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路禮仁的指責,皇甫銆依舊淡定如風,“師兄,你好端端的離開青燈會,又突然出現在這裡,莫不是也被皇甫清和他的兒子收買了,不成?竟然也隨著他們一起編起了瞎話來。”

“事到如今,你還能指鹿為馬。我告訴你,離開青燈會,我去了哪裡。我去了漠北雪花村,在那裡見到了兩個人,就是三師弟和小師妹,他們已經告訴了我當年的真相。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後來皇甫清發動的宮廷政變,不知道青燈會所有人全部被殺。他還以為薛玫語帶著女兒,生活在青燈會里。”

“大師兄,我看你真是糊塗的不輕,池牧和芡兒全部被皇甫清殺死,池牧死在化骨池中,我親眼看著他的皮肉、骨頭被化骨水一點點吞噬,芡兒,芡兒,也死了,是我親的下葬的,怎麼會有假。你真是瘋癲的不輕。英楠,將你大師伯帶回青燈會,找個好郎中給他瞧瞧。”

薛英楠倒是聽義父的話,將手中寶扇插回腰間,走到路禮仁面前,做出請的手勢。

“英楠,你快醒醒,大師伯還沒有糊塗,更沒有被什麼人收買,茉莉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是你的親妹妹,你父親隨後就到。”

看著固執的大師伯,薛英楠也有些猶疑,看看自己的義父,又看看自己的大師伯,僵在那裡,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強行將大師伯帶離此處吧,實屬有些不尊重。

“英楠,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難道連義父的話也不聽了,將他帶走,速速帶走。”見薛英楠沒有動作,皇甫銆有些憤怒了,高聲吼道。

“大師兄說的不是瞎話,是實話,句句為實,我沒有死,還活著。”隨著話聲入耳,一箇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男子的臉上在燈籠燭光的映照下閃著一層溫潤的光澤。

看清來人的模樣,當場有三個人石化了,梨花宮主莫忘愁,薛英楠,皇甫銆。三個人定定的,動也不動的看著來人。

倒是茉莉,聽到聲音後,心裡一陣大喜,衝著來人飛一樣的過去,撲進他的懷裡。“爹爹,爹爹,女兒好想你,好想你。”

來人正是茉莉的父親水夜邡。水夜邡輕輕用手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衝著茉莉慈愛的微笑著。“寶貝,你先在一邊等等,先容我處理完事情。”

石化的三個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莫忘愁,她衝到水夜邡面前,伸出右手,撫摸著水夜邡的臉,顫抖著聲音問道:“姐夫,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茉莉見有個除了自己母親之外的女人,竟然“非禮”自己的爹爹,心裡有些不樂意了,就想出手阻止,被父親制止。

“小妹是我,我還活著。”水夜邡的聲音也顫抖了。

第二個回過神來的是薛英楠,雖然自兩歲時與父親分離,未獸再過見,但是,父親的模樣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裡,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與記憶中的父親並無二致,唯多了幾份歲月的痕跡。

“父親”薛英楠有些木木的,走到水夜邡面前,有些痴痴的看著面前的人,費了很大勁,才從嘴裡擠出“父親”兩個字。

“英楠,你是英楠。父親對不住你。”

其餘的人,只有靜靜看著,等著,看事情的下一步發展。水樸櫛本就是感情比較內斂的人,父子兩個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等薛英楠父女兩個人傾訴衷腸,皇甫銆催動輪椅的機關,到了他們兩個人面前。

他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坐在輪椅上,來來回回,圍著水夜邡轉了足足十圈,連連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你死了,絕無可能從化骨池中逃出生天,這怎麼可能。”

“二師兄,是真的,千真萬確,我們都沒有死。”一個女人的聲音,極其好聽的聲音響起來。

“芡兒”“孃親”,一時間叫什麼的都有。皇甫銆死死看著眼前的女人,“不可能的,你,你,你們都是假的,假扮的。芡兒死了,我親手下的葬,不可能還活著。”

皇甫銆強力忍下內心的漣漪,用理智告訴自己眼前這兩個人是別人易容假扮的。

何白筱,也就是穆楠芡,緩緩走到皇甫銆近前,蹲在他的輪椅前,拿起皇甫銆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二師兄,你摸摸看,這可是張易容的臉?”

皇甫銆的手沿著穆楠芡的下巴游走了一圈,確認是貨真價實的穆楠芡,“怎麼可能?池牧,池牧,我親手將刀送進你的心口,看著你一點點被化骨水吞沒,這怎麼可能還活著?”

