落的流蘇，就如同玩弄掌中之物。
“那得看，你能給我帶來什麼。”
梁笙笙惱了，一把拽回來左聽寒手上的釵子:“有什麼好玩的，你碰碰就算了，搶我東西做什麼?”
左聽寒沒有被別人這麼忤逆過，一時間沒動作，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意外露出幾分孩子氣。
“你知道上一個敢這麼對我的人……”
梁笙笙覺得這人沒那麼可怕了，隨口接道:“墳頭草已經五丈高了是吧。”
左聽寒哽住了。
這話他小時候總愛跟他那個沒有禮法的長姐說，當時他那事事壓他一頭的姐姐直接彈他腦門，不屑道:“墳頭草都五丈高了，別唬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然後繼續給他藏起來的傷口塗藥，討厭的要死，沒想到今天在這個不知底細的人身上又聽到了。
左聽寒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古怪起來。
梁笙笙搶回釵子，後知後覺有點犯怵，怕這個喜怒無常的深井待會又找她麻煩，剛做好心裡建設準備服個軟，就看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梁笙笙內心:“您對自已身上的鬼氣一無所知。”
艾葉忍不住開口:“你倆能不能把話說完再扯別的，任務，任務啊！。”
嗷對對對。
“咳咳”，梁笙笙捂嘴咳了兩聲“你剛剛說過，我想要什麼你可以給，那我要求你不殺我。”
左聽寒神色懨懨，喜怒無常果然不是蓋的，說變臉就變臉。
“好啊，那你幫我，殺了廖雨漸，換你自已的命。”
廖雨漸?聽著有點耳熟。
艾葉:“就那誰，攝政王，你豔遇物件。”
！！！
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你覺得我的命很值錢嗎？”梁笙笙試圖用眼神傳達出這個意思。
左聽寒斜睨著她:“他活，你死，他死，你活，這才划算。”
梁笙笙不是傻子:“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把他殺了，我還能在你們東瀛混嗎？”
左聽寒無所謂道:“不能。”
“那你想幹什麼，橫豎都是死，或重於鴻毛，或輕於泰山...呸呸呸，搞錯了。不對，你幹什麼非得殺我?”
左聽寒十指交叉:“我沒說過啊。”
“你沒說過難道是我說的?”
左聽寒就盯著她，沒什麼情緒。
梁笙笙反應過來:“還真是我說的，所以其實你沒打算殺我對吧。”
左聽寒站起身，拍了拍袖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殺你，不過既然你提出來了，那正好，不殺廖雨漸，那禮部侍郎董偉很礙事，勞駕。”
“一命換一命。”
梁笙笙搞不懂他離譜的腦回路，還是艾葉及時出聲:“別追問了，他就純純逗你玩兒呢，你再問問，他就又變卦了。”
好好好，這麼玩兒是吧。
“春桃那事還沒完呢，你還是得跟銀闕交涉，最重要的是，從她這問出來蓬萊秘寶究竟是什麼，往後才好立足。”
“至於左聽寒，你對他有用，他一時半會不會殺你，還記得宮裡太后惦記著你秘寶嗎，他要跟老孃那兒奪權，就得先拿到你手上的東西。”
“至於他說的禮部侍郎，應該確實對他而言是個威脅，我們也該瞭解一下東瀛政局，為以後做打算了。”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艾葉氣兒都不帶喘的:“好，再去找一趟銀闕，然後去跟殷蕊聊聊這事，順便交流一下感情，你還有個拉攏她的任務。”
梁笙笙把頭蒙回被子裡，聲音悶悶的:“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個病號，待會她再捅我一刀怎麼辦?”
艾葉:“……”
“你看看門外有什麼，來，喊一聲。”
梁笙笙一頭霧水，輕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聲音不大，一般人隔著房門根本聽不到，但門外的顯然不是一般人。
“見過太子妃，太子妃有何吩咐。”
梁笙笙看著地上歘的一下冒出來的人，擦了擦虛汗。
只見那人一襲黑衣包裹的嚴嚴實實，長髮高高束起，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如果不是一身黑，應該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腰間配劍，桀驁不馴。
哈哈，梁笙笙這會兒相信了，左聽寒不會殺她，因為殺她簡直易如反掌，隨便來個刺客，分分鐘小命就沒了。
她估計被刀抹了脖子都不一定能知道自已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