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離去時太陽剛巧已落下了山。

來時就在山上小徑看到滿是穿著尋常百姓服飾的人流朝山下絡繹行去,只怕三大護國宗是打算要趕著夜路前行。

生怕回晚片刻就找不見師祖的身影,孫尋芳不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期間,少年在路上不止一次的笑了笑,想必他那師尊也是明悉此事才沒對他多加“挽留”吧?

不然以師尊他老人家的脾性,不讓他把推車上的散修全數搬往山腰又怎會放他離去?

這般想著,對於僥倖逃過一劫的少年腳步更顯輕快,不知不覺已走到了一處先前經過的茂盛樹林。

由於天色漸暗加上樹木枝葉繁茂,少年行走其中確如矇眼摸象般舉步艱難。

明明來時並未如此覺得,這裡就好似一片普通的桃林一樣。可一到夜晚,彷彿就像遇到鬼打牆來到了一處從未去過的陌生地方。

孫尋芳停下腳步,白俊的面龐微微蹙了蹙眉,因為他發現自已好像迷路了。

少年無奈苦笑,也有他孫尋芳倒黴的時候?

越是這個緊要關頭越是要沉著冷靜,少年便席地而坐開始梳理脈絡。

正當他剛剛理好一絲頭緒,也不知是樹上的桃子還是何物,由於天色太暗看不真切卻是不偏不倚砸落在了他的頭上。

“是桃子?”

摸了摸自已有些痛楚的腦袋瓜,少年沒作多想打算轉身折返。

“嗯?”

這時卻心生感應的又一次停下,隨即下意識將手高舉過頭頂,卻已然多出一顆熟香撲鼻的水嫩鮮桃在手中,令人只覺驚奇。

“有意思。”

直到這一刻,少年才敢斷定,桃樹上落下的桃子絕不會是什麼巧合,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或是山上猴子在戲耍自已。

為了驗證猜測,孫尋芳無視了那顆鮮桃的警告繼續回身折返。

果如先前他所料一樣,某棵樹上又掉下一顆鮮桃不偏不倚正落在了他頭頂上方。不是有心警惕,只怕這漆黑不見天日的視野又被那不知名藏在暗處的傢伙給砸個正著吧。

可這也恰恰證實了少年的猜測,鮮桃下落是有人刻意為之,為的就是不讓他回身折返。可這又是何意?難道是某位前輩高人的惡趣味不成?

經過那三顆鮮桃的試探,孫尋芳已斷定對方是一位修道有成的高人。

不說這烏漆嘛黑分辨不出方向的漆黑環境,對方竟能驅使一顆鮮桃準確命中自已,就這無聲無息潛藏在暗地裡的手段,也著實令人佩服不已,可是……

可是少年卻笑了笑,心中倒想起了一位符合這些條件的人來。便不再抗拒桃樹上的威脅轉過身子遂繼續前行,果真就再未有鮮桃下落了。

只是每當孫尋芳即將走錯或無意識再次折返時,那位神秘人才會繼續扔下一顆鮮桃彷彿提醒少年你走錯了一樣,一路在暗中相隨。

少年聰慧過人,不過再又被扔了兩顆鮮桃後就成功走出了這片如鬼打牆一樣的漆黑桃林。

“籲……”

待長吁出了口氣,孫尋芳便面朝桃林方向充滿敬意的深鞠了一躬。不料走時,幽靜好似無人的桃林卻又丟來了兩顆鮮桃。

少年細細數過,加上先前丟擲的那幾顆,一共七顆,彷彿隱喻著什麼不禁又笑了笑。

伸出衣袖將手中鮮桃擦拭一番投餵進嘴裡,這滋味竟比平時吃過的桃子還要更加香甜!

隨後他揮了揮手又繼續趕路,這之後也就再也沒遇到任何事情。

不得不說,今夜的花果山顯得格外忙碌。

夜幕降臨,可通往山下的道路依舊燈火通明,蜿蜒曲折如一條火龍橫臥整個山側。

細看才發現是一群下山的百姓,人人手中點著火把將整個山間小徑照的宛如白晝一樣明晃。

來到悟道亭的少年,很快就將師父魏岱宗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又全數說給了老道聽。

“哈哈!”

老道人聽後瞭然的一捋銀鬚,而後酣暢笑道:“不愧是老道首徒,好一個多給為師惹點禍吧?”

