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安從吳德家裡出來的時候,順手把吳德的門鑰匙放在了門口腳墊下面。
吳德確實拍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也拿到了一些證據。但是這些東西的真實性還沒法確認。
事情還要從小吃街那天的集體中毒事件開始說起。那天張思安發現了合生海鮮的包裝箱,從而開始懷疑事件跟合生海鮮脫不了關係。當喬麥聽說合生海鮮的時候,就跟張思安說過這個合生肯定是有問題,因為他們老闆李合生就是臨洋最大的毒品販子。吳德也是那天在小吃街遇見了集體中毒,本就是一個自媒體人,怎麼可能放過如此爆炸的第一手新聞。混在人群裡在幾個出事的廚房一頓拍,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自然合生海鮮也被吳德發現了端倪。
跟張思安不同的是,吳德為了流量,更是買通了漁港的管理員。得知今天合生海鮮只有一艘漁船卸貨,但是卸貨之後就開去船廠檢修。吳德又趕到檢修廠,檢修廠裡只有合生海鮮一艘船,吳德還沒等混進去,就看到了李合生的第一馬仔宋彪帶人從船廠出來。有問題,宋彪那是什麼人,臨洋亂不亂,宋彪說了算。這裡很有可能是宋彪的地盤,只要跟這些人扯上聯絡,那就是大新聞。拍下車隊出檢修廠的照片,吳德偷偷的跑進了檢修廠,登上了正在檢修的“臨漁44626”
整條船狀態挺好,各個魚艙也沒有明顯異常。就在吳德覺得一無所獲的時候,發覺一個活倉的倉口附近很多菸蒂還有不少血跡。開啟活倉門,除了水什麼都沒有,吳德用隨身帶的礦泉水瓶子帶走了一瓶倉裡的海水,打算找個朋友看看水是不是有問題。哪怕找到某島發電廢水汙染的證據,那也是連著四到五期的陸續報道。又用紙巾把血跡擦走一點,如果是人血,那就更是可以炒作的大新聞。
其實吳德不知道的是宋彪的車隊裡還有一具屍體,是那個快艇駕駛員黑子。漁船那天接完貨,按照平時的操作流程,漁船到港之後先把海鮮卸到送貨的車上,而先一步回到臨洋市的黑子,就會以海鮮餐廳採購的身份從活倉裡用裝海鮮的黑色垃圾袋把防水包壓在海鮮下面帶回作坊分裝。
裝完貨回到分裝作坊裡,黑子把黑色垃圾袋放在操作檯上。先是清點出20個左右的大個生蠔,邊上的小弟還挺開心的“黑哥,今天的海鮮個頭不小啊,一會您多吃幾個,晚上也好馳騁沙場”
“屁話,我還用這個嘛,你黑哥我那就是浪裡小白龍,臨洋第一槍”
把防水包放從垃圾袋裡拿起來,剛入手重量沒問題,但是把包一提起來,嘩啦一下。從包的一側掉出幾個生蠔,黑子趕緊把包橫過來,發現包上一個10公分層長的大口子,這個口子現在被裡麵包貨的塑膠袋堵住。
“千萬別出事,一定要是貨,一定要是貨”黑子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黑子用手去拉動塑膠袋的時候,手感並不是緊繃的包著東西的手感,而是一種水泡泡的觸感。一把拉扯出塑膠袋,包裡只剩下半包的海水和一個超級小的生蠔。
第一時間黑子就給宋彪打去了電話,他這個級別是聯絡不上老闆的。
“老闆,貨出事了,作坊說包被劃開貨沒了”宋彪趕緊到李合生面前把訊息告訴了老闆。
“把送貨的接貨的都帶到拳館”
之後滷蛋被打死也沒承認自已送貨過程中動過貨物。黑子拿自已的性命保證自已沒有出差池,宋彪更是又帶著黑子去了一趟船廠。
“阿彪,帶著他在去一次船廠,讓他一寸一寸的把活倉給我查清楚,如果貨不在,就讓他去找船長問問清楚。”
帶著黑子再次回到船廠,宋彪故意沒有讓人把活倉的水排空,而是給了黑子一個帶呼吸管的潛水鏡和一個手電筒。
黑子硬是在活倉裡找了4個多小時,每隔半個小時宋彪就會讓人用繩子把黑子拉上來毒打一頓。打完繼續扔進活倉裡找東西。最後一次打完黑子把他扔進活倉後,黑子就漂在水上了。
吳德把這些拿到的東西回到家,打算把海水和帶血的紙巾找個能化驗成分的地方檢查一下。工作還沒開始,就接到了混入終點站臨終關懷中心的任務。
張思安不需要找什麼人化驗,開啟礦泉水瓶子聞了聞,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讓張思安知道這瓶水裡溶解了毒品。可是按照這個濃度,是吃不死人的。那小吃街的人命是怎麼出的?再說東西是怎麼溶進水裡的?
