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后和兒子,娘倆將毒計定好了,就等到明晚夜半時,實施了。這娘倆兒,一對不是東西,政變這麼大的事情,心裡也不落實,皇甫藍辰回到自己的華宜閣,沒有睡好。劉皇后呢,兒子走後,她也是一直未睡,睜眼到了天亮。

心裡是五味的雜陳,想到十七年前的事情,也是在這個皇宮裡,皇甫清也是發動了政變,軟禁了他的哥哥皇甫銆,最後,皇甫銆命喪在火海之中。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劉皇后心裡說不清的難過,她此刻的心情竟然是難過的。

當年,她愛的不是皇甫清,是皇甫銆,她嫁的第一個男人是皇甫銆,那張英俊神武的臉龐,時至今日,仍時不時出現在自己的夢裡,睜睛,閉眼,皆是他的影子。有些事,有些人,不是說忘記就可以忘記的,有時,可以記一輩子,至死不會忘記半分。她對皇甫銆就是如此。

她愛皇甫銆,更恨皇甫銆,是他葬送了一個女人,當時自己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對愛情一切美好的幻想。即然皇甫銆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就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搭上她劉妙妡一輩子的幸福嗎?她愛他,他卻不愛他。甚至連正眼也沒有仔細的看過自己。兩人同房的此次更是屈指可數,十根手指頭都可以數的過來。

她更恨的是,每次事後,他都命人盯著她喝下避子湯,擺明了是不想讓她為他生孩子。宮中的日子已經夠苦寂了,她只想要個孩子陪在自己身邊,他都恨心的不同意。他不愛她也就罷了,如果他對所有的女人都一視同仁,她也就忍了,畢竟,只要時時能看到他,也是一種幸福。默默守護自己愛的男人,痛也是快樂的。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他心裡有愛的女人,穆楠芡,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卻極具心機深沉的女人。不知道她用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將皇甫銆迷的團團轉,對她,與其它的女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毫不誇張的說是雲泥之別,一個是天上的月宮仙子,一個如地下乞丐老嫗。

最令她生氣的是,穆楠芡竟然懷孕了,她懷孕了,有了皇甫銆的孩子,她不能為皇甫銆生下孩子,別的女人也不能,她要想盡一切的辦法,除掉穆楠芡,除去她腹中的孩子。她曾經天真的想過,如果穆楠芡死了,或者他就會注意到自己,會注意到其它的女人。她從來沒有想過獨佔他,只需要在他的心裡,她最大的奢望不過是能在他心裡稍稍有一點點兒的位置,哪怕只有寸餘,哪怕他閒暇時,可以多看她幾眼。

然而,她又再次失望了。費盡心機,花高價,從西域買來了奇藥。為了接近穆楠芡,為了方便給投毒,她劉妙妡可謂是想盡的一切辦法,甚至不惜低三下四的伺候穆楠芡。最終,得逞了。穆楠芡因為長期食用帶慢性毒的養神茶,得了一種怪病,查不出病因,只是只是慢慢變得不能呼吸。沒有人知道這種病的名字,即使穆楠芡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大夫,也對自己的病束手無辭。

宮中所有的人,包括皇帝,都以為她是得了暴病,沒有想到是中了慢性的毒藥。穆楠芡死後,她劉妙妡想要的關注非但沒有得到,結果還更慘了。皇甫銆每日借酒澆愁,連朝政也懶得理,更別說是女人了。不理就不理吧,她劉妙妡也就忍了,至少,他現在是不理所有的後宮女人,沒有例外,沒有不公平。

然而,真正令她不能接受的是,皇甫銆突然下令,要讓後宮所有的女人剃度為尼姑,說是要日日夜夜的為已經死去的皇后超度,祈福,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裡平安喜樂。

這件事情是壓倒劉妙妡心理承受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可不想當什麼尼姑,更不想青燈古佛裡,日日夜夜的為一個自己痛恨的女人唸經,她做不到。沒有辦法,她只能為自己另尋出路。一個偶然的機會,皇甫銆的親兄弟,皇甫清酒後意圖對她不軌,她也就將計就計,順從了皇甫清的心意。事後,兩個人狼狽為奸,決定推倒皇甫銆,讓楚國皇位易主。

看著自己曾經主愛的男人,落地如此悽慘的結局,她內心只覺得無比的痛恨,該,該,他皇甫銆活該有這樣的結局,是他咎由自取。

皇甫銆是死了,他在她的心中死了嗎?捫心自問,沒有,他依然活在她的心裡,是她午夜夢迴時的遺憾。或許是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今,為了皇位,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對她第二任的丈夫,那個曾經與她一直協手幹掉自己最愛的男人的丈夫,她要衝他舉起屠刀。而這次,卻不同上一次,上次,她的胸腔裡只有復仇的火焰,恨不得讓皇甫銆永不翻身,事實是,她做到了。

