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感覺到了憤怒和內疚

沈一恆把手伸進盒子，輕輕抽出一個裝有紅色繩卷的袋子。他細心地解開外層的包裝，然後慎重地放在胡玄攤開的掌心。胡玄雙手握住，指尖沿著繩卷緩緩滑過，眉頭微皺，全神貫注。

沈一恆想到李濤說過，胡玄認真工作的樣子很迷人，他同意這個說法。胡玄的長睫毛在光線下投下陰影，下巴線條分明，下唇飽滿而誘人。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不過短短二十四小時，然而胡玄這位身材瘦削、面容俊朗的男人對沈一恆的吸引力卻愈發強烈。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對他產生這麼強烈的情感波動。

曲堅的聲音彷彿又出現了腦海裡，你確定你不知道原因嗎，還是你不想承認真相？

沈一恆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緒。他望向胡玄，只見對方睜開眼睛，露出歉意。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感覺到。”胡玄將繩卷遞迴給沈一恆，“給我另一個吧，這次我會盡量快點。”

沈一恆微微皺眉，但當他瞥見手錶上的時間時，明白了胡玄的意思，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

他輕輕點頭，“你需要多久都沒關係。”說著，他將繩卷重新放回盒中，取出另一個遞給胡玄。等胡玄接過繩卷後，他後退了一步，默默看著對方。

胡玄笑了。“你站在那裡不會影響我，相反你用的那款香水讓我感到平靜。”然後他又閉上了眼睛。

沈一恆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胡玄身上，留意著他的呼吸節奏，觀察著他觸碰繩子的手指，捕捉著他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

胡玄再次睜開眼，一陣輕顫傳遍全身。沈一恆匆匆瞥了一眼手錶，這次是十分鐘。

“感覺到什麼了嗎？”

胡玄輕輕點頭。“這個人很憤怒。”

“你是說那個殺手嗎？”

胡玄再次點頭。“我確定是他。

我能在這根繩子裡感覺到兩種不同的能量，還有一種很強烈的內疚感，強烈到快到能掩蓋住憤怒了。”

他的眼睛瞪大了。“受害者更多的是驚訝，他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遭遇這些。感覺就像……”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閉上了雙眼。

“像什麼？”沈一恆追問。

胡玄的臉色變得蒼白。“他認識他，受害者認識那個殺手。”他睜開眼，就在此刻，李濤走進了房間，沈一恆被他臉上顯露出的明顯不安所震撼。

李濤撥出一口氣。“我覺得你們應該看看這個傢伙。”

“你把他帶回來了？”

李濤點點頭。“已經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了，但他一直沒開口，要求找律師，目前為止我們沒有從他那裡得到任何資訊。”

沈一恆眉頭緊鎖，追問道，“他沒有表示願意協助調查？”

李濤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沈一恆盯著他。“好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現在才得知這個訊息？”

李濤嘆了口氣，開始解釋。“我們到了他住的地方之後，一直沒人開門。然後對面的老人開了門，說他正要報警。

因為他聽到羅傑的公寓傳來的奇怪聲音，把他嚇壞了，然後劉一鳴當機立斷，衝了進去。”

沈一恆深吸了口氣，“我猜你們在裡面找到了不少東西吧。”

李濤又點了點頭。“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他在客廳，而且不止他一個人。他穿著揹帶褲和靴子，手裡拿著鞭子。

還有一個裸體的男人，被綁著，嘴巴被塞住，面朝下趴在咖啡桌上。現場還有助興劑、手銬、繩子……那個被綁的男人顯然即將遭受……你懂的。”

“劉警官確定他們的行為是自願的嗎？”胡玄詢問道。

“我給那個男人解開了口塞，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是自願的。

劉一鳴問他要不要起訴羅傑，他說絕對不要。但劉一鳴覺得他可能是太害怕了，不敢說出真相。

那個男人的背上也有鞭痕，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李濤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羅傑大聲嚷嚷著我們闖入了他的私人空間，侵犯了他的隱私。劉一鳴安撫他，讓他穿上衣服，因為他們需要帶他回去回答一些問題。

起初，羅傑夫拒絕了，但在我的勸說下，儘管他很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然而，當他們把羅傑帶到警局後，他卻突然變得沉默寡言。

李濤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說道：“劉一鳴進去詢問羅傑，想繼續他談論之前我們被打斷的話題，但他卻要求給他的律師打電話。”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敲門，一個警官探頭進來。李濤走過去和他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回到眾人面前，表情有些沉重。沈一恆的胃不由得一緊，他問道：“又怎麼了？”

警官離開了，李濤面對他們，他的表情陰沉。“羅傑的律師來了，現在和羅傑在一起，他想和局長直接對話，要求我們立刻釋放羅傑。”

胡玄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快速地瀏覽著。“哇，這條訊息傳播得真快。微博上已經到處都是了。”他把手機螢幕舉給大家看。“看看這個。”

李濤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你搜尋了什麼？”

“皮革、捆綁調教……”胡玄一邊回答一邊滾動著螢幕。“還有這個不願意提起指控的傢伙……就是他，他就是那個發微博的人。”

李濤湊近看了看螢幕上的內容。“羅傑的律師，關從南也發微博了。”他皺起了眉頭。“這下可麻煩了。”

門再次被推開，趙闊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沈一恆身上。

“你們兩個，跟我來。”趙闊指了指他的辦公室。然後他又看了一眼胡玄。“胡玄先生，這件事和你無關，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了。”

胡玄卻堅持道：“我也想去。我保證不會干涉你們的工作，而且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可能會對你們有所幫助。”

趙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他們跟在趙闊身後穿過警局的大樓來到他的辦公室，沈一恆、胡玄和李濤緊跟在趙闊身後。

沈一恆感到一陣緊張，彷彿被叫到校長辦公室的小學生一樣。他努力保持鎮定，但臉上的熱度卻不斷攀升。

劉一鳴正在辦公室裡焦急地走來走去，看到他們進來後立刻停下了腳步。

趙闊用一根手指指著椅子示意沈一恆坐下。沈一恆順從地坐下，胡玄則站在他身後，雙手緊握成拳。

劉一鳴瞪大了眼睛看著胡玄。“他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