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邁入門檻,遠遠地便看到了沈朝文與沈綾鳶。

沈朝文坐在上首,而沈綾鳶坐在他左邊,一身白底青花的裙裳大氣婉約,倒有了幾分年輕當家人的風範。

看到沈綾鳶這打扮,沈薇心裡自然更是沒底。

沈薇悄然入門來,對著上首的父親故作輕鬆地笑道:“父親有事找薇兒直說就是,何必還……”

“跪下。”

不容置疑地一句話,將她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打斷。

沈薇結結實實地一怔。

“父親,這……”

“跪下。”

沈朝文重複了一遍。

沈薇咬著下唇,瞟了一旁安然品茶的沈綾鳶一眼,心有不甘地跪倒在地。

雖是跪下,她卻還是仰起頭來,道:“父親,不知薇兒何錯之有,父親竟要罰跪女兒?”

沈朝文一向疼愛她,往日她就算犯錯,也沒有今日這般屈辱的時候,如今卻這般破天荒地嚴厲懲處她。

只怕也是因母親受了冷落,而沈綾鳶背地裡頭挑唆的緣故。

這口氣,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而沈朝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昨晚上,你做什麼去了?”

沈薇被問的有些怔愣,道:“昨夜裡陳府出事,媛媛找我前去,我自然是要去陪伴的,往常我也常去陳府,父親何意這樣問?”

沈朝文眉毛倒豎,口中道:“即便你與陳家姑娘要好,卻也不該徹夜未歸!

“上次阿綾去木家小住,你母女對她潑盡了髒水,說阿綾是與木公子私奔,當日之事,全府上下都是聽見了的。

“如今陳公子在陳家,你又與阿綾住在一處,你徹夜不歸,倒讓外人如何議論?只怕會以為你跟陳公子有私,這才會藉由此事來誣陷嫡姐!”

沈薇瞪大了眼睛。

且不說這理由是何等牽強,更何況什麼叫藉由此事誣陷嫡姐?

她母親將來總歸是要扶正的,她自然也是沈家的第二個嫡女!

怎的沈綾鳶便是“嫡姐”了?

她驚愕不已,忍不住道:“父親,當日大姐姐是大半月未曾歸府,這才引出了不少流言蜚語,可女兒不過是在陳府留了一夜,陳家上下皆可證明女兒的清白,如何偏就變成了與陳公子有私?”

她怒視著沈綾鳶,道:“難不成是姐姐心虛,所以才藉此事來誣陷妹妹?!”

沈綾鳶早料到了她會有此一問,便撂下茶盞,道:“怎麼,妹妹不但不認錯,反倒忙著將此事推到我身上嗎?”

沈薇冷笑道:“姐姐這話是何意?什麼叫妹妹不認錯?此事原就並非是妹妹的錯,姐姐為何偏要逼著我認錯?豈非是在父親跟前有意打壓,博一個懂事的名聲?”

沈綾鳶並不搭話,反倒是沈朝文,皺眉道:“薇兒,你怎麼跟你姐姐說話呢?”

一句話,令沈薇惶恐不已,忙倉惶低頭,道:“女兒不敢。”

沈綾鳶這才道:“二妹妹,當初我在木府小住,你便一口咬定了我與木公子私奔,如今你徹夜未歸,怎的便忘了當初咬定我與木公子有所私隱的時候了?”

不等沈薇說話,她便側過頭來,對沈朝文道:“父親明鑑,我這些日子並未虧待二妹妹,二妹妹出府也並未曾告知我。

“如今府中流言四起皆是因二妹妹當初在我身上所潑的髒水,當日我如何解釋,二妹妹皆一口咬定我心中有鬼。

“二妹妹不肯認錯,乃是我這個姐姐教導無方,該跟薇兒一同受罰。”

她起身,道:“女兒還請父親將我姐妹一同降罪。”

沈薇簡直要氣死了。

沈綾鳶這話還能再無恥些嗎?

怪不得她這些日子對她那樣好,原來便是為了在父親跟前裝出這麼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她也真是沉得住氣!

還什麼她教導無方,她還沒認錯呢,沈綾鳶倒是提前將罪名坐實了!

經她一說,父親自然會覺得她深明大義,而自已卻是個不懂事的!

然而此刻沈綾鳶搶先認了錯,她若是再說些什麼,也都是蒼白無度的了。

她也只好咬著下唇,道:“此事是薇兒考慮不周,連累了姐姐!”

說到“姐姐”二字,她險些將一口銀牙咬碎。

沈朝文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他道:“你二人都是沈家的女兒,也該不分彼此才是,薇兒,你也該學學你姐姐的大方端和,以後做事也要小心些才是。”

“……是。”

沈薇咬牙切齒。

說著也不忘抬頭狠狠瞪了沈綾鳶一眼。

可惜對方根本沒在看她。

沈朝文道:“你們先回去吧,薇兒,為了避嫌,今後你可不能再深夜出府了,沒得讓人以為咱們沈家女兒的家教竟令人這般不堪,再耽擱了你姐妹的婚事。”

提到婚事二字,沈薇心下一沉。

她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還沒等反應,便聽沈綾鳶輕輕地“咦”了一聲,輕聲道:“婚事?妹妹已經定親了,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沈薇腦中“嗡”地一聲炸響,沈朝文一拍案,大驚道:“什麼?”

沈綾鳶道:“與妹妹定親的是葛家米鋪的長子,名叫葛錚,乃是葉姨娘親自為妹妹相看的,容貌端正,聽說與妹妹是兩情相悅,這才定下了親事,只等孝期過後便完婚——父親竟不知此事嗎?”

沈朝文雙目好似燒起了火,直直地盯著沈薇。

沈薇嚇得渾身哆嗦,道:“父親,是姐姐胡說的,女兒沒有訂親,真的沒有!”

沈朝文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沈薇道:“米鋪葛家的葛錚身有頑疾不說,更何況憑藉葛家的地位,豈能與我沈家相比?!你當真糊塗!”

沈綾鳶適時跪地,道:“父親請消氣,妹妹一時不懂事罷了,此事全然是葉姨娘的主意,還請父親不要遷怒妹妹。”

沈薇抖似篩糠,聞言便是口不擇言道:“父親息怒!此事女兒全然不知情,都是姨娘短視,才為女兒謀了這麼一樁婚事!”

她竟是將此事全然都推給了葉氏。

沈綾鳶不慌不忙,在旁道:“父親稍安勿躁,此事並非是二妹妹的錯,不過是葉姨娘一時糊塗,不如父親便讓妹妹將功折罪,只要二妹妹能想法在孝期前將這婚事取消,父親便不必再因此事而煩惱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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