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的馬車極其顛簸,陳白衣兩人緊緊握住了馬車內的扶手。
卻不知簾子外面的危險已經悄然來臨。
馬鞭使勁的抽在馬背上,馬兒更加的吃力,速度更快了一些,老車伕則是暗暗想著人怎麼還沒來?
而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縫的嚴嚴實實的楊天,卻拉滿了手中的弓箭。
“咻~”
飛箭穿過落葉帶起一陣嘈雜,飛進陽光裡,揚起一聲聲破空,最後直直的刺進毫無防備的老車伕胸口。
老車伕用盡此生最後的力氣望向自已的胸口,他的眼睛睜的就像一個銅鈴一般大。
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已因何而死?
最後僵硬倒地滾落了下去。
“咴!咴!!”
馬兒受驚發出一聲嘶鳴,隨後高高揚起,掙脫了馬車的束縛,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遠方而去。
而後方的馬車先是高高揚起,車廂內的二人來不及反應,便迅速滑到車邊,卻恰巧躲過了第二把射來的箭。
重力作用下,最後車頭的兩根柱子重重的砸在地裡,揚起一片黃沙,馬車的車輪因承受不住這般劇烈的撞擊,脫落而去。
與此同時,一道從天而落的巨掌,以千斤的壓力轟在馬車上,頓時間馬車四分五裂,一時間尖銳的斷木飛得到處都是。
“百轉千回!”
一把畫著古墨山水的扇子飛出,以極快的速度旋轉,周圍氣流湧動,形成了一道防禦。
扇子與巨掌相撞時,想象中的勢均力敵沒有出現,而是頃刻之間扇子就被絞得粉身碎骨。
“季歲!!”
陳白衣單膝跪下,吐出一股鮮血,眼眸之中紅星閃動,黃沙漂浮在空中,恐怖的巨掌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陳白衣見狀,立刻抱著楚陽,腳下使力,鑽出了巨掌的範圍。
楚洋到此刻都死死的抱住燕雲曦。
就在陳白衣鑽出巨掌的範圍內,下一刻。
“轟!!”
巨掌落下的一刻,恐怖的衝擊波席來,陳白衣避無可避,被恐怖的衝擊波撞上。
陳白衣倒飛了出去,最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他的後背,深深的刺進尖銳的斷木。
而另一邊,楚洋撞在了一棵大樹上,不過就在撞上之前,他將燕雲曦收進了自已的戒指當中。
他的納戒比陳白衣高階一些,不僅認主,而且可以短暫存留活物。
“竟然沒死!”
黃沙散去,地面留下了一個一米高的五指大坑,而這時一個縫的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從天上緩慢飄下來,最後單腳立在一根斷木之上。
她細細感知,最後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疑問之色。
“天地之力,竟然是天地之力?”
“老姑,什麼天地之力?”封著嚴嚴實實的楊天趕到了這邊,對著老姑開口說道。
老姑沒有說話,而是眯著縫,瞧倒在地上的兩人,最後他在陳白衣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殘留的天地之力。
不過老姑一時間也認不出那個是陳白衣,兩個人都戴著面具,而且他也從來沒見過陳白衣。
不過謹慎之下,他還是對著楊天開口。
“先把那個小子殺掉!”老姑指著陳白衣說道。
他能察覺出陳白衣是鍛骨境,最符合描述。
楊天得令,取出納戒中的白色軟劍,攜帶著恐怖的氣息,徑直往陳白衣衝去。
就是這時陳白衣也清醒了過來,他呻吟一聲,強忍劇痛,拔出後面的斷木,隨後踉踉蹌蹌的起身,剛一抬頭,便看見楊天手持軟劍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已衝過來。
他咳嗽一聲,後從納戒中取出劍,他耷拉著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劍舉起,可笑的是,剛剛舉起劍,他的手就軟了下去。
長劍掉在地上碰到石頭,發出一聲殘鳴。
陳白衣閉上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畫面卻沒有出現,他睜開雙眼看到了一道蕭瑟的背影。
背影上插著一把劍,劍尖上提著一滴滴的血,無聲的衝擊著陳白衣的心。
而另一邊,老姑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楚陽以自殘的代價救下了陳白衣。
並非是她不想阻止,而是在楚陽衝過去時,她在楚陽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印記,再加之回憶起先前阻擋他的防禦技能,她一時間竟然失了神。
“噗!!”楚洋一口血噴在楊天的臉上。
他雙手放在劍上,整個身軀忍不住的微微顫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慘白無比。
“想死,老子先成全你。”感受著臉上的骯髒,楊天憤怒的把劍拔出來。
劍被拔出時,楚洋又噴出了一口血,整個身子軟了下去,他強撐意志,單膝下跪,死死的望著楊天。
而後邊陳白衣強撐著身子,踉蹌的往這邊走來。
看著楚樣那視死如歸的眼神,楊天更加憤怒了,他將後手高高揚起,瞄準楚洋的心臟,準備一劍刺死他。
“振!”
軟劍不斷抖動,發出一聲聲劍鳴,一隻蒼老卻有力的手單指夾住了劍。
“你幹什麼?”
看著軟劍離楚洋的心臟就只有那麼幾厘米的時候。
老姑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攔住了他。
老姑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望著楚洋的臉上,最後直接大手一揮,溫柔的將楚洋的面具掀落。
“二少爺!”
楊天驚呼一聲,腦袋霎時間一片空白。
聞言,楚洋的內心中有些悸動。
楊天還想說些什麼?就被老姑強行拉著跳上小道上的連綿不絕的小山堆,最後消失不見。
看著兩人離去,楚洋再也堅持不住,腦袋一拉,整個人倒了下去。
而這時,陳白衣終於走到了楚洋身旁。
陳白衣的傷勢也並不輕,他的五臟內腑均受到傷害,後背還有一個小小的血窟窿,血窟窿不斷流著血,將陳白衣的整個後背染成了一片紅色。
但此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
“楚洋!楚洋!!”秋天蕭瑟的落葉不合時宜的落在陳白衣的頭上,他蒼白的臉上大聲的呼喊著楚洋。
可是不管再怎麼喊,楚洋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反而劇烈嘶吼之下,加劇了陳白衣的傷勢,陳白衣的腦袋沉了一下,他的眼睛瞬間出現一片黑暗。
“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倒下去!”陳白衣晃了晃腦袋,強烈的意志支撐著他。
最後他似乎想起什麼?
“妖丹?對了,妖丹!”
陳白衣趕忙從納戒中,取出一把妖丹。
他拿出一顆趕忙吞了下去。
霎時間它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他疼的齜牙咧嘴。
不過轉瞬即逝,臉色又蒼白了下去。
“不夠!”
他又拿出一個妖丹吞了下去。
“不夠!”依舊不行。
“不夠!不夠!不……
陳白衣如同一個機器一樣,吞著一顆又一顆妖丹,直到吞下第八顆妖丹之後,他整個人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炸彈一樣,成了一個燒紅的紅人,頭髮如同被雷擊一樣,一根一根的立起,青筋暴起如手指一般粗細,他的全身充滿了力量。
他俯下身,用血染紅的後背,背起楚洋。
陳白衣弓著身,撥出一口口滾燙的熱氣,他思考了一下,便朝著官道的方向走去。
陳白衣一步一瘸的走著,他除了後背有一個血窟窿之外,他的左腳也斷了。
秋風明媚的陽光灑在小道上,是那般的溫暖,陳白衣走過的路成了一條紅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