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妃聽皇后這麼一說,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不能整過了,萬一過了頭,事情辦不成,就不美了。

蓮妃重重嘆了一口氣,是長長的一聲嘆息,“皇后娘娘,臣妾還是那句話,這種事情若換做是你,落到你的頭上,你被打,你就能輕易將這篇翻過去,永遠不得此事。臣妾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皇甫藍辰吃吃苦頭,為他自己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今日,看到皇后如此行事,讓臣妾很感動,也理解可憐天下父母心之句話的深切含義。你們都是為人父母的人,我能理解你愛兒心切的心表。看在你的面子上,此事就這樣做罷。”

蓮妃話剛說到這裡,劉皇后臉上瞬間露出笑容,“好姐姐,妹妹就知道你個心慈面軟之人,絕對不會如狠心的。姐姐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辭。”

蓮妃搖搖頭,接下去說道:“我什麼也不缺,也不需要什麼,只有一件事情,請皇后答應,若皇后答應了,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全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也不會告訴陛下,會叮囑好仁好宮知情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

聽蓮妃如此一說,劉皇后心裡重重冷哼一聲,暗想道:“當真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好你個梁美玉,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圖。拿這件事情與本宮談條件,做交換。本宮素日,還真是小瞧了你。以後,要對你小心才是,多派幾個眼線入仁和宮,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劉皇后心裡暗暗想道,臉上不能表現出來,還是剛才那副有什麼話都好好說的表情,陪著笑臉。

“姐姐,瞧你說的,有什麼本宮能做到的你儘管講出來,本宮一定竭盡全力,咱們姐妹兩個是自家人,不說兩家的話。姐姐說便是了。”

這會子說是一家人了,這個劉皇后轉軸來的特別快,這麼多年以來,在皇后中呼風喚雨,不是一般的人物。

蓮妃微微欠了欠身,“臣妾在此謝過皇后。臣妾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請皇后下一道懿旨,准許公主出宮散心。至於公主什麼時候回宮,由公主自行決定。”

皇帝下的旨叫聖旨,皇后下的旨叫懿旨,都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的。蓮妃的要求無疑已經說的很明白,雖然只有了了幾句話。

意思就是你寫個懿旨放藍月公主出宮,讓她出去散散心,至於什麼時候回宮,你不能強求,由她說了算,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在外帶待著。

一聽蓮妃如此說,劉皇后心裡有些發急,不管怎麼說她對藍月的母女之情還是很深的,就這麼一個女兒,能不疼愛。發生了司漢貴之事,她也暗自後悔,氣自己輕易聽信了兒子的話,搞什麼生米煮成熟飯。辦法總會有的,慢慢來嘛,用強,結果,得不償失。

自藍月進來至今,對她疏離了很多,連個安也沒有請,就站了一邊不言不語。剛剛開口說了幾句,也是句句不離要出宮的事情。這是真的生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氣了。劉皇后想著單獨和女兒解釋一下,可不想讓她這樣出宮。她宮外還有個水什麼櫛的情郎,放她出宮,這不就是給她們製造機會嘛!這種事情是斷斷不可以的。

想到這裡,劉皇后面色有些為難,“姐姐,你這不是難為本宮嘛!月兒貴為長公主,還未出閣,怎麼能一個人獨自出宮。她可是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多不安全,本宮也不放心。不如,姐姐再換個條件。”

“皇后,你若不放心公主一個人在宮外,讓她先到風兒府中小住幾天。他們兄妹感情自幼較好,風兒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便是。”

一聽蓮妃這麼說,劉皇后心裡就罵開了。“去皇甫藍風那裡,本宮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女兒去那裡。那裡才是最不安全之處,明明是我生的女兒,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整的和你的女兒一樣,遇到委屈不來金鳳宮裡,倒是跑到你仁和宮中。她原本就快與皇甫藍風等人一個鼻子孔裡出氣了,再讓他們待在一起,我的女兒,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了,讓你們帶壞了。那個水什麼櫛也在融王府裡,若住在一起,還不知道會整出什麼事情來。本宮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劉皇后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放低聲音和姿態,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女大要避父,何況還是兄長呢。住在一起終究是不太合適的,還是讓月兒留在金鳳宮裡,本宮會好好安慰於她。”

