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生與小石頭遛著馬,整整走了兩月有餘。

馬肥了,人卻瘦了。

連兩匹高頭大馬都被整迷糊了,馬生中第一次見到有馬不騎的人。

賀曉生正在一處小溪旁洗著臉頰,另一旁,小石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研究著冷清清臨走時給的一張簡易地圖,都端詳了好一會了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確定是往這個方向走嗎?”賀曉生問道。

小石頭也有些底氣不足:“一直往南走肯定錯不了,要不再往前走走?”

賀曉生拿過地圖仔細瞧了瞧,瞧著瞧著臉就綠了,一巴掌拍在小石頭腦袋上,隨即把手中的地圖反了過來:“我說哥們兒,東西南北我這個路痴不如你,但地圖是否反正你不如我啊。”

小石頭揉著被拍痛的腦袋,小聲嘀咕道:“反了麼?不應該呀!”

賀曉生氣的心痛,說了句“操你大爺”後,便自顧自的向南而去,留下小石頭一人在後面懷疑人生。

了無人煙的大山之中,一條佈滿了雜草的隱秘小道上,幾條車轍印清晰可見。

數輛馬車拖著幾口大木箱,搖搖晃晃的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小道上,還好天公作美一直陰沉未下大雨,要不然馬車便要寸步難行了。

馬車前後有二十位大漢,個個體格高大,渾身肌肉暴起,再加上黝黑的面板更添幾分驚人的氣勢。

每人腰間掛著一口特製大刀,分量比尋常的刀要重上不少,儘管在如此了無人煙的地方行走,佈滿厚繭的手掌始終握在刀柄上。

領頭的是位中年男子,一身灰色長衫,相比其他大漢彪悍的身形,這男子就顯得嬌小許多。

中年男子倒有幾分俊朗,只是長時間未曾打理的長髮盡顯凌亂,再加上憔悴的臉頰,渾身透出一股子的滄桑感。

不多時,眾人穿過了山谷,在谷口處停了下來,五人分散四周警戒,其餘人原地休息,中年男下馬,接過一名大漢遞過來的牛皮水袋,喝了一口水後道:“吩咐下去,都打起精神來,再辛苦三日便到南疆了。”

“是。”

一旁的大漢應道。

那大漢看了看後面的馬車,滿是擔憂道:“少爺,趁追殺的人還沒來,您先走吧,您是陸家的希望不能有閃失,這趟鏢讓兄弟們替您走完吧。”

中年男子把水袋扔給了身旁大漢,爽朗一笑:“大家跟著我走南闖北十數年,早已是過命的兄弟了,今日有幸能與諸位走完這最後一趟鏢,是我的福氣,也是陸家的榮幸。”

身旁一眾漢子微微動容,握刀手掌終於離開刀柄,對著男子重重一抱拳:“誓與少爺同生死。”

“好!”

男子眼眶微紅,對著眾人也是一抱拳。

領頭的中年男子姓陸,名斬,出自刀門,善使雙刀,是南方一等一的用刀高手,人如其名,被他斬下的惡人不計其數,其名聲在江湖中也算不錯。

陸家往前推幾代皆是以走鏢為生,稱陸家為百年走鏢世家也不算為過,經過幾代人的經營,陸家鏢局可堪稱天下第一鏢局,因此也把鏢局的名字改成了“天下第一鏢局”。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陸家實力慢慢下滑,如今只能靠陸斬一人獨撐。

陸家百年世家能坐上天下第一鏢局,也累積下了不少世仇,因此好些勢力也想趁著這次機會把陸家從天下第一鏢局的寶座上拉下來。

直到前兩年陸家的鏢屢次被人劫殺,以前交好的官家和世家不再來往時,陸家就已經知道要面對的勢力強大如斯,足以輕鬆摧毀整個陸家。

因此,陸家散盡幾世家財,只為求得一線生機,最後有人給陸家帶來了一趟鏢,說只要陸家按照規定的時間裡送到指定地點,便給陸家一條生路。

此時,陸斬望了望前面看不到盡頭的小道,又回頭望了望身後略顯疲憊的眾人,十日行來已經摺了八位好漢,往後的三日路程盡是刀山火海,眉頭不由得皺的更深了,這趟鏢可謂是九死一生,不知道此去一行人能活下幾人回。

陸斬收回思緒,見天色越來越暗,準備在前行數里後安營紮寨,此條行走路線是他詢問了鏢局中熟悉此地域的老鏢師後,親手製定出來的絕密路線,也正是如此才暫時擺脫了身後的追殺。

