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瞥了一眼,小聲道:“找著了麼?”

衛梓菱側了一下臉,讓吳氏看看,墜子已經戴回去。

“可別出岔子。”

既然墜子找回來了,吳氏此刻也不方便說什麼,叮囑衛梓菱小心些。

眾人落座,開始上菜。

“吳夫人,我家剛搬回來,招了幾個京城本地的廚娘,今日讓二位品鑑品鑑,這水平怎麼樣?”

“那感情好,周夫人,我這張嘴,可有些挑,若是味道不滿意,我可是要直言不諱的。”吳氏笑道。

“吳夫人,您儘管提,若是做的不好,我家再去找些手藝好的來。”

一道道菜品上桌,大戶人家說是食不言寢不語,可吳氏已經說過,要點評菜品,飯桌上自然不安靜。

她只覺菜品都還不錯,小小地誇獎了一下。

最後端上來一道鯽魚湯。

顏色奶白,透著鮮香。

吳氏笑道:“咱京城菜品,這道鯽魚湯,著實少不了。”

周夫人看著魚湯端上來,臉色瞬時有些不對。

衛梓菱、吳氏都瞧出了不對勁。

怎麼了,這鯽魚湯有什麼問題麼?

丫鬟們替各自主子舀好小碗魚湯。

不見周夫人動手,她們也沒動,飯桌上氣氛頓時古怪起來。

還是周家老太太率先喝了一口,連連稱讚。

周夫人也回過味來,換做笑臉,招呼大家品嚐。

“看我這饞嘴,早年在京城的時候,就好這一口魚湯,如今多年未見,竟有些迷糊了,失禮失禮。”

周夫人雖然圓過去,但吳氏看出對方有心事,也儘量少說話。

原本一場不錯的見面,倒是最後收尾有些潦草。

吃過午飯,吳氏也不久留,帶著衛梓菱打道回府。

客人一走,周夫人送老太太回去休息,再回廳堂時,身邊的心腹嬤嬤,早將廚房的眾人逮過來。

周夫人臉色很難看。

她的選單裡頭,根本沒有鯽魚湯。

是什麼人擅作主張,添了這道菜品。

“說吧,怎麼回事?”周夫人淡淡說道,卻有一種不可挑戰的威嚴。

廚房管事嬤嬤立刻跪下,“是老奴的不是,看管不周,新來的李廚娘不知怎麼的,發現後廚有幾尾鯽魚,便擅自做了。”

“上菜的丫鬟們不明就裡,見到做好的鯽魚湯,便端上來了。”

“李廚娘,你是僱工,你說說怎麼回事?”

周家後廚有些是簽了身契的,有幾個是回京城後特意僱來的,專門為做這頓飯準備,做的好,籤個長工,偶爾嚐嚐京城的口味也可以。

李廚娘便是其中一位。

她不是周家下人,說話也硬氣一些,“我只在廚房的水桶裡看著有鯽魚,心想也是京城的名菜,便拿去做了,確實不知道犯了夫人的忌諱。”

“魚哪兒來的?”心腹嬤嬤很是生氣,廚房的食材都管不好,這怎麼得了。

廚房管事嬤嬤說道:“不是廚房採買的,好似,好似是後院角門拿回來了。王廚娘她兒子在後院角門看門,送了幾條魚過來,王廚娘眼看無誤,便放在水桶裡養著。”

“可她做飯時身子不舒服,告了假,結果那魚無人看管,被做成了魚湯。”

“從角門送進來的?”