帶著疑問回到自已家,張思安嘗試用意識聯絡林雙雙。
這個時候的林雙雙正在病房裡跟同事回憶(編造)當天的過程。
“林同志,你看下這些記錄,還有沒有遺漏。”
“嗯。。。他們因為分贓內訌。。。。對沒錯。。。。。邢榮德和司機打死了邊亞軍。。。這點也沒問。。。。走之前向我開了一槍。。。沒問題,整個過程就是這樣”
警員離開病房,林雙雙就接到了張思安傳來的讓她去寂滅之地的資訊。
林雙雙走進洗手間,如果不是怕醫院懷疑自已體質問題,林雙雙早就出院了。現在每天傷口換藥的地方都是林雙雙前一天用一支筆重新紮開的,不然很快就會癒合。
寂滅之地依舊是灰白色的主色調,張思安站在黑巢前方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心中無限感慨。連主神都會隕落,那麼自已今後的道路到底是怎麼樣的。好在這顆藍星並沒有被任何規則世界發現。
“主人,您找我”
林雙雙進入寂滅之地的時候臉上的慘白依舊,只不過這個白不是受傷虛弱造成的,而是肉身復活的使徒特有的。
“嗯,需要你的經驗幫我分析一件事情”
“是”
把小吃街到筆筆抄到吳德家的一系列事情講給林雙雙聽,林雙雙低頭沉思片刻給出了自已的設想。
“主人,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海鮮是跟著毒品一起運輸,在運輸過程中毒品意外的洩露,溶解在放海鮮的海水裡,而距離洩露最近的那些海鮮等於被毒水泡著,而這些海鮮有巧合的送到了小吃街的商戶手中”
“這也太巧了”張思安聽了林雙雙的分析,覺得這個應該就是事件真相,無論這個真相多麼離譜。
“對了,你擅長什麼武器”張思突然想起了自已的使徒還沒有什麼適合的武器
“以前學的都是格鬥和用槍,匕首也用過”林雙雙把自已的所學陸續的報給張思安
“槍的話,我記得有個地精世界擅長使用爆炸類武器,矮人也有火槍,可惜我都不會做啊”
“匕首的話倒是有個現成的”張思安想到自已之前的裂魂匕首,右手輕輕在虛空一點,然後把裂魂從虛空中抽了出來交給林雙雙。
“名字隨便起的,不喜歡可以自已改”
“我很喜歡”林雙雙把匕首在手中耍了幾下,雖然這把裂魂在外形上有點誇張,畢竟滿是倒刺的三根骨頭拿在手裡還是挺嚇人的。
又按照張思安教給自已的虛空骨劍的凝結法術,把這把裂魂送回虛空。
繼續交給林雙雙幾個使徒法術,尤其以骷髏類法術為主,包括了骨泰坦的招牌法術—白骨瀑布。所有的骨泰坦在進行戰鬥的時候都是先手一個白骨瀑布,就會從虛空中出現無數的白骨,可以成為所有骷髏法術的載體,骷髏士兵,白骨武器,甚至白骨傀儡和白骨戰堡都以此為基礎。
在寂滅之地兩個人交換了手機號碼,以後聯絡更為便捷,相互的名字備註就是戮和主人。
林雙雙離開寂滅之地,張思安又開始了用死氣的提升自身。可是修煉到一半,死氣就消耗完了。退出寂滅之地,張思安站在窗前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格格不入。自已是一個普通人同時也是寂滅之主,而這兩個身份有著強烈的撕裂感,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讓二者平衡的點。
作為曾經的亡靈使徒,張思安不知道怎麼跟人去相處。身為一個一事無成的人,張思安也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未來會發生的與神器相關的戰鬥和危險。
而這一切需要一個平衡點,或者能平衡一切的一個人。喬麥嗎,對自已身份一知半解的喬麥可以成為屬下,可以成為自已的私有物。但喬麥不是這個人。
是穆蓉嗎,想到兩個人之間那些越來越少的對話內容,張思安覺得穆蓉不可能也不應該成為這個人。
突然電話響起打斷了張思安的思緒
“哦吼吼吼,亡靈法師,本女王到臨洋了,有沒有很吃驚”
張思安依舊是不會回答這種中二的對話。
“嘿嘿,其實穆蓉明天就要走了,這次她來臨洋出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我這個好朋友怎麼也要過來安慰一下”
“嗯,我知道了”
“晚上我們要去酒吧喝酒,你去不去”
“不會,不去”
“你每天都在幹什麼,想著征服世界嗎”
一句話又給張思安幹無語了
“別人是不開心了就要殺人,你是不是不殺人了就不開心?”
“你可以試試我現在是不是開心”
“好了,不說了,我們去玩了,明天開始我就正式接手臨洋的麥田書店店長職務”
結束通話電話的張思安點燃一支菸,想著如果喬麥成為那個平衡一切的人之後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很顯然,日子會更難過。
然而,當張思安再次接到喬麥電話的時候,他堅信了有喬麥的日子會很難但不會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