而這一次,同樣是要背叛自己的丈夫,她竟然多多少少有些猶疑。不是她愛上了皇甫清,自始至終,他們之間的關係都是相互利用,她的心裡再也駐不進第二個男人。皇甫清與她,更多的是親情,這麼多看以來,皇甫清待她確實不錯,封她做了皇后,宮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均交給自己搭理,對自己信任有回。所以,一想到將他趕下皇位,甚至有可能……她的心裡竟然有些許的不忍心。

劉皇后在小半夜的胡思亂想中度過的,天剛剛一亮,宮門剛開,就派人出了皇宮,去太尉府,請劉尉入宮。

劉皇后,也沒有隱瞞,見自己的哥哥來了,就將小豆子說的,以及她和自己的兒子皇甫藍辰定下的計策,說給劉中興中。一聽始劉中興還挺反對的,總覺得這樣委實很冒險,後來架不住自己的妹妹如同口吐蓮花般的遊說,最終是表態了,全力配合自己的妹子和外甥採取行動。她們娘倆負責宮中的事情,宮外的事情交給他就好。

今夜,同樣是夜色漆黑如墨染一般,好象這天空被老天爺澆上了一大盆的墨汁。初四的夜,黑的讓人心裡生出莫名的恐慌,彷彿在這暗黑之中游蕩著無數的魑魅魍魎,無數的幽靈厲鬼。趁著夜色的遮掩,行走在人間,行一些的骯髒齷蹉之事。夜就是最好的遮羞布,這塊遮羞布下,什麼樣的無恥之事都有可能發生。

今夜的融王府,與往常一樣,靜悄悄的,除了府門口兩個值守的侍衛,還有府中巡邏下哨的人們,其餘的全部進入了夢鄉。當然,還有一個人沒有入睡,那就是藍月公主。大皇兄送母妃回故里,段振華和常雲也跟著去了,茉莉帶著梅飛和梅欣也隨後追了過去。然後,就是水樸櫛“失蹤”了,留下一個字條,說是要去尋找薛英楠,為盟娘報仇雪恨。

原本茉莉是想帶著藍月一起去追皇甫藍風的,藍月考慮再三,決定留在融王府裡,她要等水樸櫛回來,她要在他進府門時,第一眼就看到他。茉莉是想留下梅欣照顧藍月的,藍月說什麼也不同意,段振華跟著大皇兄走了,梅欣的心也跟著段振華走了,她能理解梅欣的心情。

自水樸櫛走後,藍月日日祈禱神佛菩薩們保佑他平平安安,早日歸來。藍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直通融王府大門的大街上,突然一陣狂亂的馬蹄聲,動靜很大,地面都被馬蹄踏的很響,地皮也在顫動著,劇烈的顫動著,好象是要地震了一般。門口值守的兩個侍衛,只在打著瞌睡,突然間就被驚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緊張的四下張望。

他們看到了一大片的光亮,那是燃燒的火把。不知道有多少人手裡舉著火把,才能將半邊的天照的通紅。那移動的火把群,離融王府越來越近,人的喊叫聲,馬的嘶鳴聲,在整條衚衕裡,攪成了一團。

是一群穿著巡防營裝束的人,為守的正是巡防營的一個副將,劉秉成。他帶著人帶了融王府大門前,總著身後一揮走,“將融王府團團包圍,沒有我的允許,禁止任何人出入。”

一聲軍令下,融王府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兩個值守的侍衛,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融王爺可是在朝中如日中升,誰敢將他的府邸包圍,可真是吃了熊心豹膽。兩個侍衛是這麼想的,他們看到的只是表象,哪裡知道,皇家之事變化萬千。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侍衛上前,到了劉秉成馬前。他與劉秉成是相識的,都在京城中當差,時不時的碰個面,混個臉熟也是很正常的。

他到了劉秉成馬前,面帶慍怒的問道:“劉副將,你這帶著人,夜半三更的,將融王府包圍,意欲何為?”

劉秉成低頭用眼皮夾了一下眼前的侍衛,滿臉的不屑,鼻子裡哼了一聲。“本副將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來抓捕融王府裡的逆賊。皇甫藍風意圖謀逆造反,融王府一干人等皆是同黨。”

兩個侍衛一聽,差點當場氣死。“你血口噴人,滿嘴裡噴糞,什麼玩意兒,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敢跑到融王府裡來撒野。滾!”

