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流湧動
晨初，霧氣濛濛。
丫鬟們捧著衣裙展示出來，孟鏡黎纖手一指那套清水藍宮裙，上面繡了一簇白中帶粉的月季，清新淡雅又矜貴。
她只需要挑順眼的衣裙，其餘的配飾自有依雲幫她搭配，一番精心裝扮之後，鏡中的人微微勾唇，眉眼含笑。
紅顏嬌豔如花開，珠圓玉潤盛清輝。
剛出門，迎面就碰上一穿著鵝黃色宮裙的少女。
少女展露笑容，自來熟的湊過來：“你就是住在聽雨軒的孟姐姐吧？我是住在紫藤院的申妍，我們還是鄰居呢！”
孟鏡黎驀然回首，微微放大了瞳孔。
聽雨軒附近植被豐茂，因而早晨才會霧氣濛濛，這女子的容貌之盛，僅僅是站在那兒，就將周圍朦朧的霧給驅散！
若說夏霽禾是清冷的高嶺雪蓮，那這女子就是含苞待放的紅玫瑰，讚一句光華逼人都不為過！
如此嫵媚過人的長相，偏她臉上的表情是單純的，此刻正抱著湯婆子站在那兒，滿眼好奇的看著孟鏡黎。
甚至，能從她身上看到一絲不屬於這深宅大院的憨態可掬。
孟鏡黎回過神，笑道：“原來是申妹妹。”
審妍巧笑嫣然：“咱們一同走吧？”
孟鏡黎欣然應許，兩人並肩而行。
春風齋距離正院最近，所以譚渺是第一個來的，她一襲嬌嫩的粉色宮裝，小家碧玉的長相，氣質十分溫婉恬靜。
三人互相見了禮，便靜靜等待。
“高側妃到——”
人未到，聲先至。
迎面而來一個衣著緋紅側妃宮裝的高挑女子，揹著門外剛剛升起的晨光，她頭上金燦燦的步搖閃的人眼花繚亂。
殿內的人皆是行了禮：“見過高側妃。”
高堇棠坐在左側的首位，嗓音慵懶：“起來吧。”
孟鏡黎起身，用餘光打量她。
高堇棠的膚色不似在場的妃子們那般白皙，五官也並不出眾，唯有那雙凌厲的鳳眼很是出挑，裡面帶著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傲氣，鋒芒畢露，令人不敢直視。
申妍的容光，讓高堇棠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高堇棠問：“你叫什麼？”
申妍語氣輕快：“妾身申妍，是昨日同高姐姐一同入的王府呢！”
一聽這話，孟鏡黎神色微妙。
方才被申妍容色驚到的譚渺，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笑容單純的申妍，用帕子掩了掩唇。
“呵！”
高堇棠一扶髮鬢，不屑一笑。
見此，高堇棠身邊的掌事姑姑秋水立刻站出來，質問道：“申庶妃，你也是從側門被抬進來的？”
申妍一愣：“不是，妾身是從後門……”
“既是從後門進來的，何談的與我家主子一同入府？只有側妃才能從側門抬進來，你一個小小庶妃，如此混淆視聽意欲何為？莫不是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申妍小臉煞白，趕緊跪下：“妾身……”
“王妃到——”
殿內所有人立刻轉身朝陳令儀行禮，異口同聲道：“給王妃請安！”
陳令儀穿著鵝黃牡丹的宮裝。
她天庭飽滿，五官生的非常大氣，氣質更是雍容華貴，此刻端坐在主位，靜靜的打量著下方的新人們，一眼就瞧見了申妍。
無他。
除了她容貌最盛以外，她今日的衣服還與陳令儀撞色了。
“起來吧。”
聲音雖柔和，但威嚴盡顯。
“謝王妃。”
高堇棠看著對面空空的椅子道：“王妃，若是妾身沒記錯，昨兒王府應是進了五位姐妹吧？怎麼人數對不上？”
陳令儀臉色沒有變化，只是淡淡一笑，道：“昨晚夏側妃伺候王爺辛苦，應不是有意的。”
“王妃倒是仁慈。”
高堇棠不冷不熱的道：“只是進府第一回請安就遲到，也不見派個人來稟告一聲，看來在某些人心中，並不尊敬王妃啊！”
“夏側妃到——”
夏霽禾身著絳紫色宮裝，並未有太多裝飾，她傾城的容貌就已經將殿內的女子盡數給比了下去！
唯一一個足以與她在樣貌上平分秋色的申妍，今年僅有十四，太年幼了些，至少得過兩年才能與她相較。
夏霽禾蹲下行禮：“給王妃請安。”
陳令儀慢悠悠的端起一盞茶。
高堇棠下巴微揚，冷眼瞥著夏霽禾：“夏側妃好大的威風，入府第一次請安就姍姍來遲，咱們其餘姐妹可都對王妃畢恭畢敬，早早的就來了呢！”
夏霽禾並不理會高堇棠。
又苒知主子清高，便開口解釋：“王妃恕罪，今早王爺起的晚了些，主子伺候完王爺出門上朝後，就立刻過來了！”
高堇棠握緊了椅子把手，眸色陰沉。
她跟夏霽禾一同入府，席在洲昨晚留宿錦繡堂，在外人眼裡，她豈不是低夏霽禾一等？
本來心中就不痛快，這賤人的婢子還敢插她的話，特意提出這事彰顯自已的恩寵，在眾人面前給她沒臉！
秋水見主子面色不虞，立刻道：“主子說話，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
又苒臉色也不好看。
她自小在夏霽禾身邊長大，哪裡受過這種氣？
夏霽禾清高孤傲，能讓她看的上眼的人本就少，自然不願意與看不上眼的人多做交流，以前又柔就是夏霽禾的嘴替。
可惜又柔已經……
“王妃恕罪。”
又苒身後一丫鬟跪下，沉穩請罪：“都是奴婢的錯，主子昨晚就特意囑咐了奴婢，讓奴婢早早叫主子起床，爭取今早第一個到正院，以示對王妃的敬重。”
“但奴婢昨晚睡遲了，是奴婢翫忽職守，沒有做好主子交代給奴婢的任務，奴婢甘願領罰！”
“主子得知起晚了，心急如焚，連妝都未上就匆匆過來了！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還請王妃不要受人挑撥，主子對王妃沒有半分不敬啊！”
高堇棠冷笑一聲：“脫罪倒是快得很！”
“好了。”
陳令儀出言制止這場交鋒：“夏側妃，你伺候王爺辛苦，念你初次承寵，快些起來吧，下不為例。”
夏霽禾起身：“謝王妃。”
“你的丫鬟犯錯，就交給你自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