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聞言,忙擦了下眼淚鼻涕,翕了翕鼻子,聰明地沒有問出最在意的那句——那臣能回京嗎?

皇帝當然不會讓俞承當個師爺埋沒了他的才華和本事,這樣的能人,那須得放在重要的位置,讓他發揮最大的作用才是。

安撫了俞承後,皇帝想了下,命人傳太子過來。

“太子,事情現在你也知道了,依你看,俞家這事該如何處置?”皇帝坐在龍椅上,語氣平和地聞著底下站著的太子,眼底幽深,“你身為儲君,有些事也該放手讓你去施展了。”

這話聽著是個好訊息的苗頭,但太子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是鎮定自若,聞言也是恰到好處的惶恐——

“兒臣為父皇分憂是分內之事。”

“嗯,不必緊張,朕,也不是在試探你。”皇帝笑了聲,看起來有幾分的慈父模樣,但話鋒一轉便道,“這俞承是難得的人才,當初貶他也是為磨礪他那過分清高自傲的性子。如今他大有作為,卻千里趕回來到朕跟前認錯訴苦,可見這教訓是吃到了。更重要的是,他膝下就一女,卻在皇城腳底下被朕提攜的俞啟一家子欺負,且不論這事中真偽,都得給俞承一個說法。

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太子心下苦嘲,想當初俞承是父皇自己貶的,這俞啟也是父皇隨後親口提攜的,現如今學富五車的前御史大人回來哭訴一番,服了軟,便又改了念頭。

父皇不想被臣子詬病,便將這個燙手山芋的難題丟給了自己。太子心下明鏡似的,但面上卻什麼都不能表露。

“兒臣明白,父皇宅心仁厚,不忍有功之臣寒心,但又不能偏頗,此事,還是兒臣出面解決得好。”

聽了太子這話,皇帝便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隨即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道,“對了,朕記著,俞承這女兒是與你小舅子定了親的?”

小舅子……如今可是風光無限的孟大將軍。太子垂眸時,眼底劃過一抹了然,但只恭順地點頭,“是有這麼回事,好像是孟老夫人在世時定下的。”

提及孟老夫人,皇帝面上有些訕訕然。想當初孟家接連出事,因著孟老將軍打了敗仗讓大寧士氣不振,他便默許了太子妃等孟家人的遭遇……

哪裡想到孟闕這麼個從前只知道在京城裡遊手好閒的將軍府小公子,卻真的打了勝仗回來?

孟家要安撫,立了汗馬功勞的孟闕也要獎賞,但需要一個臺階和契機。

想著,皇帝扶額,嘆了聲,“太子妃思過也夠久了,她許久沒歸家,特准她回孟府姐弟團聚吧。太子,你親自陪同。”

太子垂首領命,“兒臣,代晴和謝父皇開恩。”

皇帝聞言,淡淡地看了眼自己這個兒子,語氣幽幽道,“朕有時還真看不懂你,你對太子妃到底是年少夫妻情深,才這般維護,還是你知道孟闕……罷了罷了,總歸是一家人,若能同時安撫孟家俞家,這門婚事,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京城辦了不少白事,也時候來一樁盛大的婚禮,喜氣一番了。”

說完,皇帝便起身,擺手示意太子退下,然後在老太監的攙扶下,回寢殿去歇著了。

留下太子恭送完,立在大殿內,面容隱於暗色中,半晌才舉步,背影如輕鬆地離開。

普天之下最難做的,是皇帝的兒子,最無能的丈夫,是太子妃的丈夫。他貴為儲君,實則如履薄冰,沒有一步能踏錯。就算有真心,也要掩藏在這張虛假的君子面容下。他什麼都護不住,便更不能主動去護。

“殿下……”

太子要去冷宮,卻半路被許良娣叫住了。

許良娣是個秀麗嫵媚的女子,穿著豔麗的宮裝,眉眼一動,眼波一轉,太子便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卻只能和煦地關懷一聲,“不是說這幾日身子抱恙,怎麼又出來吹風?”

面容是頂好的面容,嘴上也說著極其溫柔關懷的話,但他卻連手都不曾伸出一下。

許良娣卻並不知道,只作小女兒狀地上前拉著太子的袖子,撒嬌道,“柔柔想念殿下,殿下若是多去看看柔柔,什麼病都好了。”

太子但笑不語,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抽出,抖了抖,“孤有空時再去你宮裡坐坐。”

“殿下!”許柔見他不為所動,還要往那方向走,立即張開雙臂,大著膽子阻攔他,聲音也拔高尖銳了起來,“您是沒空看臣妾,還是有空的時候都去看了孟晴和?”

這話一出,太子旁邊的小太監立時拉下臉來,冷沉地呵斥道,“大膽良娣,怎可對太子不敬?太子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許柔立時紅了眼眶,嗤笑道,“她害得臣妾不能生啊,殿下!她還詛咒你……你保她太子妃的名分不夠,還要這樣時不時偷偷去探望她,您就真的那麼喜……”

“許良娣。”太子面上依舊掛著笑,他好似不怎麼會動怒,像是看一個胡鬧的孩子那般望著許柔,“是誰害得你,你自己不清楚嗎?孤給你體面,你當自重配得上這份體面。還有,孤去探望太子妃,乃父皇口諭,你胡鬧也該有個度。”

“體面……胡鬧……”許柔面色慘白地錯開身,讓太子揚長離去,目送他決絕的背影,她紅著眼哭腔道,“紅袖,你說,太子寵的是我,還是我背後的許家?孟晴和的弟弟打了勝仗,他便迫不及待地去安撫孟晴和,那我是不是也一樣……”

身後的宮女扶著許柔往回走,不敢接話。

但答案其實就在許柔心中。

陷害太子妃,沒被處置,不過是仗著皇后和許家撐腰,太子無法抗衡,卻依舊保太子妃在冷宮悠閒安穩度日。

不管她怎麼鬧騰,太子都只是哄孩子似的敷衍幾句,是因為寵還是因為不在乎,很好分辨。只可惜當局者,看不明白。

“良娣……如今孟家又得勢,您還是別和太子妃……這樣,太子也會憐惜您多些。”

總是和太子妃較勁又有何意義?太子妃出身將門,她背後只要有孟家,有孟家舊部,她就不會下場太慘。更何況,她胞弟才十九歲,便立下這般戰功,不出意外,未來的幾十年,兵權依舊在孟家手上,那麼,太子妃也會安穩地坐上後位。

只有良娣侷限於後院拈酸吃醋上,拎不清罷了。

“憐惜?不,我不要他的憐惜,我要做太子妃!”許柔抓著宮女的手,眼底狠厲一閃而過,“孟晴和不是靠著她弟弟想翻身嗎?也不問問我許家肯不肯!”

“良娣您……”

“走,我要給父親寫信,絕不能讓孟家得意!”

紅袖暗暗嘆氣,不敢再勸。

(許良娣:哪怕是個炮灰也要努力蹦躂會,自己加點戲,奧利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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