周夫人大怒,越說越離譜了,廚房餓食材都是專人採買的,誰敢胡亂把食材送到後廚,簡直膽大包天。

“來人,把王廚娘母子給我拘過來!”周夫人發話。

立刻有人去辦。

這時,一個三十左右的婦人到了廳堂,看到周夫人很是生氣,坐到下首,詢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來人是周郎中的妾室,孫姨娘。

她是周夫人的陪嫁丫頭,當年是周夫人還在閨閣時便伺候多年的婢女。

因為周夫人有孕之時,不方便伺候周郎中,便做主給她開臉,抬做姨娘。

兩人原是主僕,現在也沒什麼爭鬥,關係跟當年差不多。

這事挺常見,正妻讓自已的丫鬟抬做姨娘,也好管控。

周夫人的心腹嬤嬤便耳語了幾句,孫姨娘一聽不得了。

夫人回京後,這道鯽魚湯是萬不可提的。

現在又牽扯出後院角門往廚房送食材的怪事,是得好好查清楚。

不多時,王廚娘母子被人押過來。

王廚娘身子不爽利,告假休息的,忽然就被人抓過來,還不明所以。

角門小廝也冷汗直流,以為韓溪坑了他,早知不能信他,現在好了,惹禍上身。

他們母子都是簽了身契的,不定要被怎麼發配。

“這魚怎麼來的?”

小廝瑟瑟發抖,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所知全抖摟出來。

“是一個年輕人,他帶過來的,說是在運河裡捉的,今早才捉的,小的拿來的時候,還是活的,千真萬確。”

小廝只以為是食材出了問題,拼命解釋,他拿到手的時候,確實不是死魚,不然他也不敢收下。

“誰問你這個,什麼年輕人,姓甚名誰,你為何替他送東西,你們有什麼勾當!”心腹嬤嬤呵斥道。

“小的冤枉,那年輕人他自已說他是韓鈞廷的兒子韓溪,是大夫人的親侄子,特意上門來的,只是趕巧今天有客人,不便打擾。”

“他又擔心魚兒脫水死了,便讓小的先送到後廚養起來,等客人走了再稟告大夫人,由大夫人處置。”

小廝語速極快,將事情趕緊說出來。

後面自然就是他老孃想等客人走了再說,但中間身子不適,把這事耽擱了。

“什麼!”

周夫人、孫姨娘聽到這兩個名字,身軀一震。

也不管鯽魚的事了。

周夫人其實一點也不討厭鯽魚湯,只是怕觸景傷情。

當年韓鈞廷年少時,沒少下運河給她捉魚吃,有兩年還染了風寒,病了許久。

他們兄妹倆小時候,關係多好啊。

後來他們兄妹因為父母的亡故,鬧到不再來往。

周夫人每每想起,便黯然神傷。

如今時過境遷,周夫人早想與大哥恢復關係,只是大哥一家搬家多次,找到安樂坊,鄉親四鄰又說不知。

她正想找些京城的關係深入查詢一下。

今日大侄子竟然趕巧找過來了。

“溪兒什麼時候來的,現在何處?”

“上午,衛家馬車來的時候,他也一起到的。”

“他為何到角門?”周夫人問道。

“說是大門的門房讓他到角門來的。”小廝如實回答。

周夫人略一想,便猜到應該是衛家客人來了,門房怕惹麻煩,將侄子哄到角門去。

不過今日可沒心情處理門房的事,繼續問道:“溪兒可留下什麼地址沒有?”

“有的,他說韓家在安樂坊第六巷,第十五間。”

既有地址,那便好辦了。

周夫人立刻吩咐下去,備好馬車,讓心腹嬤嬤挑些禮物,收拾一下就去安樂坊。

她屏退下人,讓孫姨娘扶她回房。

“綠芙,溪兒他與我這個姑母生分了!”

周夫人淚水婆娑,聽到小廝稟告,她就明白,韓溪專門提了“韓鈞廷的兒子韓溪”這個說法,就是擔心她忘記侄子的名字,專門提了老爹的名字。

韓溪的確是這麼想的,當年父親、姑母鬧那麼兇,多年不來往,他也不知道姑母是否記得他的名字,乾脆挑個她肯定不會忘的。

“小姐,不會的,溪少爺小時候與您可親近了,還是他給喜床滾的床單。”孫姨娘回憶道。

“也不知道大哥一家怎麼樣了。”周夫人一顆心早飛到了安樂坊,恨不得立刻過去。

半晌之後,下人來報,車馬禮物都已經準備好。

周夫人看著禮物清單,都挺合適的。

她準備了一下妝容,帶上自已的兒女,出發去安樂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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