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公司
陳默所謂的家,當然就是自已在這座城市中租住的房子。
他老家一個偏遠小城市的農村地區,為了打工才來到現在這座城市,在距離公司不遠的小區租了一個房子。
陳默與家人關係並不好,後來父母離婚之後,都各自重組了自已的家庭。陳默也就幾乎與家裡斷了聯絡。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從沒回過老家,揣著僅有的2000塊,在外面摸爬滾打了三四年,也算經濟獨立了。
所以,其實對於陳默來說,現在租住的房子雖然不是自已的,裡面也沒幾件東西,但是卻感覺更像自已的家。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吾心安處是吾鄉”吧。
雖然說現在回家,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是至少回到一個自已熟悉的地方,能夠獲得一點安全感,求個安心。
安全感,這才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
周雄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和陳默租住在同一個小區,平常就一起上下班。
雖然周雄經常遲到,所以有時上班不會同行,但是下班幾乎每次都是一起走的。
到點下班,這是每一個打工人都應該有的覺悟!
這次肯定也是要同路回去,好有個照應。
周雄捏緊自已的弓,提醒道:
“現在下樓可沒有電梯,只能從樓梯間步行下樓,你跟緊點,別出什麼意外。”
陳默點了點頭,兩人便走出了公司門,左拐,開啟防火門,走進了昏暗的樓梯間。
由於房屋結構的原因,樓梯間沒有窗戶,平時都是靠聲控燈照明,但是現在所有燈都消失了
好在由於之前有人抽菸,每一層的防火門幾乎都是被石頭,掃帚之類的障礙物擋住,呈現半開啟的狀態,,這樣一來防火門外的走廊上能夠提供一點微弱的自然光,提供一點點照明,聊勝於無。
陳默的公司在十層,但是由於這裡是超高層,每層樓的層高有6米而不是三米,所以實際上相當於平常二十層的高度。
周雄在前,陳默在後,兩人在樓梯間小心翼翼的前進,儘量不弄出聲響,驚動躲在暗處的動物。
陳默還記得周雄說過這裡有大蟑螂,要是碰到那東西,陳默得被噁心掉半條命。
一直往下走了五層,在第八層出現了一隻老鼠的屍體,那是周雄上樓時幹掉的,除此之外兩人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他們稍稍放心。
但是周雄又有些疑惑的說道:
“不對啊,我記得在七樓的時候,我幹掉了一隻大蟑螂,剛剛下來的時候沒看見呢?”
這句話讓陳默再次警覺起來,蟑螂很有可能是在裝死,這種動物很擅長用裝死來躲避危險。
不過他轉念一想,說道:
“算了,只要它別來招惹我們,沒死就沒死吧,趕緊往下走,這裡面太黑了,瘮得慌。”
周雄點著頭,一階一階臺階往下走著,到了三樓時,忽然發現了情況。
“等等!”
他伸手攔住陳默,
“怎麼了?有情況?”
陳默警覺的看著四周,以為又有動物偷襲,
“你看那,是不是躺著個人?”
周雄指著三樓的防火門說,示意陳默去看。
果然,防火門被一個垃圾桶抵住,開啟一個足夠一人透過的寬度,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地上有一隻人手。
陳默皺了皺眉,感覺不太好,
有人並不奇怪,雖然大部分人都消失了,但是肯定還有一些人是留下來的,就像陳默和周雄,屬於這個伺服器的玩家。
雖然不知道玩家是如何匹配不同的伺服器,也不清楚每個伺服器到底留下了多少玩家,但是這麼大一棟寫字樓,幾十家公司,近千名打工人,不可能就剩下陳默和周雄,必定還有其他人留在這裡。
周雄捏著弓箭的手已經出汗,有一些緊張的說道:
“是不是死了?”
雖然已經殺了幾隻怪物,逐漸適應了這種情況,但是看到自已的同類躺在面前,不知死活,周雄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手,陳默低聲說道:
“看不清啊,要不要過去看看?”
