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雷聲震耳,閃電劃破漆黑的天空。
秦九一邊御蟲飛快跑著,一邊被淋了個透心涼。
這鬼天氣,短時間內估計是不會晴了,也不知道卿顏她們逃掉沒有。
突然間,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響徹整片森林,令秦九沒來由抖了抖。
飛速移動的身影,忽然就那麼直挺挺的停了下來。
幽暗陰冷的森林內,突然平白多出了一頂轎子。
轎身通體黝黑,轎鸞周邊有類似蛇形的花紋,正中幕簾上印刻著一個蛇不蛇龍不龍的黑蟲。
轎子由四個穿著黑金色長衫的‘人’抬著,他們臉上掛著同樣破爛骯髒的布簾,遮住了臉上大部分的肌膚。
僅從裸露的肌膚上秦九可以判斷那不是‘人’,不過是四具還算完整的屍體罷了。
轎子幕簾很短,隱隱露出一雙頗為修長的美腿來。
轎內人穿著一身黑金長袍,翹腳依靠在轎內,整個‘人’很是悠閒的晃盪著腳丫。
“道友,有何指教?”
老實說秦九現在有些慌,根據她看了那麼多年小說的經驗判斷,這種天氣這種時候這種造型跑出來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面人沒有開口,用一根黑乎乎的煙桿挑起了幕簾的一小半。
從他的角度應該是可以看到自已的,但是秦九這個角度,什麼都看不到。
更何況,那人不知道搞了什麼術法,她看不清他的臉。
簡單來說,秦九的視角里,他就是個四肢修長衣品不錯,頂著大坨馬賽克的普通男人。
幕簾半開的瞬間,秦九忽然有了一種被野獸鎖定的錯覺。
那感覺陰森恐怖,令人很不適。
纖手覆上腰間,正當她準備跟著這人拼個死活的時候,對方吧唧一聲,扔了一把嶄新的油紙傘出來。扔了傘後,男人打了個響指,四個死屍晃晃悠悠的抬著轎子轉了個頭。
秦九:“?”
怎麼個意思?
他是賣傘的?
【他像是特意過來給你送傘的。】白止冷不丁冒了出來。
秦九忽然就想起,剛才小老頭那句話。
“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跟個鬼似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
白止蜷著腿,一臉自戀的說著:【只不過長得比一般小鬼年輕漂亮罷了。】
“要點臉吧。”下頭男,真噁心。
【不過秦九,你有沒有發現這次回來,好像有好多東西不一樣了。】
【不論是之前那個老頭,還是現在這個男人;亦或者您把陸紫河揍得半死的事,這些都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秦九費力開啟傘,有一搭沒一搭敷衍著他。“對,你說的都對。”
【你別不當回事,我真的覺得這次成功的機率很高,畢竟出現了好多以前沒有的人和事。】
【說不定,這就是你和我最後一次合作了呢。】
白止這會話有點多,秦九不是很想理他。
正準備趁機逃走,安靜的密林裡,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走嗎?”
聲音很輕,尾音微挑,聲音神秘而悠揚。
他的聲音很好聽,好聽到僅從聲音就可判斷出長相,那應該是個能跟陸紫河或者江離等人媲美的美男子。
他似乎對她沒有敵意,這對秦九而言是個好訊息。
【先跟著他看看。】白止從前面飄了回來,一臉興奮的看著她。
【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貨色連我都不配看。】
原來這個馬賽克,不是針對她一個人啊。
【你笑什麼?】白止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揮舞著小拳拳要來打她。
秦九:“我不能笑嗎?”
【可以,但是請你不要笑的那麼欠揍,不然我會忍不住送你幾道天雷。】
秦九:“?”
晦氣,神經病真TM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