“二師兄,死的那個人不是我,只不過是我的替身,你當時急著置我於死地,百密一疏,沒有發現,是假的。”池牧的話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彷彿面對的不是想殺自己的人,是親人,是朋友。

池牧緩緩將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路禮仁、皇甫銆、池牧、穆楠芡,四個人是同師之徒,親師兄弟,在一起習武數載,相互之間情誼很深。

他們的師傅是八十一門總門主於渡,年輕時也是一個神話傳說般的人物。於渡今年四個弟子的天賦,為他們量身訂製的本領。

頂門大弟子路禮仁,生性仁厚,待人和善,心地慈悲,又酷愛醫術,於門主將自己的醫術之學悉數傳授於他。二弟子皇甫銆出身在皇家,胸有大志,想著一統中原腹地,這也是於門主畢生的願望,希望能結束諸侯各國割據的局面,統一華夏大地,還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

因此,他在二弟子的教授上尤其用心。將自己排兵佈陣,逗引埋伏,全數的,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二徒弟。皇甫銆也不負所望,確有統御之大才。

三徒弟就是池牧了,池牧習武的天姿過人,稟賦極好,可謂是百萬裡挑一。於渡將自己的武功絕對傳授給了三弟子。為了助皇甫銆早日實現雄圖霸業,於渡命三弟子池牧暗中成立成青燈會,青燈會的主旨就是協助楚國一統天下。

有些事情,明面上是無法做的,只有在暗處下去。皇甫銆與池牧,一明一暗,雙劍合璧可謂是橫掃一切。池牧的青燈會,除了替皇甫銆暗殺一些重要人物,清除障礙外,還接外面的活,主要是為了給皇甫銆的軍隊籌集軍費。

四徒弟,也就是於渡收的關門弟子,是個女的,就是茉莉的母親,何白筱,真名穆楠芡。穆楠芡天生體質特殊,不能習武,不能運用元氣內力。於渡就教她醫術、毒術還有易容術,這個丫頭在這方面也是極有天賦的,一學就會,舉一反三,深得於渡的喜愛。

這師兄弟四人中,三個男的均喜歡自己的小師妹。無奈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路禮仁看地出來小師妹心裡裝著的人是三師弟,池牧,他也就將對小師妹的愛深深埋在心底,默默守護於她。

皇甫銆則不同,他也知道池牧與穆楠芡心心相映,他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得到小師妹,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皇甫銆心裡的真實想法,誰也不知道,包括他的師父於渡,表面上他對自己的三師弟愛護有加,實則,恨不得他死。

不過,皇甫銆心裡也清楚,池牧還有大用處,不能死。他的第一步計劃,奪回楚國的大權,能否成功取決於池牧的幫助。每次看著池牧與小師妹,你儂,我儂的,皇甫銆心裡就象長了草一樣的難受。

後來,於渡練功走火入魔,閉關;那個時候,皇甫銆在池牧青燈會的支援下,也奪回了楚國的大權,登基成了楚皇。

薛玫語,當時的武林第一美人,一直暗戀池牧,兩個人一拍即合,設計池牧,讓他上了薛玫語的床,又讓穆楠芡親眼所見深愛的人背叛了自己,與別的女人相擁在床上。

穆楠芡傷心致極,以酒解愁。皇甫銆故意裝作與她一起飲酒,陪她一醉方休,又整了個酒後亂性,讓穆楠欠變成了他的女人。

大錯已經鑄成,穆楠芡也池牧分手。後來,薛玫語有了身孕,也就是薛英楠,池牧不得已與她成親。穆楠芡也就順理成章的,嫁成了皇甫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年的事情穆楠芡和池牧最終搞明白了原因。池牧心裡對薛玫是不滿的,穆楠芡對皇甫銆也變得不冷不熱。

皇甫銆自然是不能容易自己深愛的女人心裡還裝著別的男人,下了決心要除去池牧。將池牧誘進宮中,喝了藥酒,又一刀刺穿心口,推入化骨池水中。他以為做的天以無縫,沒有人知曉,哉不知道事情他的陰謀已經被穆楠芡無意中聽到,並將此事告訴了池牧。

一對彼此深愛的人,已經被這種離別折磨的要瘋了。經過考慮,他們決定來個金蟬脫殼之計,藉著此次機會,擺脫皇甫銆,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著婦唱夫隨的日子。

那日入宮飲宴之人並非池牧,是他的替身。他也料定皇甫銆必定緊張,不會看出端倪。

至於穆楠芡,劉妙妡給她下毒的事情,她自始至終是知道的,佯裝不知吧了。她已經配製出解藥,隨時可以服下。為了以假亂真,她事先並未服下解藥。這也是為什麼皇甫銆遍請名醫,大夫們均口徑一直,認定穆楠芡得了一種怪病,切無藥可醫。令皇甫銆相信了她的病是千真萬確,即使她自己就是醫術高手,也無法醫治。

穆楠芡服下解藥和假死藥,體內毒性已解,與死人一般無異。皇甫銆認定她死了,他也沒有想到,前腳剛將她下葬,池牧後腳就將她從陵墓中救了出來。兩個人遠離這是非之地。

只是,他們倆個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離開以後,發生的事情。沒有想到皇甫銆用情至深,一直無法從穆楠芡之死的陰影裡走出來。更沒有想到皇甫清會發動宮廷政變,險些要了皇甫銆的性命。

