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嫂,我先設法將你帶出去。”盛疏妄圖伸出手,去攙扶。卻見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想必是長期被欺辱,下意識地產生排斥。

“小童,可否請你去告知於老,速速離開此地。”張氏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

盛疏收回手,沉默片刻後,還是轉身離去,腳步略顯倉促。

她趕回飯堂,路過東次間,瞧見裡面還亮著燈。

剛到後院,遇到了三位正在清洗鍋碗的阿婆。其中一位阿婆抬起頭,招呼道:“阿疏,來找阿於嗎?她在東次間呢。”

“多謝阿婆。”盛疏打了聲招呼,轉身返回正堂,恰好與於婆撞了個滿懷。

她二話不說,拉著於婆就往西廂房走去。

於婆紅光滿面,顯然心情不錯。笑著問道:“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有什麼急事嗎?”

盛疏沒有回答,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她一臉嚴肅地問道:“於婆,你可知道張阿嫂究竟得了什麼病?”

“這……”於婆走到案桌前,跪坐下來,頓了頓說道,“張氏自從跟隨張家兄弟來到這裡,一直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這幾年也未誕下一子,但張薪是個好兒郎,沒有嫌棄她。後來……張光也將她當作親阿姊看待。她本是張家賣來的童媳,幸得張家兄弟關照,如此也算命好。”

“於婆,張光是否可以烝張阿嫂?”盛疏一邊為她捏著背,一邊試探性地問道。

於婆眯起眼睛,語氣不冷不熱:“這世道,活著不易。他們若自願,自然無人會干涉。”

盛疏幽幽地問道:“若是張光逼迫張阿嫂呢?於首領會出面管束嗎?”

於婆倏地轉身,雙手捏住她的肩膀,彷彿在確認她是否只是隨口一問。她寒聲道:“寨中人將啟程前往梁山,張光負責帶領十人,你可知其地位?只要他沒有傷及張氏的性命,最多隻會受到幾頓板子的責罰。即便季軍師要嚴懲,於首領也會壓下來,容後再議。”

她的話語中似乎意有所指:“況且,有些事情,時間久了,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盛疏固執地說道:“於婆,我想見於老。”

“你來得正巧,於老此刻正在東次間,快去吧。”於婆沒有攔下她,反而笑了起來,揮了揮手道。

關於張家的事情,也有隻言片語的傳聞流出,究竟真相如何,無人敢於探究。阿疏這份赤子之心,倒是難得一見。

盛疏飛奔離去,最初,她只想拿捏張光的秘密,但現在,定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首座上,於老箕踞而坐,手中端著酒杯。見到盛疏進來,詰問道:“今日為何不在武堂?”

盛疏雙膝跪地,雙手先拱手,而後向下扣地,頭部緩慢下垂,直至觸碰到手背,停留片刻。沉聲道:“晚輩有要事稟告。”

見她行如此大禮,於老也端正了坐姿,問道:“何事?”

盛疏挺直身子,用沙啞的聲音將張阿嫂的遭遇娓娓道來。

於老聽後,摩挲著酒杯,良久未發一言。片刻後,問道:“倘若你手下一員猛將,能殺敵百人,以救千人。他因一已私慾傷害了另一人,未傷及其性命,你當如何處置?”

放開瓷杯,接著說道:“阿疏,為將者、為官者乃至為君者,須知過善並非好事。待張光離去後,我會將張氏暫時送離。若他能平安歸來,再議此事;若他回不來,張氏便可自行離去。”

盛疏拱手,略俯首與手平,朗聲道:“他殺百敵,我斬千敵;他救千人,我濟萬人。”

“若你也犯此錯呢?”於老的身體有稍許僵硬。他明白盛疏話中的深意——她會取代那個人,行差踏錯的無用之人便可被抹殺。

將來阿疏無法實現這個承諾,這種決斷和擔當也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單憑這份心性,若她年滿十四歲,不,哪怕只有十二歲,自已都會將張光交由她處理。

猛將易求,將才難得。

“以萬人之願來定我的罪。”盛疏的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敲擊在於老的心上。

於老再次沉默,撫須問道:“阿疏,你已有決斷,想要如何處理此事?”

“懇請於老,查明當初之事的真相,而非僅憑張光或張阿嫂的一面之詞。但張光擅自囚禁自家阿嫂,應當受到嚴懲。他行事太過偏激,私慾過重,不宜領隊,無論是於上還是於下皆無益處。我願隨眾兄弟一同前往梁山,盡綿薄之力。”

“待我等商議一番,自有定論。你好生訓練,聽阿絕與季軍師對你誇讚有加。”於老聞言,點了點頭,這提議倒是合情合理。阿疏不偏頗張氏,倒是孺子可教也。

若非人手緊張,也不至於讓張光這樣的莽夫擔任領隊。

“多謝於老。”盛疏恭敬地施了一禮,告退後,與於婆打了個招呼,便回到房間,蹲馬步。

【臭疏,你在做什麼?怎麼像個傻子。】珍珠不知從哪裡歸來,撞見盛疏的模樣,滿是疑惑。

盛疏暫時沒空回應,維持著馬步姿勢。約莫一刻鐘後,才站起身,對珍珠說道:“你跑哪兒去了?瞧你這身上,滿是灰塵。”

【哼,我去教訓了那隻蠢狼。】珍珠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它今天跑去觀察那隻黑狼捕獵,以為我不知道呢!我直接撲上去,把它嚇個半死,哈哈哈。】

“你可得當心,別被人捉住燉成肉湯了。”盛疏有點擔心地說道。

【怎麼可能,那臭狼可是我的保鏢。再說,小爺可是鎮宅辟邪的,無知的人類。】珍珠滿不在乎地擺了擺尾巴。

盛疏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蹲下身,調整吐納。珍珠也不再打擾她,安靜地趴在窩裡。

而於老也離開了東次間,前往議事堂。

於青山斜倚在案桌旁,哼唱小調,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一抬頭,眺見於老的身影,他臉上的笑意倏忽消失。

急速起身,箭步向前,迎了上去,作揖道:“阿父,有何吩咐?”

於老拂袖坐在了議事堂的左上座:“去把季軍師、阿虎、阿知都給我叫過來。”

於青山不敢怠慢,吩咐手下人去傳喚。察言觀色,覺得自家阿父的神色不似動怒,試探道:“阿父,都是阿知胡言亂語,我沒打算親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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