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茉莉記憶猶新,是因為她那張酷似某人的臉,雖明知這張臉與某人毫無瓜葛,依然會記在心裡。

不等皇帝詢問,蓮妃擔心會再連累到兩人就說:“此事與藍月公主和藍星公主無關,她們還只是孩子,她們還只是十四五歲的孩子,還請陛下不要責罰二人。”

“姐姐,你真虛偽的令人作嘔。這麼多年的姐妹,我竟沒有看出你是一個心機如此沉深的人。故意為她二人開脫,展現你的善良,令陛下對你心生惻隱之心。不過,你的手段已經無用了,陛下現在看清楚了你的真面止。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貴為公主,協助罪犯逃出宮去,罪責難逃。”

“她,還是她們?”皇甫清追問道。

“陛下,咱們藍月是何得性子的人,你還不瞭解嘛!長到這麼大,從未讓臣妾和陛下傷過神。平日裡,連高聲說一句話都不會的,怎麼會協助姐姐逃出宮去。是那個藍星,也就是茉莉,一看就是個機靈古怪之人,定是姐姐許了茉莉什麼好處,茉莉挑唆月兒一起行的事。”

劉皇后一心護著自己的女兒,將茉莉推了出來。

蓮妃知道今天之事肯定會連累到兩位公主,心裡又急又惱。她知道藍月是劉皇后的謫生之女,至多責罵或禁足,不會有其它的危險;茉莉則不同,她不過是名義上的公主,保不齊劉皇后丟卒保帥,將所有罪名推到茉莉身上,這孩子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臉色越發的難看。她死就死了,再連累一個無辜的孩子,實在罪孽深重。

蓮妃正在神思飄忽之時,劉皇后又開口了。“姐姐,你別以為姦夫找不到,就無法訂你的罪。事實俱在恐怕你現在不承認也不行了。”

人在盛怒之下,最怕再火上澆油。皇甫清胸中的怒火原本就已經燃燒的夠大了,偏偏來了澆油的劉皇后,還嫌火不夠大,時不時的往裡潑點油。

皇帝現在因憤怒而變得扭曲猙獰的臉,已經陰雲密佈,稍不留意就閃電雷鳴。

“陛下,今天臣妾是行使正宮娘娘的權利,清除後宮汙垢,以正視聽。”

劉皇后字正腔圓,煞有介事的說道。

見皇皇甫清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劉妙妡就當他是預設同意了。衝著門外喊道:“來人,將罪人梁美玉拖出去,亂杖打死。”

話音一落,從外面闖進兩個禁衛,拖起蓮妃就要往外走。

蓮妃眼神哀怨又絕望,看著皇甫清。曾經深愛你的人,或許現在還愛著你,你不相信她,還要她死,用她的死來洗刷你所謂的屈辱。蓮妃恨,偏偏又恨不起來,怨,又能怨什麼呢,一切皆是命。她愛上他,她嫁入錖王府那一刻已經註定了她的命運。他應該也是愛過自己的,不過因為另外一個人,這份愛淡了、薄了、散了。

“等等……”

從外面闖進兩個人,衝拖著蓮妃的禁衛們喊道。禁衛們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將手裡的蓮妃又鬆開,靜待事情下一步的發展。

進來的正是藍月公主和茉莉。

杜波將兩個人押回宮裡,又安排了幾個小太監守在公主宮的門前。兩個人以合計,不能就這樣待著,還不知道蓮妃娘娘怎麼樣,得去看看。以藍月三腳貓的功夫,和茉莉半點也不會的功夫,想躲開杜波留下的眼線是不可能的。

茉莉倒是用了最笨又最有用的法子,公主宮裡的奴才們可是門口盯梢的十幾倍,呼啦上來一群人就把杜波的眼線給幫了,嘴裡塞上破布,扔到無人去的偏房裡。

兩個人來的倒也是時候,正好趕上皇后在亂棍打死蓮妃,被藍月出口暫時制止。

一見是自己的女兒,劉皇后氣地臉色變了。“月兒,你不好好在你的宮裡待著,跑到這裡做什麼?”

“父皇,母后,女兒求你們饒蓮妃娘娘不死。是女兒勸她離開的,馬車也是女兒準備的,與蓮妃娘娘無關。她並不想離開皇宮,是女兒再三的勸說下才要離開的。”

“你給我住嘴。”劉皇后用手點指藍月公主,“反了,你也反了。她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百般的護著;還是你中了她什麼蠱,被迷惑了心智?”

藍月自小畏懼母親,每每見了她,必然是畢恭畢敬的。今天卻也豁出去了,她不敢想想如果蓮妃娘娘被活活打死,大皇兄回來後知道母親的慘狀,如何能承受的了。今天無論如何,她要拼盡全力。否則,日後也無顏見自己的大皇兄。

“父皇,母后,無論如何處置蓮妃娘娘,都沒有女兒插嘴的份。女兒自知也有罪,事後訂向你們請求責罰。只是,女兒懇求待大皇兄回來後再處理蓮妃娘娘。讓他們母子二人還有再見一面的機會。”

世上之事,往往就是有很多的巧合。原本蓮妃想說出因知道皇帝將她賜死,為以後有機會證明清白,所以才逃出宮去。沒待她說出,被皇后截胡,巧妙的將話題叉開。

藍月公主沒有說出自己聽到父皇要賜死蓮妃的訊息,才協助她離開。藍月公主是擔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事,傷了父皇的面子,惹他不悅。

原本皇甫清是個多疑之人,卻因情緒暴怒之下失察,又沒有人言明此事,而認定蓮妃就是背叛了自己,與侍衛通姦。

事情就這樣,一步,一步,一步,走向了不可逆轉的方向。

藍月公主說起皇甫藍風,讓皇帝的心稍微一動。是啊,他怎麼忘記了自己的大兒子,自己比較中意的大兒子。要不要待他回來,再做處理?

皇甫清一時有些猶豫,劉皇后何得聰明之人,馬上看出了端倪。

“杜波,將公主拉下去。待本宮處理完淫亂後宮之人,再收拾她。”杜波又和另一名太監上前想強行將藍月公主帶走,跟在藍月身邊的茉莉可不幹了。她自進來就跟在藍月身上,一直默不作聲,她是在觀察情勢,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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