周雄有些不情願
“要不還是算了,看這樣子也活不了,趕緊走吧。”
陳默也不再說話,畢竟自已手無縛雞之力,過去出了危險還得靠周雄,既然他不願意冒險,自已也就不聖母了。
兩人只當沒看見,準備繼續往下走,但是走近時,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去瞥那隻手。
“臥槽”
、
周雄嚇得抖了一下。
陳默也被周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問道:
“怎麼了?”
周雄不太肯定的說道:
“好像...動了一下。”
陳默又仔細盯著那隻手看著,果然,輕輕抖動了一下。
陳默想了想說道:“死了也就算了,現在還活著,還是過去看一下吧。”
周雄也覺得有道理,陳默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沒有貿然開啟防火門,而是慢慢挪動身子,把頭一點點探過去,觀察另一邊的情況。
映入陳默眼簾的景象差點沒讓他吐出來,他也終於明白消失的蟑螂屍體去哪了。
只見門後的人早已經面目全非,身體上到處是被撕咬的傷口,小腹有一個巨大的窟窿,能夠直接看見裡面的內臟,還有一截已經流出來,灘在地上。
而這人的臉上和傷口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蟑螂,體型大些的蟑螂顏色已經呈現深紅接近黑色,小些的蟑螂看起來才出生不久,身體的顏色比較淡,呈現出油膩的白色。
所有蟑螂都在啃食屍體,舔舐流出來的血液。
一隻體型較大的趴在屍體的手臂旁邊,伸出鉗子狀的口器,啃咬新鮮的血肉,導致手臂時不時晃動一下。
陳默連氣都不敢喘,慢慢把頭縮回來看向周雄,用指頭抵在自已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又揮了揮手,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他自已也躡手躡腳的離開,踩著臺階往樓下走去。
所幸沒有驚動那群蟑螂,不然不死也得掉層皮。
雖然周雄有弓箭傍身,對付一隻蟑螂或許有辦法,但是那裡起碼有大大小小二十幾只蟑螂,他們兩個人絕對應付不來。
一直往下走,陳默已經沒心思再去觀察其餘防火門附近的情況,加快腳步,總算來到一樓,進入大堂,他鬆了一口氣。
周雄這時候才詢問道:“看到啥了?跑這麼快?”
陳默擺擺手,“別說了別說了,太噁心了。”
樓下夾雜著植物味道的空氣讓陳默想要嘔吐的感覺消退了一些,他環顧四周,發現大堂的情況和樓上差不多,幾乎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尤其是各種電器,工業製品。
原本大堂的天花板上有一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現在只剩下光禿禿的水泥牆壁,自動門,前臺, 咖啡吧,全都沒了,現在這裡完全是還沒裝修的毛坯房。
兩人穿過大堂,走出大門,來到室外,這裡的情況他們之前已經在樓上看過,大量突然生長的野生植物佔據了原本的馬路,只留下隱約可見的痕跡,路上沒有任何行人,更沒有汽車。
原本這個時候,公司樓下應該堆滿了共享單車,現在一輛也沒看見,五十米外有個地鐵站的入口,但是按照現在這個情況,地鐵還存不存在也很難說,大機率是沒了。
不過這一點陳默和周雄暫時不擔心,他們回家並不需要乘坐地鐵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只需要步行即可,這也是陳默把房子租在這裡的原因,可以步行上下班,節省很多時間。
他們所租住的星月小區,位於公司的西北方向,兩地的直線距離不到三公里。
按照平時的速度,陳默只需要步行最多35分鐘就能到,有時起的晚了,就騎共享單車,十分鐘就到。
陳默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建築物都還保留在原地,辨認方向還是比較簡單的。
陳默對著周雄說道:“走吧,注意警戒。”
周雄點了點頭,兩人就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陳默注意到了路邊一株掛有果實的植物,以前竟然從來沒見過,不自覺的用手摸了一下。
就在他觸碰到這株植物的一瞬間,腦海中彈出來一串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