劉秉成一聽,也是火大的很,被融王府一個小小的侍衛當眾辱罵,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去。巡防營的掌事是劉中興的人,也就是說,整個負責京城內秩序和安全的巡防營,已經被劉中興掌控了。巡防營的任務就是封兩座府,將府里人所有人等全部抓起來,投入天牢之中。一個就是融王府,皇甫藍風不在,就把他府裡所有的人,包括下人,老媽子等等,全部抓起來,嚴刑逼供;另外一個就是張治林在城內的府邸,張府。

張治林是皇帝的鐵桿追隨著,現在和皇甫藍風又穿一條褲子,更重要的是,他手裡還掌握著京城外軍機營的大印,能調動五萬人馬。想政變成功,首要的是要將他拿要。至於皇甫藍風,手裡沒有了兵權,獨木難成林,老窩給他端了,再扣個謀逆的罪名,四處通緝他,也成為了什麼大的氣候。

劉秉成這一路是奉了劉中興的命令,來查封融王府,抓人的。論起遠近來,這個劉秉成還是劉中興一個遠房的侄子,是劉中興將他安插在巡防營中的。他們這層的關係,一直守的很緊,沒有人知道劉秉成是皇后一黨的人。

這次接到命令,查詢融王府,他可興奮的很。終於要有出頭之日了,劉中興答應過他,只要二皇子做了皇帝,一定少不了他的好處,至少整個驃騎大將軍噹噹,而不再是一個小小的副將。

劉秉成被侍衛辱罵,咽不下這口氣,將手裡的長槍一提,一招白蛇吐信,衝著侍衛的當胸便刺。劉秉成這一招太快,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侍衛也想不到,劉秉成,一名小小的巡妨營副將,敢在融王府門前殺人。

這一槍正好將侍衛的身體刺穿,前心扎進去,後心透出來,連哼也沒有哼一聲,當場斃命。劉秉成用力一挑,將侍衛的屍體挑起,重重摔在融王府的大門上。另外一個侍衛可急了,抽出腰間的配刀,衝著劉秉成下手了。

融王府的侍衛,個個身手了得。剛剛那個被劉秉成槍挑死侍衛,是沒有防備,才頃刻間葬送了性命。

府門外亂烘烘的,動靜很大,將府裡的人驚醒。江夏三鬼等人也穿戴整齊,帶著府內的侍衛到了門口,一看正打著呢。府門口,還躺著個死人,蔡同安認識,是今夜值守大門的侍衛。

“住手。”蔡同安一聲大喝,打鬥的兩個人各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分開。

“楊德,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是怎麼回事?”蔡同安指著地上的死屍問道。

楊德就是剛剛和劉秉成打在一起的侍衛,死的侍衛叫錢安,是他的好朋友,過命的交情。錢安一死,他心裡能好受嗎?楊德眼裡含著淚,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蔡同安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是皇后等人,趁融王爺離京安葬蓮妃娘娘的機會,要發動政變,謀權篡位。

蔡同安往劉秉成身後看了看,全是人,少說也得有幾千名巡防營的兵士,就憑著融王府裡這百十口子人,與他們抗衡,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此時的蔡同安,心裡和明鏡一樣,暗暗叫道:“不好,恐怕京城裡又是一場的血雨腥風。”

身後的董平安和房康安兄弟二人,聽楊德這麼一說,再看看死了的錢安,看看府門口一群氣勢洶洶計程車兵,兄弟二人各自拽出兵器,就要幹架。

“沉住氣。”蔡同安看出兩個兄弟的意思,趕緊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蔡同安安撫好兩個人,走到劉秉成近前。此時的劉秉成,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連眼皮也不帶撩的看了蔡同安一眼。

“這位將軍,融王爺不在府上,過些日子才能回來。我家王爺絕對不可能有謀逆之心,這其中必有什麼誤會。請你回秉皇后娘娘和劉太尉,我家王爺回來後,必當親自進宮,向皇后娘娘澄清事情的原委。”

蔡同安的語氣極為客氣,儘量的委婉,他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此一時,彼一時,此時只得服軟,要是硬碰硬,後果可想而知。王爺不在府中,府裡的大大小小的事務,均由他來打理,萬一出什麼岔子,王爺回來後,他如何交待。

“那是以後的事情,我的職責所在就是封了融王府,將你等人犯全部掐監入獄。你等若還擋著,他就是你們的下場。”劉秉成指了指地上錢安的屍體,吹鬍子瞪眼的說道。

“大哥,別和他廢話了,打吧,打這幫不講理的兔崽子。”董平安性子急,脾氣火爆,早就忍不下去了。

“老五,別衝動。就咱們這點兒人,還不夠給他們墊馬蹄子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咱們和巡妨營的人拼了,全都死在這裡,王爺回來後,如何是好?京城中發生的事情,總得有人去通知王爺。要不然,他什麼也不知道,回來就是自投落網。”

蔡同安考慮事情極為周至,他接著說道:“老五啊,你輕功好,就是你了,一會兒趁著混亂的機會,上房,趕緊離開京城,去找王爺。”

董平安本想說不走,死也要與大哥死在一起,看到蔡同安懇求的眼神,他又將話咽回肚子裡,點了點頭。

劉秉成等不急了,大手一揮,衝著身後說道:“將融王府裡,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一個也不能放跑。”

呼啦啦,衝上來數百人,就要動手。府門口可就亂了套了,蔡同安下了命令,融王府裡,所有人等,不等反抗,束手就擒。

就趁著巡防營的人抓人,綁人的混亂機會,董平安抽了個冷子,一貓腰,回到府裡,找了個牆角,一縱身,上了牆,為防止牆外巡防營的人發現,他先是跳到一棵大樹上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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