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羽林右軍

紫衣侯看到剛才囂張不已的柳秀，在沈沉舟手，變得侷促不安，心裡的氣已經出了大半。

正想要沈沉舟儘快結束這段插曲，不要耽誤鑑花大會時。

“讓開，讓開！”幾名身穿鎧甲，頭戴長翎盔的壯漢扒開人群。

“羽林軍。”溫庭晚側臉，在柳秀耳邊小聲說：“我怎麼感覺不對勁？”

羽林軍隸屬天子六軍，平時負責守備金陵，衛戍天子。

領頭的羽林軍官進門後，目光四處掃射。看到紫衣侯後，連忙小跑迎上去。

紫衣侯孩童時和夏帝一起流落江湖，生性灑脫，對禮儀等級這些，本就不太在乎。

剛才柳秀的事，對他來說，只是沉悶生活的一個小插曲。

就算真的動手，打上一架，只要對方不是太過分，也不準備過多追究。

可還沒動手，沈沉舟就衝了進來。看到柳秀吃癟的樣子，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心態。

羽林軍出現，他頓感不妙，只怕事情不好收場。

羽林軍負責拱衛皇城，成員篩選比其餘軍隊更為嚴格。只從功勳之後，門閥子弟中選拔。

這種結構下，羽林軍不可避免地，成為門閥勢力範圍。在大夏曆史上，曾多次出現羽林軍擁立皇位的情況。

歷代夏帝都想解決羽林軍的問題，可每次不過都是引虎驅狼，治標不治本最後都草草收場。

後來五王之亂，羽林軍參與其中，金陵城下一場亂殺，幾乎將夏國精銳消耗殆盡。

羽林軍也元氣大傷，羽林大將戰死，都尉，校尉死傷大半。這讓羽林軍中，出現了大量得多空缺。

夏帝登基後，抓住這次機會，對羽林做了大調整。將門閥子弟都集中安排在右軍，只讓他們守備金陵城。

接著以兵員不足為名，打破提拔傳統。從各處軍中提拔忠勇之士，組成了左軍，專門負責拱衛皇城。

這幾人鎧甲上的標誌，隸屬於羽林右軍。

紫衣侯不願意和右軍打交道，連忙轉身，希望對方沒有認出自已。

那軍官筆直跑過去，行禮：“屬下來遲，請侯爺恕罪。”

“侯爺！”柳秀等人倒吸一口涼氣。

非姒姓不得封王侯，是大夏朝的鐵律。

他剛才還一口一個老子、大爺，這樣一算下來。

不敢想，也不能算。

看現在的架勢，稍有不慎，真如沈沉舟所言，又要回大荒。

紫衣侯裝成沒聽見的樣子，希望那軍官明白自已的意思。

“下官來遲，讓紫衣侯受驚，請恕罪！”

“嗯！”紫衣侯連身都沒有轉，繃著臉冷哼一聲。

他和那些深宮中長大的王侯貴族不同。

在年齡很小時，就和長公主，夏帝流落江湖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夏帝坐上大寶之位，才回到宮中。

在此期間，他經歷了很多事，見識了江湖人的熱情，也感受到了門閥貴族的冷漠。

在他們潦倒時，這些門閥貴族，對他們視如敝屣。

等夏帝登基後，又卑躬屈膝諂媚逢迎，就好像以前的事，都沒發生過。

他不可能當年沒有發生過，所以對這些門閥世家，有一種強烈的反感，甚至敵視。

這也是在皇室人丁單薄得多今天，他都不願意封王，留在金陵城的主要原因。

因為去封地後，就不可避免地和這些門閥世家打交道。

不待紫衣侯吩咐，領頭的軍官大手一揮：“這些人頂撞侯爺，全部拿下。”

其餘幾名羽林軍二話不說，氣勢洶洶地準備動手。

沈沉舟是在大街上，偶然看到紫衣侯。怕出現什麼變故，就一直跟了過來。

在柳秀找紫衣侯茬時，沒等事情惡化，第一時間就衝進來阻止。

可這些羽林衛，來得也太快了。

夏帝有意弱化右軍，羽林右將軍長期空缺，以至於軍紀渙散。

就連平時的巡邏，都無法正常完成，由刑部和緹騎替代。

這樣的右軍，正是夏帝喜聞樂，見也從不追究。

沈沉舟攔到紫衣侯前面：“這是我們刑部之事。”

“我羽林負責守備天都，這裡的所有事情，都歸羽林管。”那羽林軍官絲毫不給沈沉舟面子，揮手命令。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

“我看誰敢！”沈沉舟大喝：“守備天都？呸！狄戎都出現在玉泉山，這就是你們守備天都？”

“少說廢話，今天人我必須帶走！”軍官被懟得無話可說，卻就是毫不相讓。

在三樓的玄字號房裡，七公子從窗戶旁走到，中間的酒桌。

正在閉目養神的段西洲，撫摸膝上的長劍：“若他真讓七公子若煩心，在下去替你料理便是。”

“先生，以後機會多得是。”七公子知道段西洲是劍痴。自從知道玉虛宮的人，到了金陵城後，一心想要交手。

“就是。”段西洲對面的矮個子男人，將酒杯放在桌上：“要不是沈沉舟，玉泉山上我就直接宰了他。”

“真想把沈沉舟幹掉啊！”

正是玉泉山上，忽然撤退的段茂。

“宰了沈沉舟？好大的口氣。”七公子皺眉道：“沈沉舟從薄州帶走你族人時，那麼多人，為什麼讓他活著到了金陵。”

這一下正好戳中了段茂的痛點，滿臉通紅地站起來，提起長槍就要下樓。

“若是三哥知道你壞了他的好事，你應該知道什麼後果。”七公子扶起剛才被震倒的酒杯，然後給自已倒滿。

原本怒氣衝衝的段茂，悻怏怏地坐下來：“那你說怎麼辦。”

七公子舉杯獨飲後，把玩手中的酒杯：“樓下的羽林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我。”段茂得意洋洋地說：“把他捉到羽林衛，再慢慢收拾他。”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要那蠢貨趕緊滾！”

原本柳秀的事，只是一點小插曲，對紫衣侯來說，還挺有樂趣。

可羽林衛的出現，讓他鑑花大會的興致，敗得乾乾淨淨。

即便現在想看，也不可能繼續留下來。

紫衣侯一聲不吭鐵青著臉，怒氣滿滿地衝了出去。

沈沉舟見狀，連忙追了上去，走之前小聲交代：“不要惹事，快回花滿樓。”

“嘿嘿！”羽林軍看到紫衣侯和沈沉舟出門後，奸笑道：“現在沒人護著你了吧？”

“噓。”柳秀長吁一口氣：“沒錯，現在沒人護著你了吧？”

剛才惴惴不安的柳秀，感到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幾個羽林軍，他還真沒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