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書房的皇甫藍風彷彿對東方普的話有感應,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身體素質向來極好,泡在冰水中也從未得上風寒。抬頭看了看空中冷冷的月亮,噴嚏的事,沒放在心上,進了內院,他原來的住處。

“嬌娘,睡了嗎?”

伴隨著敲門聲,皇甫藍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杜嬌娘嬌軀一震,她現在不想見皇甫藍風,不為別的,只因她剛剛哭著,妝花了,發散了,不能以現在的面貌出現在他眼前。

“風,我睡了,有事嗎?明天再談,行嗎?”嬌滴滴的聲音裡,貌似帶著睏倦,演的極像。

“沒有什麼大事,本王站在這裡說就行。本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想法,不要再做出逾矩之事。你我之間斷無男女之情,若你願意,可繼續留在府中,安分守己。待你想通了,自行離開。若不願意,還請你及早離開,免的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

皇甫藍風每一個字,都象用刀在剜她的心一樣。

面對茉莉,他自稱是“我”,而與自己交談時,口口聲聲稱“本王”。刻意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遠,故意讓自己難堪。

杜嬌娘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的應了一聲,“王爺,嬌娘明白了,以後不會再令王爺煩惱。”

杜嬌娘此時,心如冰水,寒透了,也不再以“風”相稱,以示自己知道自己在皇甫藍風心中的位次。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歇著吧。”

皇甫藍風走了,這一夜杜嬌娘的未睡,哭了整整一夜,也下定了決心,得不到心,那就先得到人。人到手了,看你還能如何。

清晨,霧氣還未散去,城門剛剛開啟。張治林和常雲帶著一支隊伍,三千軍機營的騎兵直奔黑瞎子山的方向狂馳而去。三千匹戰馬,同時狂奔起來,馬踏聲傳出半里地去。

昨天下半晌董平安回來,他對黑瞎子山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有一百名屍士,是挖礦勞役用,沒有什麼戰鬥力。主要是屍魁,招數奇魅,沒有疼感,刀砍上劍紮上也不會死,做為已經是個死人的人,當然是不會死的。除非將腦袋和四肢與身體分離,否則他將一直戰鬥下去。

針對屍魁,下午的會議中討論出特別方案,絲網陣。士兵十人一小組,十小組成一大組,每大組搞定一個屍魁。輪翻上陣,用絲網將屍魁罩住。屍魁本事再大,也抗不住車輪戰,十來張大網,輪翻的往它身上罩,總有一張能扣住它。

常雲堅持要隨張治林同行,直取黑瞎子山。他心裡惦記著至親們的屍骨,怕在打鬥中再出現損傷,他更加愧疚,無顏活在世上。

三千鐵騎捲起一陣旋風,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到了黑瞎子山下。有董平安在前面帶路,很是順利。

“咦!奇怪,青木閣沿途的暗哨怎麼全撤了,情況有點不對頭。”董平安仰起頭和張治林說道。

張治林騎馬,董平安用的雙腿,三寸豆腐丁的個子,要和張治林說話,就得仰起頭來。

“董五爺,是不是情況有變,咱們等回快速度,衝!”聽董平安這麼一說,張治林沖著隊伍一揮馬鞭,三千人,衝進黑瞎子山。

董平安施展輕功提縱術,再次衝到隊伍前面,開路。

整座山,靜的嚇人。本就是沒有鳥獸出沒的一座死山,突然闖進三千個活人,三千匹活馬,頓時劃破死山的寂靜,人仰馬翻,熱鬧起來。

搜查的結果讓眾人大失所望,除了一些散活的挖礦工具,什麼也沒有,即沒有死人,也沒有活人。幾個張著大口的坑洞,無言訴說著曾經有人來過,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是能挖坑的人。

“唉,衰老子的,讓他們連夜逃了。來晚了,來晚了。”董老五氣的捶胸頓足,一蹦離地三尺多高。

“大家仔細搜查一遍,確保無遺漏處。”眾人在張治林的指揮下,裡裡外外,將大山向梳篦子一樣,細細密密梳了一遍,沒有找到更多有用的線索。倒是在坑洞處,發現兩個金塊。

常雲帶著一隊兵士在山的背陽處,找到一個很大的山洞。洞是天然形成的,並非人工後天而成。洞口不大,僅能容兩個並排進入。

一陣陣陰森森的涼風從洞口處吹出,夾雜著腥臭味,這味道更象是腐肉的味道,或是屍臭味。走在前面的兩個兵士到了洞口,停住不敢向前走了。向裡望去,洞裡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見,可能是個死洞,進出都是一個口。

常雲將擋在洞口處的兩個兵士撥到一邊,自己先進到洞裡。

“點起火把。”他衝著身後的兵士們說道。

每個兵士的行軍包裡都備有火摺子、火把類的物件,很快個個取出火把,點燃。手持火把,魚貫進入洞中。十幾個火把,將半個洞照亮。

洞口小,洞內卻不小,足可以容納二百人,象只嘴小腹大的大茶壺,腹中容量大,別有洞天。洞頂不高,成年人一抬手就能摸著。常雲抬手,觸控到冰涼的石頭,溼滑的很,抓了一把黏黏糊糊象鼻涕樣的東西。藉著火把的光亮一看,粘了一手綠乎乎的溼苔蘚。

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能有苔蘚,有些不可思議。常雲沒有多想,在衣服上擦淨手,拿著火把,仔細搜尋洞內每一處。

火把照應處,角落裡有處閃光細小的紅光。是個墜子,紅色的墜字,與常雲懷中的一般無二。從地上撿起來,放在掌心,將火把交給身邊的兵士,將懷中用絹帕包裹的另一枚墜子取出,擺在一起。

一個刻有云字,一個雕有蘭字,正好湊成一對。

常雲的心止不住流血,這裡應該是東方普存放屍士之處。她的妻子確實在這裡出現過,確實死後依然被人勞役,死了也沒有得到安寧,還有他的雙親,生他養他的人。

無情的事實再次得到證實,無疑在他已經千瘡百孔的傷口撒了一把鹽,疼,疼,還是疼,直到心疼到麻木。

這抹紅色,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常侍衛,常侍衛,……”有個兵士覺察到他的異常。

常雲回過神來,悄悄抹掉眼角的淚水,將兩枚墜子小心翼翼包進帕子裡,揣入懷中,貼著心口處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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