突然。

陸斬臉色一變,雙手握在了刀柄上,雙眼如利箭射向前方,其他人見狀,紛紛拔出腰間大刀,刀尖齊刷刷對著前方。

只見道路前方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慢慢出現在眾人視野中,那身姿挺拔的俊美公子時不時的踢了一腳身旁的小和尚。

被虐的小石頭一臉委屈:“我早先拿的地圖是正的,中途要不是你把地圖又給反過來了,咱們也不至於在同一條路上來回走了幾次。”

賀曉生此時在心裡把冷清清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這地圖恐怕是冷清清隨手畫著玩的,賀曉生卻當了真。

賀曉生沒地方出氣,又是一巴掌拍在小石頭腦門上:“既然知道反了當時你為啥不說,又走了三日你才講?”

小石頭脾氣再好,此時也被賀曉生打的有點脾氣了:“哥,有點過分了啊。”

賀曉生本想再給小石頭一巴掌,卻突然停下腳步望向前方,只見前方攔路的人個個都是用刀的高手,心中頓時一緊。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兩人風聲,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三十八次暗殺了,一次比一次強。

小石頭也覺察到情況不對,小聲問道:“怎麼辦?你先擋一會兒,我先撤,我腿短跑的慢。”

賀曉生穩了穩心神道:“看著不像是來殺我們的,你先去探探口風。”

小石頭揉了揉屁股後,這才上前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大聲問道:“諸位好漢,請問南方怎麼走?”

面對小石頭的提問,對面陸斬一愣:“南方往南走。”

陸斬的回答也讓小石頭一愣,對方回答的沒毛病,但總感覺哪裡不對。

身後的賀曉生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世界的人都有腦疾,問個路竟然問出了對暗號的感覺來了。

賀曉生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我們是下山雲遊的和尚,第一次下山迷了方位,幸好在此遇見諸位,我們想去南疆留月城,還望諸位不吝告知。”

陸斬疑惑的望著賀曉生那一頭飄逸的長髮,賀曉生趕緊解釋道:“帶發出家。”

陸斬見兩人不像是截殺的刺客,揮了揮手,身後十八名大漢這才收了刀。

“實不相瞞,我是天下第一鏢局陸斬,這次行鏢恰巧也是往南疆,要是兩位信得過我,可與我等一起同行。”

賀曉生心中一喜,如此甚好啊,有這一群漢子在,以後想要劫殺自已的人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隨即賀曉生又瞧了瞧陸斬一行人,確實也未感應出對方有流露出殺機。

“那就謝過陸兄與諸位好漢了。”賀曉生趕緊道。

陸斬點了點頭:“時日不早了,這天看樣子也要下暴雨了,咱們得再往前走兩裡,那裡有安營紮寨的地方。”

隨即又扭頭對一旁的大漢道:“劉六,去給兩位兄弟分點清水和吃食。”

被稱作劉六的大漢疑惑的看了一眼陸斬後,這才從馬背上取下包裹提到了賀曉生與小石頭身前,從裡面取出一大包牛肉乾來。

賀曉生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能頂餓。

不過賀曉生接過肉乾時明顯聞到了一股子餿味來,於是又還了回去:“出家人不吃肉。”

劉六倒也實在,收起肉乾後又從包裡拿出兩張大餅來,賀曉生與小石頭一見大餅,二人眉頭齊齊一皺,兩人可是見識過這玩意兒的厲害,這玩意兒吃了便秘,好幾天拉不出屎來。

賀曉生尷尬一笑道:“實不相瞞,最近在修行辟穀。”

劉六臉色一沉:“你倆玩我呢?愛吃不吃。”

說完便提著布袋追上遠去的眾人,留下賀曉生二人一臉懵逼。

劉六追上了陸斬,疑惑低聲問道:“少爺,為啥要帶上那兩個出家人?咱們這次可謂是九死無生,無故讓兩個不相干的人丟了性命,這可不像您的作風啊。”

陸斬嘆了口氣道:“為了陸家,實屬無奈之舉啊,等上了官道,你帶上鏢局裡的兩位兄弟扮做行商,和那兩位出家人一起帶著鏢走另一條路,有兩位出家人在,一路上便不太會有人看出端倪來。”

“我與剩下的兄弟引開仇敵,陸家能否渡過此劫,便靠你們了。”

劉六眼眶一紅,本想要再勸,最後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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