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為我是同性戀
沈一恆把車停在胡玄酒店前的車道上。
“如果酒店的咖啡不夠好的話，火車站另一邊的藍瓶咖啡不錯，唯一的缺點是他們關門很早。”
胡玄露出微笑，但其中似乎夾雜著難以言明的苦澀。“想找好咖啡店，應該問警察才對。”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絲戲謔。
沈一恆輕輕一笑，“確實如此。不過，別讓我推薦甜品店，我可不吃那些。”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胡玄身上，“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吃甜甜圈的人。”
胡玄揚了揚眉，沈一恆意識到自已的失言，連忙補充道：“抱歉，我不該妄自揣測。”
胡玄卻揮了揮手，語氣中透著輕鬆，“沒關係。”
沈一恆鬆了一口氣，注意到胡玄語氣中的釋然，“你感覺好些了嗎？”他輕聲問道。
胡玄眨了眨眼，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沈一恆解釋道：“在餐廳裡，我感覺你似乎有些心事，甚至有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衝擊。”
他試圖分析兩人對話間的微妙變化，但始終無法準確捕捉那股難以言明的氣氛。雖然已經從餐廳出來了，但胡玄似乎並未完全恢復到之前輕鬆的狀態。
他輕聲道歉，臉上帶著一絲尷尬。“抱歉，那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的微笑雖然未能形成明顯的酒窩，但眼中的滿足之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今晚真的很感謝你，這是我最近這段時間吃的最好的一頓飯。”
“事實上，我應該要感謝你。”胡玄回應道。
“感謝我？為什麼？”沈一恆疑惑地問。
沈一恆的胃突然一陣緊縮。“你是不是想問我關於曲堅的事情？”
胡玄的眼神裡充滿了善意。“不用了。從你今天的反應來看，我已經明白了。”
沈一恆的臉色微微緩和，彷彿被一股暖流輕輕包裹。當胡玄並沒有立刻離開車子時，他忍不住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我一直以為我之所以同意你的參與是因為曲堅的事情，但我現在覺得，你之所以願意幫忙，可能是因為你理解那些受害者。”
胡玄轉過身來，與沈一恆對視。“因為我像他們一樣也是同性戀，對嗎？”
他輕輕地聳了聳肩，“也許你說得對。”
在沈一恆有機會回應之前，胡玄的眉頭卻緊皺了起來。“我沒你想的那麼美好。
當我接到關於這個案子的電話時，我正在關注相關的新聞。當時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幻覺，我只是想要幫忙。
有一個瘋子在專門挑選男性同性戀作為目標，我也可能是目標中的醫院。”
他嚥了口唾沫，語氣堅定地說，“我們必須阻止他。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抓住這個瘋子。”
“謝謝你。”沈一恆瞥了一眼酒店，然後問胡玄，“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胡玄解開了安全帶，臉上帶著一抹輕鬆的笑容。“床出乎意料地舒服。”他注視著沈一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
“明日見，今天我打算好好睡一覺，你也應該讓你的大腦停止工作一晚。”
沈一恆的胸膛緊縮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向胡玄伸出手，想進行一個禮貌的握手錶示對胡玄來幫忙的感謝，但在最後一刻又猶豫地收了回來。
當胡玄的手伸向他時，他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
“沒關係的。”胡玄的聲音柔和而堅定。
沈一恆終於握住了那隻手，胡玄的手溫暖而有力，輕輕地握了一下，彷彿在傳遞著某種無聲的情感。
他們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胡玄的呼吸幾乎停滯，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沈一恆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緊張感瞬間消散無蹤。他的胸口放鬆了下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感覺湧上心頭。
胡玄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沈一恆明白，這一刻的感覺並非他一人所感。
然而，當他們的手鬆開時，那種奇妙的感覺也隨之消失。沈一恆的心跳在靜謐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明天見。”胡玄下了車，匆忙走到前門，沒有回頭。
沈一恆坐在車裡，心中充滿了困惑。他對胡玄的觸碰產生了如此強烈的生理反應，這讓他感到驚訝。
然而，胡玄的反應卻讓他更加不解。為什麼他會如此迫切地想要離開？
沈一恆駕車離開了路邊停車位，心中卻仍然沉浸在胡玄的手感中無法自拔。他知道，明天他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這會讓兩個人都分心。
當他回到家時，胡玄的手感仍然清晰地留在他的記憶中，溫暖而真實。
胡玄坐在沙發上，遙控器在手中翻飛著，但電視螢幕上的畫面卻未能吸引他的注意。他的思緒不停地回到沈一恆身上，還有那個紋身所帶來的幻覺。
為什麼要用一個無法實現的幻覺折磨我？除非這個幻覺能成真。
晚上的一切已經證明了一件事，試圖在沈一恆面前保持冷靜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胡玄輕輕撫摸著下巴，一陣顫慄順著脊椎傳來。他能在指尖上嗅到沈一恆的氣息，雖然微弱，卻足以點燃他所有的感官。
對於身體接觸，他向來謹慎而敏感，他儘量避免與他人握手。幸運的是，他並不孤單。大多數人並不喜歡過於親密的接觸。
但在別人有要求時，胡玄總是確保自已的舉止得體而禮貌，讓每一個與他接觸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尊重和善意。
但當他和沈一恆握手時……天。
他仍然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刻的每一個細節：胸口的疼痛、從腹股溝傳來的溫暖、胃部的顫動以及心臟的劇烈跳動。
他的脈搏在加速跳動著，他想和沈一恆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