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能證明,不知又當如何?”

謝清離卻道。

他這一開口,葛夫人終於是憋不住了。

她也不管謝清離什麼身份,眼見著與沈綾鳶周旋不得不由惱怒,說出的話便咄咄逼人。

她道:“霽月公子,您就算再如何尊貴,如何想袒護沈大姑娘也該適可而止。

“公子一個男子,又是如何確信昨夜沈姑娘不在閨房?莫非——公子與姑娘,有何私隱?”

她說出的話是有幾分惡毒的。

沈綾鳶身為深閨貴女,她卻有意將謝清離的話朝著曖昧的方向扯。

便不知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思的了。

“我之所以確定——”

謝清離瞟了一眼沈綾鳶,忽然露出了一抹有些玩味的笑意。

“因為昨夜,我正與沈大姑娘在一起啊。”

他的話令在座幾人都靜了靜。

“什麼?!”

葛錚率先反應過來。

他死死抓緊手中檀木扶手。

他盯著沈綾鳶,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昨夜他分明記得自已將她摟抱在懷,柔情蜜意。

她說她不在意他身有殘疾。

她說,要與他白頭與共……

可為何霽月公子卻說,她與他在一起?!

沈綾鳶則有些沒好氣地瞥了謝清離一眼。

謝清離對她回了個促狹的笑容。

比起她平日的冷若冰霜,反倒是這樣的表情,總歸是讓她添了幾分生動的。

他很喜歡。

葉氏雖不可置信,但還是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她溫聲道:“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阿綾昨夜的確溜出了府,還與公子夜半相會?”

她故意出言提醒。

葛夫人聽懂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長道:“原來方才孫嬤嬤所言並非胡言,姑娘竟果真溜出了府,不但與錚兒相會,還同霽月公子有了一段情緣?”

開什麼玩笑。

就算沈綾鳶借這個勞什子的公子不肯嫁予她們家錚兒,她也偏要坐實沈綾鳶不知檢點,聲名狼藉!

等到她名聲毀了,還不是她們葛家說什麼是什麼?

心裡想的美,面上則道:“姑娘倒說,是也不是?”

沈綾鳶並不說話,只挑眉看向謝清離,伸出拇指在自已脖子上威脅似的一劃。

意思便是在說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本姑娘宰了你。

謝清離被她這動作逗笑,便肯開了尊口。

“金陵城守衛森嚴,每日子時到寅時乃是金陵城宵禁。

“既然葛公子說,昨夜有美同行,想來自然是在宵禁前。

“但昨日我與沈姑娘在太守府偶然相遇,就左傳相談甚歡,臨走,姑娘贈予我一本書,正是她隨身攜帶的《左傳》。

“我讀閱後心生感慨,於是便寫了見解,派了貼身的小廝送來了沈府。

“沈府與我府邸並不遠,來去不過一刻鐘,姑娘與我有來有回,直到宵禁,這期間我二人交談的信箋皆夾在書頁之中。

“若昨夜與葛公子交談之人真的是沈姑娘的話,難不成沈姑娘有分身之計,能夠一個同葛公子花前月下,一個同我暢聊左傳不成?”

說著,他忽然隨手一指:“昨日替我二人送信的,便是沈姑娘身後的綠衣姑娘。”

指的正是琥珀。

沈綾鳶:“……”

昨日她的確派了琥珀出門,卻不是因為謝清離。

而是為了讓琥珀出門打聽孫嬤嬤白日裡去了何處。

沒想到竟被謝清離藉此做了文章……

怕不是今日一直在注意著沈府!

果真是個不知廉恥的登徒子!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然而面上則沒半分反應。

“琥珀是否出了門,想來門房可以作證。”

她不置可否。

葉氏臉色微僵。

葛夫人還不肯罷休。

她道:“即便霽月公子如此說,可是沈姑娘完全可以派侍女代筆應答!”

謝清離點了點方才來時放在桌上的《左傳》。

他笑的頑劣:“將信箋上的筆跡同沈姑娘原本的筆跡對比過,不就完了嗎?”

他隨手翻開一頁。

信箋上娟秀的簪花小楷同左傳上的字如出一轍。

葛夫人啞然,張著嘴卻是無話可說。

葛錚亦是氣餒地咬著下唇,卻不肯罷休,只道:“若姑娘昨夜當真沒有與錚相會,那留下這個手帕的人是誰?”

沈綾鳶微微一笑。

她將自已的手帕展開,展示給葛錚。

她輕聲道:“公子細看我的手帕,同公子手中的手帕有何不同之處?”

葛錚小心翼翼上前一步,將自已手中的絲帕與沈綾鳶手中的細細對比。

手帕上的鳶尾花雖略有不同,但的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在花瓣之下,卻的確有一略微不同之處。

沈綾鳶手中的手帕上寫得是一個“鳶”字。

而自已手中的手帕上寫得卻是——

“薇……”

葛錚忍不住輕念出聲。

葉氏聞言猛的抬頭。

薇?

什麼薇?

似是在印證她心中所想一般,一個少女跨入堂中。

錦衣羅帶,芙蓉面,素約腰。

五官同沈綾鳶有三分的相似,論起美貌來同沈綾鳶差了三分,可較之沈綾鳶卻少了幾分清離疏遠,多了幾分溫柔嬌俏。

看到葛夫人和葛錚,沈薇不由有些怔愣。

葉氏全然沒料到沈薇會在這個時候現身,不由瞪大了雙目,不住地朝著沈薇使眼色示意她趕快離開。

然而卻已晚了。

而看到她的剎那,葛錚雙目便是唰地一亮。

“是她!就是她!”

葛錚指著沈薇,看著她與沈綾鳶格外肖似的一雙眼,激動道:“昨夜與我相會的姑娘就是她!”

昨夜的軟玉溫香雖戴了面紗,但那雙欲語含羞的眼卻令他難以忘懷。

方才看到沈綾鳶時,雖覺得昨夜之人的眼睛與她相似,但不知為何總有種隱約的違和。

然而眼下那點子違和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綾鳶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她與沈薇雖非一母所生,但終歸是同父的姐妹。

而她二人最像的便是一雙眼睛。

也正因如此,方才沒見到沈薇前的葛錚雖將她誤以為昨夜邂逅的女子,卻始終有幾分猶豫。

而眼下看到了與她模樣相似的沈薇,再加之繡了薇字的手帕。

昨夜真正與他相會之人是誰,便不言而喻。

沈綾鳶適時地開了口。

“怎麼,葛公子竟認識我的妹妹,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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