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那棟樓的異能者,幹掉了。”

這時,老者出現了,他看了眼俞純,眼神閃爍著詭異的類似於挑釁一樣的神色,然後垂首,恭恭敬敬地對俞真彙報著。

俞真唇角扯了扯,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地應了聲,“嗯,幹得不錯,凡為異能者,一個不留。”

他說這話時,眼神裡全然沒有了溫度和情緒,只有野獸的恣意殺性。

“是。”

幾道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俞真!”

俞純神色變了變,“你要對付的是S基地裡的人,你要報仇就去找那人,無差別的屠戮異能者,和怪物有什麼區別?”

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做才算是正確的,俞純想,糟糕透了,或許站在她的身份上,說什麼都顯得站不住腳,像是風涼話。

但她始終堅信,這世上,人分好壞,怪物也是有善惡的,沒有絕對的好人,但有相對的惡。人不犯我,我為何要去犯人?

“我本來就是怪物。你也是了,姐姐,別掙扎了,當怪物不好嗎?”俞真見俞純不高興,有些委屈,他上前,伸手想摸一下俞純的臉,卻被俞純躲開,不禁眼神一暗,“姐姐忘了就不要再問從前的事了,你就在這乖乖的,等我滅了所有潛在的威脅,這世上就只剩下我們和普通弱小的人類……

啊,當然了,人類就算弱小,也是很狡詐的,他們太會算計和利用了,還是都變成喪屍才安心。這樣,都聽我的,都不敢欺負你,這樣不好嗎?”

俞純沒由來的打了個寒噤,這扭曲掉的觀念,是喪屍化帶來的,還是……因為從前的遭遇?

她咬了咬牙,伸手死死地握住了俞真同樣冰冷的手,吸了吸鼻子,眼尾居然紅了。

心底深處,原身殘留的無能為力的怨與痛,有那麼一瞬叫俞純感到,這具身體還活著,還有人類的情感和知覺。

“你看,不一樣的。我們以前也是人類,我們一生之中會遇到很多人,遇到壞人,就也會遇到好人。如果一直遇不到,我們自己也不要變成討厭的壞人……至少不要變成,和傷害過我們的壞人一樣壞。”

俞純說著說著難過極了,“我好想,想起來啊,這樣我就能和你一起承擔這份記憶帶來的痛苦和黑暗。弟弟,我們是這世上最親的人,可現在,因為變成了喪屍,我們沒有溫度,我們甚至沒法理解彼此……

變成喪屍不是我們的錯,喪屍病毒是一場意外,我們只是不幸地被意外選中,但我們又幸運地擁有神智。”

看著眼前逐漸要語無倫次,但極力想說服他的女孩,俞真心底的殺念暫時地壓了下去。

他閉了閉眼,摒棄腦中亂糟糟的聲音,這就是吸食晶核過量的副作用吧。

他是越來越控制不住殺戮和破壞的念頭了。

“不,你說錯了。”但在俞純的聲音下,他短暫地恢復了幾分心平氣和,伸手將俞純長長的黑髮攏到耳後,他伸手抵著俞純耳後一處,“姐姐,喪屍病毒不是一場意外,我們也不是不幸被選中,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被選中的犧牲品啊。”

俞真眼裡翻湧著內心陰暗的情緒,壓抑著怒氣與恨意,他的手從俞純耳後的針疤挪開,在俞純錯愕的眼神下,他選擇告訴她一些實情。

“我們也不是幸運地擁有神智,相反,就因為我們能擁有神智,我們才是最不幸的實驗品。”

不是意外,被選中,實驗品……

這些詞如此陌生又令人從心底深處感到戰慄的牴觸。

俞純緊緊握著俞真的手,找回了點思路。

“等等,你是說,喪屍病毒不是意外,是人為?而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和病毒相關的實驗體?”

所以她才會有特殊體質,所以他們之中才會出現喪屍王……

如果說是人為導致的這場末世,這些“巧合”就都能解釋了。

俞真的恨,也就合理了。

他恨的人,在S基地,還是將他們當做實驗體,進行病毒研究的人。

有什麼恐怖的記憶在腦海中攪動著,隨時要醒來,但她努力去想,就是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

白森森的走廊,冷冰冰的空曠的實驗室,還有儀器“滴”、“滴”的恐怖迴音,以及孩童壓抑的哭聲……

俞純眼前一黑,忽然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尊貴的A:怎麼回事,黑屏了?】

【搬磚B哥:不是,是原身怨念太強,末世本來就bug多,難修復……】

【有暱稱的C:先保證小魚兒的安全,不能讓她被原身的怨念纏上。】

被怨念纏上,輕則受其影響做出違反自己本意的行為,重則直接被搶回身體的控制權,再想搶奪就難了。

原本就是靈魂消失的寄體,但設定奇特的位面,怪力亂神作用下,也就很難有絕對的保障。

不過,眾人擔心的事沒有發生,俞純是陷入黑暗中了,但她不是被動的,相反,她是主動讓原身的怨念找上她的。

富貴險中求,同理,真相也是如此。她能察覺到原身對弟弟深沉的愛,也知道她對自己沒有惡意,所以她想,透過意識,從原身這裡,得到她想知道的記憶。

【呼嘯而過的:嚇得我粉都沒嗦了,還好,還好。魚崽厲害了啊,你這和魔鬼做交易的膽子,不愧是碎過大石的胸,就是能裝大膽子!】

【導演M:不懂就問,胸口能是用來裝膽的?】

【愛聰明蛋的N:和X姐認真講科學講依據,你就輸了。】

俞純站在黑漆漆的識海中,腳下每走一步,就亮一塊記憶拼圖,而每亮一塊,她就臉色變白一分。

到最後,她都有些邁不動步子了。

“你,真想想起這一切嗎?”在拼圖的盡頭,站著雙眼空洞,神情哀傷的少女,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直勾勾地望著和她一模一樣長相打扮卻神態完全不同的俞純,如是問道,“這是最黑暗最痛苦也最糟糕的記憶,你真的想一併繼承嗎?”

“俞純”看著這位繼承她身體的女孩,她眼中有自己所沒有的鮮活神采,哪怕是驚詫、害怕、難過,都鮮活得令她陌生又神往。

這和只是一縷怨念的“俞純”太不一樣了。

“沒道理借用了你的身體,卻不繼承你的記憶和過往的。”俞純默默深呼吸著,扛住了這一陣和原身共同感受到的被注入各種病毒的排異痛苦,她努力揚起一個笑,看著有些傻乎乎的,但又樂觀得讓人羨慕。

“我能承受,也必須承受。”

只有歷經了俞真同樣的苦,才有資格考慮要不要勸說俞真。

(是笨拙莽撞又樂觀積極的魚崽了。走完情節過渡章,馬上就和女婿見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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