菩提老祖笑看少年,隨後不禁又笑罵了聲,“這臭小子,老道沒嫌棄他,他倒還嫌棄上你們了?”遂雙眸漸漸平緩突然目視向了遠方。

一幅幅過往場景好似走馬燈一樣在老道眼前一一浮現,隨後他收回眼瞼感慨的看著少年,“尋芳啊,你可知你師尊年少時可沒給老道我少惹禍呀,啊?”

這般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老道嘴角輕揚著笑意又回頭向身後三位老祖看了一眼。

“呵呵……呵呵。”

那一個個人老成精的怪物卻被菩提老祖看的皆不自在,這一切也都被少年一笑盡收眼底。

“咳咳”赤峰老祖在旁尷尬的清咳了一嗓子。

“菩提老弟,往事就不要再重提了嘛,你看你還有什麼要交代你這位弟子的,咱們抓點緊,也是時候該出發了。”

老道人便回過頭再次向孫尋芳看去,只是他就這麼靜靜的注視少年,臉上流露著謙和的笑容彷彿眼睛會說話一樣閃著一抹明亮。

少年的雙眼也跟隨著老道的瞳光星火點點,隨後菩提老祖的眼眸漸顯堅毅,整個一甩袖袍頗有一番豪氣干雲的說了聲“走起!”

只看的少年心神搖曳,埋頭向老道深鞠了一躬,當他再抬頭時哪還有四位老者的身影?

……

散落在山腰周邊的茅舍,隨著魏岱宗帶領著楚河與胖子福祥的到來,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只是男子將一干散修安置在山腰茅舍後,便接到了弟子傳訊動身去往了一處匯聚眾多修士的地方。

留下楚河和那四名方寸山弟子來照料茅舍內的散修,臨走前還特意交給了少年一塊傳音玉牌,告知少年若遇危機可視情況捏碎玉牌,屆時他便會及時趕到,便匆匆駕雲離去。

所去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花果山原玄心宗所在的那片駐地。

此刻的玄心宗駐地,已不單單匯聚著玄心宗一干弟子,還有永昌宗的眾人以及一眾妖修、散修。

卻不想這麼一大群人非但沒走,還聚集一起留在了山上?

其實,他們倒也沒什麼別的心思。畢竟連三大護國宗都給菩提老祖天大面子,甚至明面上還維護一二,他們這些散兵遊勇就算聚在一起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之所以還遲遲逗留這裡,是因為相邀了方寸山的那位岱宗上人,身為老道人的首徒加上方寸山第一任執掌的訊息,就這麼不經意的傳開。

他們好歹都是水簾洞天有頭有臉的山上人士,聽到這個訊息又怎能連份賀禮都不送就這樣走了?

故而打算在此地簡單置辦一個慶賀晚宴,慶祝方寸山立宗花果山上的建宗之喜。

“呼呼!”

只聽半空響蕩著一聲呼嘯而過的風唳聲,一名男子踏雲而下降落在玄心宗的駐地前方,頓時引來了一眾修士的注意。

“呀,這不是岱宗上人?恭喜恭喜,恭喜方寸山一日竟迎來了雙喜之事。”

“見過岱宗上人。”

隨著中年道人踏入人群,一個個想混個臉熟的無名散修紛紛來到魏岱宗身前,一聲“岱宗上人”“岱宗上人”叫的好不熱情。

男子只好抱拳一一回禮,“好好好……客氣客氣……見過見過……應該應該……”

魏岱宗一面點頭應酬一面還要忍受那一聲聲接踵而至的岱宗上人顯得極為不適。

就好像一時間多出了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來,恨不得各個跟你都沾點關係。

無奈只好擺了擺手,輕喝了一嗓子。

“各位!”

中年道人走到主賓席位,舉杯朝眾人說起祝詞。

“今日正逢我方寸山立宗花果山上,我——魏岱宗,受老祖所託接手方寸山執掌一職,以後還請大家多多來往互相照應。”

男子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底下響起了一片高漲的掌聲,紛紛舉杯同飲。

“應該,應該!!”

“我玄心宗許留嵩先乾為敬!”

