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一道縫隙,足夠一人進出,昏暗的的光趁機灑進鋪展開來,照亮了門口的一小片地方。

但門頁擋住了門外的情景,什麼都看不到。

秦壹並未隨意出聲,反而進一步收斂氣息,腰背微躬。

眼睛緊盯著門縫。

他不確定門外是什麼人,甚至——是不是人?面對未知,最好以不變應萬變。

像是看到了屋內秦壹的戒備神態,門外一道沙啞老嫗的聲音率先擠了進來,打破了僵局:

“出來吧,流浪者,休息的時間到了,該準備去迎接試煉了。”

流浪者?說的是我嗎?

休息?我的人物背景是一個在此休息的流浪漢?

試煉?看來這個人不是什麼租客,這裡也不是什麼驛站,而是因為這個所謂的試煉才向我提供的休息的地方。聽這平緩的語氣以及提醒的方式,我和這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存在,這件事也不是很緊急,更有可能是我自已選擇的這場試煉。

心電急轉,秦壹心裡冒出了諸多想法和猜測,但是需要進一步的資訊去支援和驗證。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此,秦壹收了戒備的姿勢,緩步走向了門口。

拉開門——

只見一黑袍老嫗,身形佝僂,身材矮小,大概只到秦壹胸間;

穿著黑麻蓬衣,頭戴兜帽,蓬衣兜帽十分破舊,條條縷縷的搭在其身上;樣貌看不真切,枯白的頭髮像野草一樣從兜帽當中鑽了出來,隨意披散未打理;

雙手共持著一柄白色大蜡燭,沒有燭臺,老嫗直接以雙手握住,暴露在外的手臂面板乾枯褶皺,枯黃像是風乾的雞爪。

滾燙的蠟滴順著燭身滴在手上,老嫗卻似乎毫無感覺。

秦壹眉毛一跳,顯然沒料到門外人是這副模樣。

但瞬間的驚訝後,還是頷首輕聲道:

“該如何稱呼您?”

燭火頓了頓。

“拾屍人”,老嫗轉身道,聲音聽起來依舊沙啞刺耳,沒有什麼感情,“小心別跟丟了!”。

說起來奇怪,老嫗明明看起來轉身遲鈍緩慢,但是燭火卻拉成細線,待其身定後才恢復穩定,緩緩燃燒。

秦壹瞳孔微縮,有些驚訝,說實話他感覺老嫗那乾瘦的軀體裡潛藏著猶如美洲豹的力量。

結論有些荒謬,但是他從來不懷疑自已的直覺,畢竟接受成千上萬次的進攻後,那對危險的感知簡直如同觸手一般敏銳。

看著老嫗已經先行,秦壹當下不再細想,快步跟上。

老嫗步伐緊湊。

秦壹也步步緊跟,一邊腳步不停,一邊眼神四顧,觀察周圍的環境:

通道狹小,大概有我兩步寬,伸臂能夠到頂部,像是甬道

上下左右四面都是由石頭構成,但不是石磚,而是直接開鑿而成,這是在山裡?

牆壁上和屋子裡很相似,都畫有繁複的壁畫,但是也都已經皸裂,年代久遠了。

而且地面沒有苔癬,牆面少見黴斑,頂部沒有水凝珠,看來通道內的通風很好,而且整體位置很高,不是在山谷!

“黑暗日後,第一律主以身鑄就的真理圓環破碎散落。”

嘶啞的聲音響起,也將秦壹四處遊離的目光揪回,固定在前方老嫗佝僂的後背上。

“之後整個世界陷入了戰爭和動盪,各方都在爭奪散落的真理圓環碎片,為了成為下一任世界律主而廝殺,其中最為強大的是第一律主的九個子嗣。無盡的貪慾,差點將整個世界葬送。這持續千年的戰爭,被稱為’破碎之戰‘。”

老嫗的聲音沙啞低沉又平穩,但是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快,秦壹只能小跑跟隨,同時盡力傾聽。

“在世界滑向破碎深淵之際,我主從黑暗中甦醒,以卑微的不死人之名,站在自已的屍體上,斬下了三名偽神的頭顱,降服了其餘六名神之子嗣,一舉終結了破碎之戰!”