說什麼也要將人送出宮人,一個說什麼也不想讓她出宮,唇槍舌戰了半會,誰也沒有佔得了上風。

蓮妃也是急了,她隱約間已經聽到屏風後面有衣服悉悉索索之聲,用腳指頭也能想出躲在皇后房間屏風後面的人是誰,肯定是皇甫藍辰在偷聽她們的講話。

蓮妃不喜歡皇甫藍辰,打他小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心思陰暗,表面不上。經過藍月公主與司漢貴一事,她對皇甫藍辰的認知更加篤定。或許劉皇后會念在母女之情,不會再過分逼迫藍月,但皇甫藍辰恐怕不會念兄妹之情。藍月一個弱女子,留在宮中,皇甫藍辰再聯合司漢貴,來個霸王硬上弓,藍月就真沒有活路了,得趕緊的想法了離開,還得是光明正大的離開。如果偷偷離開,皇后一道懿旨下去,全國搜找公主,人還沒等跑出楚國的地界兒,恐怕就被抓回來了。

劉皇后在動心思,蓮妃也沒有閒著,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要堅持到底。

蓮妃站起來,微微一欠身,對劉皇后說道:“即然皇后執意如此,臣妾也無話可說,只有闖一闖乾龍宮,豁出性命,也要為我自己,為公主,討回個公道。

蓮妃一臉的決絕之意,眼裡的堅定之色,倒是讓劉皇后吃驚非小,看樣子,今日若不答應她的要求,她一定要將事情鬧大不可。

劉皇后是疼愛女兒,不假,但與兒子相比,她更疼愛兒子一些。在她心裡,一直覺得女生外嚮,早晚是要嫁人的,早晚是別人家的人。兒子卻永遠是自己的,只有兒子,才能讓自己當上太后。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假,但手心的肉更厚實一些。

“姐姐,且慢,本宮還有話要說。”眼見著蓮妃抬腿就要往外走,藍月公主還上來主動攙扶於她,很明顯的,兩人已經站在同一條戰壕上了,想分開,不是一時之功。

蓮妃停下身形,轉身望向劉皇后,表情淡然,帶了幾絲的寒冷。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

“姐姐,本宮依姐姐的意思就是了。陛下正在閉關清修中,姐姐也是知道陛下的,他閉關清修時,任何人不得打擾,不得闖入,否則,殺無赦。本宮不忍心姐姐為了此事,丟了性命。姐姐的要求,也是為了月兒好,本宮何償不知道呢!只是,本宮身為人母,捨不得自己的女兒長時間出去,本宮會想念她的。”

這說到裡,劉皇后還真的動情了,眼角溼潤了些許,抬手拿出絹帕,擦了擦眼角溢位來的幾點淚水。劉皇后這次真的不是演戲,是真的有些傷心。為自己女兒昨夜的經過,也為自己的一時糊塗。

若是換做以前,藍月公主興許會有幾分的感動,母女之情讓她心動。今天,此時,此刻,一想到兄長和母親對自己做的事情,她的心如墜冰谷,已經凍透了。即使母親對自己是真感動,她也已經無動於衷,只求速速離開這個吃人的皇宮。

一聽劉皇后這麼說,蓮妃臉上的表情有些放鬆了,對劉皇后微微一彎腰,行了個宮禮,“臣妾在些謝過皇后恩典,口說無憑,還請皇后寫一道懿旨。”

蓮妃也是擔心日後劉皇后再不認帳,到時候,藍月與水樸櫛一走,劉皇后再派出人四處搜找,或者給自己的兒子扣個帽子,說他縱容公主與人私奔等等的,還是先小人後君子,白紙黑字拿在手中,看她還如何狡辯。

劉皇后心裡明白,蓮妃這是想給藍月要個護身符,但沒有辦法,既然已經答應了,只得照辦。命杜波取來筆墨紙硯,劉皇后親自運筆,寫下這道懿旨。

懿旨的主要意思就是說今准許藍月公主離宮散心,不規定回宮的期限,由她自己決定。要她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盼她早早回宮等等。

取出皇后的寶印,蓋在上面,交給蓮妃。劉皇后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為了兒子做的醜事不敗露出去,只能被蓮妃威脅,著了她的道。

蓮妃將懿旨疊好,交到藍月公主手中,藍月公主攙扶著蓮妃,母女二人離開了金鳳宮。

出了金鳳宮,蓮妃就趕緊交待小棋子,用仁和宮的車攆即刻將藍月公主送到融王府去。小棋子將公主送到宮門外,很快就回仁和宮覆命了,因為除了不需要再跑一趟融王府。

一出宮門,就看見融王爺在等著接公主呢。

出了宮皇甫藍風等人並沒有直接回府,回到府裡他、茉莉,尤其是水樸櫛怎麼可能待的住,還不如一直在這宮門外等著的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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