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聽了這話,當真以為姜逢春是在向著自已說話,便趕忙接話道:“姜公子可是堂堂太醫院院首,想來必然公正!至於這診金,連姜公子都說了,要沈家全權負責!”

姜逢春道:“那是自然,本公子身為太醫,去尋常臣子家中診治,最低也是百金之價,想來沈家富貴,斷不會食言。”

他環視看戲的眾人,道:“我便替陳公子瞧瞧,公子是何病症?”

說著便捏上了陳昭鶴的手腕。

他這一捏,便是用上了七八成的力氣,裝暈的陳昭鶴猝不及防他會如此,痛的嘴都險些歪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沒發出聲來。

姜逢春將他的表情看入眼中,收回手假裝驚訝道:“哎呀,公子五臟俱損,唯有針灸才能保住公子一命!”

聽到前半句,陳夫人便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意,正欲說什麼,便聽到了後半句。

笑容便登時僵在了臉上。

她們昭鶴好好的,怎的便要針灸了?

她忙道:“姜太醫不會弄錯?”

“本太醫自然不會弄錯。”

姜逢春邊說邊從袖中取出銀針來,一邊抽出最長的一根,在陽光下看了看,一邊一本正經道:“這法子乃是我從宮中古籍之中學來,便是隻剩一口氣,也能將人從鬼門關扎回來。

“但如果被扎之人身體康健全無病症的話,這一針下去,便會全無意識,再不能言語活動。

“我這就給公子紮上一針。”

他笑呵呵地拿著針就朝著陳昭鶴紮了過來。

陳夫人嚇壞了。

她趕忙攔住了姜逢春,道:“姜公子,你分明是知道鶴兒無事,有意想害死鶴兒是不是!”

姜逢春驚詫道:“哦?夫人知曉公子無事?”

“這……”

陳夫人趕忙閉了嘴。

而她身後的陳昭鶴也急的是滿頭汗了。

他此刻裝也不是,不裝也不是。

若是繼續裝,難保這姓姜的真的一針扎來,他這輩子便毀了。

可若是不裝……

豈不是承認他母親就是在訛詐沈府?

進退兩難間,聽雨幽幽地開了口。

只聽聽雨慢悠悠道:“公子願意裝倒也無可厚非,只是若是公子這病裝的太過嚴重,被太守大人知道了,還以為公子從今以後廢了,無法再為太守大人做事了。

“到那時,公子再如何來我們府興師問罪,只怕也是難了。”

說時遲那時快,陳昭鶴猛然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一副茫然模樣地環過四周,努力裝出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揉著眼睛,道:“咦,我怎麼在這?”

陳昭媛早已是尷尬的恨不能當眾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看著周圍觀眾們那或嘲諷或議論的樣子,更是尷尬之至,忙上前一步,嘟囔了一句:“多謝姜公子。”

也顧不得姜逢春聽沒聽清,轉身便拉著哥哥動作極快地一同鑽進了馬車。

唯有一個陳氏還不肯走。

她惦記著那些昂貴的靈芝,梗著脖子道:“就算是鶴兒病的不重,你們沈家也沒有不賠我們家銀子的道理!還有那小廝手裡拿的靈芝山參,也該給我們家鶴兒補補身子!”

馬車中的陳昭鶴兄妹簡直抬不起頭來。

端著補藥的小廝忽然被點名不由一頭霧水,他上前一步,正要說什麼,一個馬車忽然匆匆地趕了來。

陳老爺忙三火四地下了馬車,看到一個人杵在原地不肯走的陳夫人,自覺丟臉,忙賠著笑寒暄了兩句,上前壓低聲音怒斥道:“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快回去!”

陳夫人哪捨得好不容易到了面前的肥肉就這麼飛了,便繼續不依不饒道:“老爺,回去容易,卻不能糟蹋了這麼好的補藥啊!”

一番話,簡直是小氣到了極點。

連端藥的小廝都看不下去了,朝著她走了兩步。

陳夫人見他懂事,便得意洋洋地伸出手來準備接下小廝遞來的包袱。

小廝卻停下了步子。

他將包袱遞給面前的姜逢春,道:“我們姑娘說,多謝上次公子對我們七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姜逢春笑道:“客氣,替我問沈大姑娘好。”

小廝應下聲。

姜逢春抱著東西,就這麼徑自地上了馬車離開。

陳夫人伸出的手在眾人的圍觀之中悻悻地放下。

陳老爺簡直要被她的舉動氣病了,然而在沈府前頭自然不敢發洩,也只得賠著笑道:“各位見笑了,散了,散了。”

看足了白戲,眾人自然是心滿意足,聞言自然便四下地離開了。

見群眾陸續消散,陳老爺忙命小廝抬上大包小包的東西,討好地笑道:“聽說沈老爺回府了,許久未見了,內子與犬子不懂事,讓你們府上見笑了。”

他邊說邊不時地擦著冷汗。

聽到今日之事,他便趕緊趕過來了。

陳家雖說富裕,但那點子鋪子還是因著葉氏的關係才開起來的。

眼下葉氏倒了,陳夫人和陳昭鶴還敢得罪沈家?

陳家將來可還得指望沈家呢!

“陳老爺客氣了。”

聽雨淡淡道,小廝已將東西接下,他繼續道:“我們大姑娘說,今日之事她既往不咎,若是再有下次,別怪姑娘不顧往日情面。”

說罷,便轉過身去。

“關門。”

門便在陳老爺與劉氏眼睜睜地看著之下毫不留情地關上。

劉氏面紅耳赤。

陳老爺氣的說不出話,然而在大街上,卻是不好發作。

他一指縮著脖子的劉氏,小聲罵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上車!”

接著不由分說地扯著劉氏便上了馬車。

又不忘將車帳向下扯了扯,將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兩輛馬車,逃也似的飛奔而去。

站在牆頭的聽雨目睹了全程,接著躍下牆頭,轉身朝著棠梨院而去。

而另一頭,修改完了賬簿的沈綾鳶睏倦地抻了個懶腰。

藉著懶腰的動作,她順勢看向了半開的窗外。

窗外已落了月色。

等候在外的靈璧顯然一直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沈綾鳶見此自然瞭然。

她撂下手,道:“父親,賬簿已對好,女兒先告退了。”

沈朝文正低頭寫著字,聞言沒抬頭。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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