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好炸藥,皇甫藍風安排完引炸梨花宮的事情,將眾人打發走。帳內只剩下他和水樸櫛。白天見識過水樸櫛的功夫,心裡很是吃驚。

水樸櫛的功夫,遠遠比自己認為的還要高出一大截。自己覺得自己的功夫已經可以擠身一流高手的境界,和水樸櫛一比,還差了一大截。

“二弟,我有一事相求。”

皇甫藍風很是鄭重的說道,這鄭重的語氣倒是把水樸櫛嚇了一跳。自相識到今,很少見他這麼正式與自己說話,還用上了“求”字。

“你們兄弟之間,哪用得著求。大哥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一定全力以赴。”

皇甫藍風拍拍水樸櫛的肩頭,示意他坐下。“好兄弟。”

“梨花宮裡有我的五個人,江夏五鬼。他們已是古稀之年,原本應該在家裡頤養天年。他們這個年紀還在拼命皆是為了我,他們被梨花宮主抓住也有兩個月有餘,聽梨花宮主的語氣,還活著,被廢了武功關押在梨花宮的地牢中。火藥的威力巨大,萬一引爆,整個梨花宮也要被炸上天。何況沒有武功的他們。他們為我身陷囹圄,我亦不能棄他們於不顧。”

水樸櫛是明白人,一聽皇甫藍風的話,也就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了,知道皇甫藍風是個重情義的人。

“大哥,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將行動安排在下半夜,是想著上半夜把江夏五鬼救出來。”

皇甫藍風點點頭。

“以我和段振華之力,潛入梨花宮還不成問題,但想同時將五個人救出,勢比登天。還需要你相助。”

水樸櫛深受感動,臨行時,父親交待,自古“官家無義,皇家無情”,讓他少與官場和皇室之人打交道。而今眼前的融王爺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能為水下人赴湯蹈火。

“大哥,只要你一句話,小弟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好兄弟”。兩隻男人強有力的手握在一起,用力握在一起。“好兄弟”。雖為異姓兄弟,卻可以同生共死,肝膽相照。

白天等待的時光特別慢長,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下來,又捱到入夜時分,天完全黑了。皇甫藍風等三個人又穿好夜行衣,各人背好自己稱手的兵器,來到梨花宮後牆。

已經是輕車熟路了,翻牆而入。

梨花宮進過幾次,但不知道梨花宮的地牢在哪裡。若大的梨花宮,想找個地牢,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好在,這種小事難不倒他們。很快抓了一個起夜的人,原本以為是個女的,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光頭的和尚。水樸櫛不認識這個和尚,皇甫藍風認識,是幻成的徒弟推塵。

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原本被尿憋的不行不行的,迷迷糊糊起床找茅房。冰冷的刀鋒,頓時讓他尿意全無,一下子變地精神起來。

“別出聲,出聲要你命。”段振華一手持刀,一手扭住推塵的一隻胳膊。

可把推塵嚇地不輕,“我不出聲,不出聲。”

“說,地牢在哪?”

推塵稍一遲疑,段振華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兩分,刀鋒入肉半寸,饒是推塵近些日子胖了不少,脖子上有肉,刀切進肉裡也還是生疼的。

“向前走,第二個走廊盡頭右拐,再向前走大約五百步,就是地牢了。”

推塵為什麼對梨花宮的地牢這麼清楚,因為這些日子都是他在負責給地牢裡的人送飯,閉著眼睛都能走到。

“你如果騙我,我會回來取你禿頭。”段振華手起刀落,當然不是刀身落下,是刀柄落下。段振華將刀在手裡一轉,刀柄衝向推塵的後脖頸,重重一下,直接將推塵擊昏。拖到附近的花叢裡,不易被人發現之處。

按照推塵所言,三個人拐了一個彎,很快就到了一座低矮的小房子前。段振華將耳朵附在門邊,傾耳聽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半點動靜。

用刀將門撥開,一間屋子大的地兒,除了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就是一個坑,通往地牢的坑。

地牢沒有人把守,不是梨花宮的人大意,而是知道江夏五鬼被挑斷的手筋和腳筋,任他們有通天撤地的本領,也沒有用了,現在動也不能動,敞著門讓他們跑,都跑不了。這麼安全,自然不會派人在這裡把守。再者說,他們也沒有什麼價值,如果不是幻成師傅堅持讓徒弟給他們送飯,這五個人早就活活餓死了。梨花宮主還懶得派人看著他們,浪費人手。

下到地牢裡,一片黑暗。段振華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開啟。藉著火摺子發出的光亮,看到江夏五鬼躺在溼冷的地面上。還有兩隻老鼠在啃食細脖大頭鬼嚴明安的胳膊,或許是相比較其它四人嚴明安胖的緣故,老鼠最喜歡他。右手臂上,有明顯被動物咬食過的痕跡,咬痕參差不齊,還往外滲著鮮血。

突然人了動靜和亮光,老鼠嚇的吱一聲就鑽進牆壁的老鼠洞裡,不見的蹤跡。

江夏五鬼,兄弟五人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已經兩個月有餘。六十多天,沒有見過光亮,眼睛被突如其來的亮光閃的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五個人橫躺豎臥,滿臉汙垢,衣服也已破敗不看,早就看不出原來的料子和樣式。個個氣息奄奄。地上還散落著,打翻的飯碗,飯菜倒是乾淨了,不知道是被老鼠吃了,還是他們吃了。

手筋和腳筋斷了,只能靠著身體的扭動還能在地上動一動,他們吃飯也應該如同狗一般只能用舌頭舔舐。看到這裡,皇甫藍風眼眶一熱,溼潤了。

“五位老人家,我讓你們受苦了。我對不住你們。”

老大蔡同安,想張開口說些什麼,聲音在嗓子裡,沒有發出來。太虛弱了。其餘的四個人更不用說,狀態還不如蔡同安。畢竟,這五個人裡蔡同安的功夫底子最好,身體自然也好一些,比他們能撐的久一些。

“老人家,別說了。有什麼話,留著咱們出去說。我是來救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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