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掌門看著眼前這一人兩妖，依舊是笑眯眯和善的模樣，他伸出手，遞給俞純一枚小木牌，“這木牌你拿著，若是被修行之人刁難，便拿出此牌……”
俞純眸子一瞪，激動地接了過來，“是能直接讓他們聽我號令的令牌？”
石掌門笑眯眯眼，搖頭，“不，是如果是我門下，看我薄面，或許會放你。”
俞純：“……”
她額角抽了抽，伸手將旁邊快笑場了的孟闕拽到身前來，仰著下巴道，“那還是他管用些，他能打。”
再多修士送上來，那都是給他練手，用不著這木牌了。
不過她看石掌門這一臉慈祥，帶著真誠善意的臉，好吧，別人一片心意，那就收著吧，萬一有用呢！
孟闕抬手就要搶過來扔還給石掌門，“有我在怕什麼修士？”
神仙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區區凡人修士了。
最厲害的修士不就是這位小石頭掌門嗎？也接不住他幾招。
“那不一樣。”俞純卻飛快地將木牌塞進袖子裡，不讓他碰到，“在人間就要遵守人間的規矩，要不然你天天大顯神通的，我們還怎麼愉快享受人間美食美景？”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哈，孟闕微微頜首，嗯，那就聽她一回吧。
小事聽她的，大事他再決斷。
俞純看了眼石掌門，後者視線看向一旁的靈芝，表情帶著幾分依依不捨。
她便體貼地拉了拉孟闕的手，示意他和她去一邊。
孟闕嘴角噙著笑，眼神帶著幾分戲謔之意，“怎麼，你想和我——”
後面的話故意不說，但眼裡的暗示十分明瞭了。
俞純止不住的抖了抖麵皮子，只覺著這傢伙時時刻刻都在挑釁她的底線。
等到了一邊，她才教育他，“你以後能不能稍微收斂些？尤其是還有外人在的時候。”
“收斂什麼？”孟闕很滿意她隨口而出的“外人”這個說辭，但還是不忘故意唱反調，“我又沒說要做什麼，你怎麼這麼說？”
俞純朝他翻了個不客氣也不優雅的白眼，乾巴巴地笑了聲，“那好，你自己說的，從現在起，不許親我，不許抱我，離我要有一臂的距離。”
說完，也不管孟闕會是什麼反應，她就徑自往下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孟闕自然跟上去了，確定靈芝和石掌門他們聽不見了，他才嘟囔似的說了句，“咳，剛跟你說笑的，你怎麼這麼不禁逗！”
【有暱稱的C：這倆自從親嘴後，開始日常拌嘴了啊。】
【呼嘯而過的X：嘿嘿嘿，說明什麼？這兩張嘴就沒有消停和分開的時候！嗑到了，嗑瘋了！】
【導演M：牛啊，還得是你，最能亂嗑。】
俞純：……
X姐的觀點總是能讓她陷入沉思，難道她和孟闕真有這麼……恩愛？
這邊一人一妖幼稚鬥嘴，那邊靈芝和石掌門開始了道別環節。
“恩公。”石掌門瞧著依舊是仙風道骨的身姿，但不知是不是靈芝的錯覺，覺著他的氣色沒有最初看到時好了。
他摳著手指頭，面容依舊如少年，站在石掌門身前，更像是孫子輩的。
但他和石掌門說話還是當初那副口吻，“小石頭，你怎麼看著醜了老了點？”
聞言，石掌門扯了扯唇角，隨後卻只是笑，“恩公說笑了，小石頭只是凡人，哪怕修行，活了幾百歲，但也只是長壽些的凡人……不說這個了，恩公此次下山，打算去多久？何時歸矣啊？”
靈芝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反正妖嘛，活得久神通廣，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不主動招惹事端，就不會有什麼麻煩想待多久都行。
就好比他被關幾百年，好不容易出來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怨言。就是因為時日長，一晃就過去了，對歲月流逝沒有凡人那麼敏銳和在意。
所以他只是笑笑，擺手十分隨性，“這個好說，沒有定數的，我想靈山了，自然就回了。”
石掌門聽靈芝說話，始終保持著隨和的笑，眼神卻有些遺憾。
不過他只是將肩膀上的小包袱取下來，遞給靈芝，“恩公下山遊玩不能缺少盤纏。這裡還有恩公喜歡的酥餅，你帶著路上吃，妖王雖然性情乖戾，卻是講理之輩，若是惹了他不快，也不必擔心，畢竟，還有那位俞姑娘在。
最後，恩公不要隨便用自己的本體救人，若是被懷揣惡念之輩知曉你的真身，怕是會對恩公不利。”
明明是很囉嗦的一段話，但因為娓娓道來，倒是叫靈芝體會到了人情味。
當年順手而為救的小孩，如今長成老小孩了，卻用著孩子的態度對他，說著長輩的關懷話。
靈芝是土生土養無爹孃兄弟姐妹的一株植物，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麼關心照顧。
他伸手自然地就接過了，也不會不好意思更不會拒絕，只笑得燦爛，“行，謝了，小石頭，你等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
石掌門被他這天真燦爛的模樣逗得眯眯眼笑，“好，那恩公可要記得。”
一行下山，孟闕直接伸手摟了俞純的腰，因為答應了下次變回真身讓她騎著飛幾圈，才換來重新親近的權力。
“石掌門給了你這麼多東西啊？”俞純看了眼靈芝的包袱，不禁意外。
靈芝驕傲地挺起胸膛，“是啊，小石頭這孩子就是孝順懂事。”
孟闕看了眼靈芝這笑容滿面的樣子，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噎了回去。
發現他這點古怪的俞純，只是默默記下了，沒有當靈芝的面問。
等到他們到了城裡，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棧，住了三間天字號房，孟闕正不滿她非要和他分房呢，就見小姑娘帶著包袱進來找他了。
他剛要面露喜色，就聽俞純小聲問道，“石掌門沒事吧？”
孟闕沒想到她問這個，揚了揚眉梢，反問，“你看出來了？”
俞純點頭，“嗯，你當時想說什麼但沒說。”
她難得恬靜溫柔的一面，叫孟闕內心觸動，伸手輕輕捏著她的後脖頸，將她拉到懷裡。
低聲道出隱情，“他陽壽將盡。”
眼見俞純眸子一點一點睜大，隨後眼尾有些泛紅，孟闕不忍她為這事難過，便故作隨意冷淡姿態地道，“沒什麼，凡人生老病死本不可違，他修行數百年卻未飛昇，死亡是必然的。”
而且不是什麼人都能活這麼久，已經是喜事了。
俞純卻靠在他懷裡，將下巴墊在他肩上，“是啊，生老病死，本就是我們凡人必經的天命。”
石掌門那麼慈眉善目又通情達理的一個好人，沒想到……她心裡有些難受，但沒有再提。只是嘆了一聲氣，感慨道。
但孟闕卻猛地大手掌著她的後腦勺，眼裡迸射出幾分兇光——
“什麼天命？我才是你的天，誰都別想要你的命！就算是頭頂這破天也不能。”
（30號再補點更，這兩天有事要忙，先單章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