路禮仁到了漠北雪花村,三個相見,將當年的事情一說,很多自然就明白了。終至根源,始作俑者,還是皇甫銆,是他的貪心害了別人,也害了他自己。

穆楠芡和池牧兩個人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來,聽得眾人目瞪口呆。皇甫藍風,水樸櫛,茉莉,還有藍月,還有一眾人等,包括薛英楠,莫忘愁都傻了。

莫忘愁指著皇甫銆質問道:“你騙了我,騙了我和英楠這麼多年。原來,我們真正的仇人是你,你將我們兩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成為你報仇的棋子。還有,我的臉,我的這張臉,也是因你才變成如此。”

莫忘愁說著將臉上的面具摘下來,面具後面並非是一張閉月羞花的臉,而是醜陋不堪,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最駭人的地方還是左臉的顴骨處,能看到骨頭。

很多人以為,梨花宮主面具下,應該是張漂亮到極致的臉蛋,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在場的多數人,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

池牧更是驚詫不已,“小妹,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的臉,你的臉……”

“當年,得知你的死訊,我悄悄潛入楚國的皇宮之中,想著還能從化骨池中撈出你一兩塊的骸骨,給你立個墓,讓你死有地,不要做個無主的遊魂野鬼。無意中濺起的化骨池中的化骨水,落到臉上,幸好處理的及時,才保住一條命,有一滴的微粒嗆入口中,落下肺病。受化骨水所累,我的身體已經及及可危,是為你報仇的信念一直強撐著我,才支援到今天。”

梨花宮主說到這裡一陣劇烈的咳嗽,整個人也無力的倒了下去,好在薛英楠眼急手快,將她扶住。路禮仁上前給她看了看,衝著池牧和薛英楠搖了搖頭。“無力迴天。”

正在眾人陷入難過的時候,皇甫銆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之聲,用手點指著穆楠芡,“好,好,穆楠芡,你真是枉費我對你一片真心,水性揚花的女人,不要臉。你該死。”

一根銀針從皇甫銆指間彈出,直奔穆楠芡,眾人的注意力全在莫忘愁身上,倒是水夜邡見到母親有危險,手裡的閃電龍鱗劈脫手,與銀針相撞在一起。“休要傷我母親。”

“她是你母親?”皇甫銆問道。

“他是我兒子?”皇甫銆又扭頭問穆楠芡道。

“二師兄,櫛兒是你的兒子,是你的兒子。這麼多年以來,我和牧哥哥心裡對你終是有愧疚的,雖然說你不仁在先,是你逼我們如此做的。牧哥哥待櫛兒視如己出,用心將他培養成人。你不應該恨他的。”

此情,此景,穆楠芡還能說些什麼,造化弄人吧了。

“我枉費心機,到頭來,什麼也是一場空,不屬於我的,還是不屬於我,任我想盡一切法子想得到,想守住的,終究還是得不到,守不住。我恨你,恨你心裡只有池牧。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比池牧差一點,甚至比他愛的還是深沉,還要深。你呢,為什麼偏偏要選他,懷了我的孩子,你也要跟著他走。我痛苦的近二十年,到頭來,不過還是一場虛妄。罷了,你們有仇的找我報仇,有怨的找我報怨,我絕不反抗。”

皇甫銆突然間畫風大變,擺出一副任人處置的姿態。

“一切皆是命,萬般不由人。二師兄,沒有人想要你性命,餘生好好活著。”池牧說道。

“二師弟,跟我回山去找師父,師父閉關二十載,應該快要出關了。你我師兄弟二人,好好守在師父,他老人家身邊盡孝。”路禮仁說完,也不管皇甫銆願不願意,推著輪椅走了。

“英楠,別傷心了,為父會好好安葬你姨母。”

薛英楠抱起自己的姨母梨花宮主,衝著父親搖了搖頭,臉上,眼裡,毫不掩飾失望和心痛,她執著了十八年啊,結果呢,父親還活著,與另外一個女人逍遙快活。

薛英楠走了,帶著無盡的,無法言說的傷痛走了。

自始至終,自池牧進來的那一刻皇甫清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體,皇甫清什麼都沒有說,沒有打過任何招呼,只是愣愣地看著池牧,二十年來,心裡的萬般情感,在此時,化作平靜的溪水,涓涓流淌。

看到皇甫銆走了,薛英楠走了,他也靜悄悄的,一個人,順著牆邊,在大傢伙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走了。回他的皇宮,做他的皇帝。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好皇帝,還有就是教自己的兒子做一個好皇帝,讓大楚國國昌民安,百姓樂業安居。

東方普,也不知何時走了,帶著他引以為傲的屍魅,梁白衣只能跟著他,別無去處,非人非鬼的地方,才是他應該待的處所。

清晨的第一抹朝陽,終於刺破雲層,光芒照射著大地,也照耀進了融王府裡,照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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