“許長老,嚴某我厚顏隨一個。”

一眾修士以玄心宗、永昌宗兩位老者為首提杯暢飲,眾人把酒言歡。

彷彿將幾日來堆積的所有不快全數發洩在杯中,直到夜深人靜,酒闌興盡時才方全部散去。

花果山之巔,魏岱宗提著酒杯獨自登高,走到了一處崖峭所在。看著山中閃爍著的星星火光,直到現在仍還有人陸續在下山。

可能在那群火光中,也有那群惹人念想的臭小子們吧……

酒上心頭,突然而來的醉意令男子詩興大發,一邊飲酒一邊遠眺。

望著延綿千萬裡的群山,口沫橫飛道:“家住水簾洞天地,開宗花果山人間。桃李大江奔九州,我岱宗頂立於山巔。”

“哈哈哈哈!”

隨之群山響起了男子一陣愜意的暢笑。

已下至山腳的孫尋芳突然轉身回眸,此時距離花果山已非常遠,必然聽不到山巔之上中年男子放縱的暢笑聲,可他卻仍像心有感應一樣,冥冥中好似聽到了什麼。

身邊一眾少年好奇地問他,“孫尋芳你看什麼呢?難不成還有東西落在山上?”少年只是搖了搖頭,隨即收回了視線。

此次遠遊,方寸山跟隨三大護國宗一同下山歷練的弟子一共派去了十人,半數卻都是來自那名中年道人座下。

當中就有說話直又口無遮攔的少年唐結斐,彬彬有禮遇人為善的少年孫尋方,而那個愛扮鬼臉看似乖巧實則性格張揚的鬼靈女孩溪曼瑤儼然也身在其列。

除了三人還有一男一女,分別名叫孫乾、劉彩兒,兩人都是文靜話少的型別,五位少年結伴同行,即將開啟一段屬於他們精彩難忘的山下歷程。

花果山上星火流轉,直到次日清晨仍車馬不絕,彰顯著此次規模宏大的舉國遷徙。

在強風凜冽的空中,四位老者或腳踏祥雲或踩踏仙劍、錫杖等傍身法寶逆風而駛,一路上風馳電掣好不快哉。

看著越來越渺小的花果群山,不禁感嘆世事無常,有朝一日他們這四個糟老頭子竟能攜手共遊九州天地。

“哎……”

其間佛光寺普法大師不止一兩次擔心的回過頭,臨近花果山數十里的一座小小山丘,那裡鬼氣繚繞陰氣瀰漫,甚至隱隱還帶有一絲淡薄的妖氣。

當老僧打量它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彷彿給人一種錯覺,不免令人擔憂。

一旁赤峰老祖則開玩笑道:“真是歲數越大越喜歡瞎操心,就幾隻小蟲還怕數千人的隊伍應付不來?你還是多擔心擔心我們吧,多念念什麼保佑平安的經文,祈禱那幾座山頭別養出什麼厲害的怪物,反倒把我們自已小命搭了進去。”

老者逗趣的話聲頓時令這股無形憂愁隨風四散,老僧人一聲“道友所言甚是。”將所有人的心緒又再次帶回到那瀟灑似神仙的愜意自在。

四人一路欣賞著東勝神州的山川美景可謂快哉快哉。

山下的遷徙隊伍,以三大護國宗為首來自各宗約莫百十號的精英修士走在隊伍的最前沿,緊接著是三大王朝的王公貴族及護駕修士,其次便是運送三宗物資佔據大半的普通弟子。

這浩蕩的千人隊伍,還遙遙的跟隨了一整個王朝的遷徙百姓,每百步都會有一名三聖殿的弟子確保這些人的安全。

大部分百姓,雖身在某個王朝,可祖上也許是大金、大唐或大宋任一一國的人都不在少數,因為千年以前,東勝神州就有了大唐王朝,大金、大宋則是在水簾洞天裡誕生的兩大新王朝。

如果推演到數千年前,其實很大一部分人都曾屬於原九州的大唐國後裔,隨著此次遷徙,這批人其實都想認祖歸宗跟隨其遷徙到曾經的故土上。

可奈何現在的大唐王朝已不是曾經的大唐國,自然沒有那麼豐厚的國力來收容全部的百姓。

所以此次百姓間的遷徙更多是採取了雙方自願的形式,如有大唐國或是大宋國的百姓願意一同遷徙,大金國自是來者不拒。

同理,若有大金國百姓想要跟隨大唐國或大宋國遷徙亦可,這些都是在出發之前由三大王朝皇帝齊聚一堂提前商議好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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