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顧姳薇出落得已有幾分妍麗的小臉上滿是陰霾,她瞪著俞純的笑臉,高聲質問著。

她前幾日過生辰,請了些京城名門貴女來府上做客,熟料文寧郡主當著諸多少女的面,便直言說她顧家能有今日的風光,全倚仗的俞家,如果不是當今陛下重用俞大將軍,俞將軍之女又住在永安侯府上,她顧姳薇一個無實權到底閒散侯爺之女,誰會受到請帖就來赴宴?

彼時文寧郡主大約是被家中逼著前來赴宴的,本就瞧不上除了長相出眾外無什長處的顧姳薇,見著顧姳薇在宴上出盡風頭,小郡主一時氣惱不過,便一股腦地將難聽的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偏生文寧郡主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弟弟之女,她一帶頭和顧姳薇不對付,那些個貴女便明裡暗裡的也跟著奚落顧姳薇,這可將在府上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顧姳薇氣壞了,她直接哭著離席,然後就迎面碰到了送躲雨的幼鳥回樹上的俞純。

看著這小啞巴表妹,在文寧郡主那吃了癟的顧姳薇,正好就遷怒到無辜的俞純身上。帶著弟弟顧鳴武一起趁著俞純的隨身護衛不在,便將她帶到廢棄的靠近後山的破屋中,不讓她出去。

俞純年紀小,本就從邊塞回來,奔波周折的,在府上還沒好好休養,就被這般欺負,寄人籬下舉目無親沒有靠山,加上表給表姐又是這般跋扈之人,讓她戰戰兢兢吃不好睡不好,身體便愈發孱弱,下了場雨又受了驚嚇,自然就暈過去了。

醒來便碰到了劫走孟闕,將他陰差陽錯之下帶到侯府後山下這破屋裡欲除之……

俞純朝顧姳薇歪頭,笑得更燦(瘮)爛(人)了。

尤其是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她的瞳仁很黑,平時不怎麼睜大,也不怎麼笑的懦弱表妹,此時就這麼睜著直勾勾看顧姳薇笑……顧姳薇沒由來的就打了個哆嗦,腳步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也就撞到了杵在門口把風的弟弟顧鳴武身上。

“哎喲,姐,你幹嗎踩我?”顧鳴武被顧姳薇踩了一腳後,五官一扭,就怪叫了一聲。

他是侯夫人的心肝肉,在府上除了比他更跋扈的顧姳薇以及永安侯,就沒人能治得了他。

顧姳薇卻仗著比他大幾歲,心機重點,很會使喚他做這些“出頭”的事,她覺得俞純像中了邪,便拽著顧鳴武——

“你去看看,她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怪笑?不是淋雨淋傻了吧!”

傻了不要緊,但怎麼這般瘮得慌呢!

顧鳴武膽子大,一聽顧姳薇這話,就樂了,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她本來就是個傻子,一個傻了的小啞巴你都怕?看我怎麼嚇唬她!”

說著,顧鳴武提著小籠子,裡面關著他事先命人抓起來的老鼠,他湊近,表情惡毒地盯著坐在那一臉“慈笑”等他們上前的俞純。

“小啞巴,你看這是什麼?怕了吧——”

俞純故意眨了兩下眼睛,做出有些害怕的樣子,但等顧鳴武得意地再進一步時,她忽然伸手將籠子奪了過來,然後開啟籠子,伸手直接抓住了老鼠。

當時顧鳴武的表情就是這樣的:(⊙▽⊙)

而顧姳薇眼珠子一瞪之後便——

“啊,啊啊啊,老鼠,可惡的老鼠,拿走,拿走,滾啊!”

因為俞純假裝手滑,一臉“緊張”地丟擲了老鼠,還好巧不巧地就拋到了顧姳薇的身上。顧姳薇嚇得當即花容失色,放聲尖叫。

她手忙腳亂的,老鼠早就從她身上掉下去了,但她還在原地亂蹦,抓著顧鳴武的肩膀,叫得淒厲。

外邊的婢女聞聲立馬趕來看看是什麼情況,顧鳴武被姐姐顧姳薇這麼一喊叫,也嚇得臉白了白,哪還顧得上俞純啊,忙惡聲惡氣地奴役底下人——

“你們幹什麼吃的,還不快抓老鼠!”

俞純看得無聲樂呵,這場景怪有意思的。

倆小破孩毛都沒長齊呢,還想嚇唬她?

“你還笑,就是你故意拿老鼠扔我的!看我不打死……”顧姳薇眼角餘光掃到俞純的笑臉,氣急敗壞地衝上去就要扇俞純巴掌,結果俞純只是輕輕舉起剛剛抓過老鼠的手,顧姳薇便嚇得再次後退,白著小臉隱隱要作嘔。

俞純無聲地望著她笑,從頭到尾沒有發出聲音,卻無聲勝有聲地給了這姐弟倆一個正式的下馬威。

就當是第一次正式交鋒的見面禮好了。

哎,照這個動靜發展下去,看來今天她是沒法忽悠著這姐弟倆留下點“書面保證”了。

俞純住在靜園,顧名思義圖個安靜,但顧家姐弟倆這又是鬧又是叫的,又那麼多下人抓老鼠,這動靜很快就引起了主院那邊的注意。

永安侯顧福祿從外邊回來,他是聽說俞純病了,但這小姑娘三天兩頭的有個頭疼腦熱的,他都習慣了,便只當是體弱多病不上心。只是他才聽說十一皇子在城外失蹤之事,皇上震怒,然後不知怎麼提著提著就說十一皇子是在他侯府後山附近徹底失去行蹤的,再然後郡王便提了一嘴,說是姳薇昨天過生辰辦宴,估摸著賊人趁亂作梗……

顧福祿覺得他冤得很,他女兒過個生辰怎麼就牽扯到皇子失蹤了?可是皇上不這麼想啊,皇上震怒之下,就遷怒他,覺得是侯府奢靡虛榮,才讓賊人有機可乘,耽誤了大事……

於是他捱了皇上一頓訓,讓他回來好好管教子女。

顧福祿便想著去顧姳薇那訓一頓,熟料走到半路上,就看到慌慌張張的僕從,說是小姐不在她院子……他心情不好,便冷聲質問,說是姐弟倆都去了俞家小姑娘的靜園。

是以,他朝靜園來了。

再然後——

“啪嘰”的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從柱子上滑下,正好砸在他臉上。

“啊——老鼠砸了爹爹的臉!”躲在人群后的顧姳薇看到這一幕,眼珠子一瞪,直接噁心得暈了過去。

“啊,爹不關我事,是,是表妹害的!”顧鳴武卻是護著屁股,生怕姐姐一暈他就背鍋,立即撇清干係,將黑鍋扣給了俞純。

原本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砸中自己的顧福祿:“……”

他這一天的,到底招誰惹誰了!

(搬了兩天的家加做了個體檢,現在還沒安網,先更一章,明天安下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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