火焰在瘋狂跳動,一如老嫗不再平穩的聲音,沙啞音色因為這亢奮的故事彷彿也高昂了起來。

秦壹很驚訝,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史詩般的故事,更重要的是老嫗那聲“我主”。

難道——和第二律主有什麼關係?

秦壹眉頭微微皺起。

但老嫗此時沉浸在了情緒中,繼續講著這個她似乎重複了無數遍的故事。

“但是艾維杜德,那個叛徒!!”,老嫗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起來,蠟燭的火焰也開始明滅不定。

“聯合那六名偽神,在我主重塑真理之環,制定新的世界律法的時候偷襲重傷了祂,我恨啊!!”,老嫗捏著蠟燭的手掌青筋賁起,咯吱作響,看的秦壹右眼直跳。

老嫗似乎沉湎於過去的回憶難以自拔,停止了繼續講述,甬道內只剩下了兩者的腳步聲以及老嫗沉重的呼吸聲。

“那位偉大存在後來怎麼樣了?”,秦壹試探的遞上話頭,為了不觸怒這個老嫗,避免節外生枝,還專門用上了敬語。

聽到秦壹的詢問以及敬語,老嫗呼吸平緩了一些,繼續恢復了講述。

“我主的靈魂被放逐於外界,據說化成了天上的血月;身體被那些叛徒當作新的世界律法的基石,永永遠遠的承託著他們的王朝,也就是現在的七面世界樹。在世界樹的頂端,艾維杜德加冕成為了第二律主!”

秦壹的腦海中炸開一道驚雷!

第二律主?!

好傢伙,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想到第二律主的資訊這麼快就呈現在我的面前,而且縱觀下來,這個老嫗似乎還和這幾位大佬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算不能直接攻克關底boss,但是主線任務也一定能得到極大的推進!果然,講禮貌的孩子有糖吃啊!

嘿嘿,回家的希望就在前方!!

想到這裡,秦壹眉頭彎彎,嘴角掛上笑意,自閉的孩子差點笑了出來。

“但我主的偉大豈是那些小人可以揣測的,原本不死人雖有不死的特性,但天賦低下,終其一生只能作為他人的附屬或者炮灰,面對力量的光輝只能選擇退下,因為會被灼傷。”

老嫗的聲音再次響起,也掃去了秦壹腦海裡雜亂的想法,讓他專注於聽講。

“可是自我主之後,不死人打通了通往世界樹的路徑,變強再無阻礙!”

老嫗緩緩停下了腳步,秦壹隨之停下,原來路已經到了盡頭。

抬頭一看,豁然是一道高大的石門,其上浮雕著一個巨大的圓環,一個人的雙手被束縛在下部圓環上,穿著長袍,身體無力下垂,頭也勾著,長髮遮住了相貌,分辨不出來是男是女。

這是那個被背叛的主嗎?

老嫗緩緩轉身,靠在牆邊抬起了頭,昏暗的蠟燭光下,秦壹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睛:

渾濁的眼白包裹著血紅的瞳孔,像是被草草遮掩的瘋狂。

“流浪者,前面就是沉眠聖堂,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也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透過沉眠聖堂,你就將成為偉大不死人的一份子,去討伐那個叛徒,以自已的骨和血鑄就終業!”

老嫗直勾勾的盯著秦壹,探尋秦壹是否有一絲遲疑,如同盤旋覓食的烏鴉。

秦壹正視,不卑不亢,沒有顯示一絲情緒波動,如同平靜的湖水。

“桀桀桀。”,伴隨著刺耳的笑聲,老嫗終止對視,收回了目光,持著蠟燭走到了石門前。

蠟燭的火焰,燎舔著主垂下的腳尖。

只見一路上不管如何都未曾熄滅的燭火,竟然漸漸萎縮,直到熄滅,但是甬道並未因為光源的喪失而陷入昏暗。

因為面前雕像的眼睛,

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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